第九章 引氣入體
夜深人靜，李默然盤膝而坐。腿上橫放著一本書籍，正是《鍊氣總綱》。根據書上所說，修行第一道關卡便是引氣入體。需要將一絲靈氣沿著靜脈，彙集到丹田之處。
李默然擺出五心朝天式，閉上了眼睛，試圖按書上所說，以意識為眼睛幻想自身。但似乎並沒有任何成效。反倒是坐著坐著，漸漸地，他似乎感到有些困了……就在身體將要進入無意識狀態下，他似乎能夠感覺到自身的存在，看到自身的靜脈。這便是書上所說的「內視」了吧。在這種意識似有似無的臨界點，他看到了體內縱橫交錯的所有經脈。有十二道內視之下呈紅色，有氣血在此間流轉，這便是「十二正經」。又有八道經脈呈灰色，在丹田處彙集。內部阻塞瘀滯，這便是修行中所說的「奇經八脈」。根據《鍊氣總綱》所說，李默然需要做的便是，引一縷靈氣入體，打通經脈，再彙集到丹田。金身境有九重，每打通一條經脈，修為便提高一重。到了第八重，奇經八脈全部打通，靈氣便可在全身運轉，形成大循環。當靈氣積累到丹田滿溢之時便是金身境第九重。知曉這一切，李默然便開始嘗試著用意識去外視自身。漸漸地他似乎能看到一條條彩色的絲線。紅黃藍綠金無色絲線相互糾纏流轉，生生不息。似乎在這糾纏之中達到了一個完美的平衡。李默然知道，這便是五行靈氣了。隨即他開始根據《鍊氣總綱》中的方法調動自身意識去牽引著一縷五行靈氣到自身，五行靈氣緩緩被牽引著。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一縷靈氣鑽進了一處竅穴進入體內，李默然不敢大意。更加仔細得牽引著靈氣緩緩的沿著經脈向前。阻塞的經脈被一點點打開，疼痛伴隨著舒爽的感覺遍布全身，也在衝擊著李默然的意識。額頭上斗大的汗珠一顆顆落下，沒有時間去擦拭，他不知道在經脈貫通時半途而廢會出現什麼不可預料的變故，絲毫不敢大意。五行靈氣一點一點的前進，體內的瘀滯也漸漸地被排出，在身體外形成烏黑油膩的一層。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開始鑽進李默然的小屋，第一縷靈氣也終於進去了李默然的丹田。李默然癱倒在地，昏睡過去。
晌午時分，一陣匆忙的拍門聲將李默然吵醒。推開門，屋外一名身穿器堂執事法袍的男子皺著眉看向李默然，「今日有人煉器，你怎麼還在睡覺。修行之人當自律，你這邋遢模樣要讓長老見了必定少不了責罰。速速沐浴更衣，到煉器室聽令。」
聽這麼一說，李默然這才發現已經晌午時分。這身上這烏黑髮臭的一層不用說，便是第一條經脈貫通後排出的瘀滯物。李默然聞了聞，頓時覺得胃中翻滾。趕緊去簡單清洗了一下，換了身乾淨衣服去了煉器室。
煉器室外一眾弟子聚集，另有執事在一旁安排著。「你們兩個一會去看管陣法，調整地火。你們幾個去庫房搬運材料。你們幾個……」
旁邊有弟子嘀咕道，「又這麼大陣仗是丁長老來煉器了么？」
「一定是丁長老，聽說她最近機緣巧合，得了一個煉器真人的傳承，想要煉一炳劍送給她哥哥。」
「咱們丁長老啥都好，長得也好看。就是這潔癖可了不得，煉個器自己也不願意動手。」
「別說了，被人聽見了。長老豈是我們能議論的。」
就在這時一位富家千金模樣的女子，緩緩走來。她相貌嬌美，膚色白膩。身穿一件蔥綠織錦的法袍，一條天藍色絲帶將盈盈一握的好身材勾勒的越發動人。
「丁長老好。」眾弟子躬身行禮。
被大家稱為丁長老的女子微微地點了點頭，輕聲開口，「今天用不到這麼多人。材料我自己帶了，留下幾人幫我看好地火陣法就行。哦，對了，有沒有會打鐵的？」
眾人面面相覷，均沒有答話。
「如果有誰會打鐵，能幫本長老把這件上品兵器煉成，本長老重重有賞。」
眾人躍躍欲試。
「當然，如果有誰並不會，而是以為本長老好騙的話……」
數人原本已經將要邁出去的腳偷偷又縮了回來。一片死寂，無人回答。
就在女子即將失望的時候，一個少年的聲音響起，「我會。」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年說會打鐵，丁長老自是不太信，又問了一遍，「你確定你會打鐵？」
「家父在緋焰村開了一間鐵匠鋪，弟子和家父學過一點皮毛。」
少年自然是李默然，原本他不打算做這個出頭鳥，奈何聽見了重重有賞，腦中便多了一個想法。
丁長老聽少年如此一說，雖是仍有不信，但也稍稍寬心了些。
「開爐煉器。」丁長老揮了揮衣袖，堂內的執事立馬安排了下去。
開爐，點火。炙熱的地火隨著法陣的開啟，被引向了爐內。煉器室內空氣頓時燥熱了起來。
丁長老這時也突然開口對李默然說到，「我的煉器術出自一門古老的傳承，但傳承有缺。以往我開爐煉器都是地火灼燒乾凈雜質後用神識讓兵器直接成型。但煉成后品階卻只有中品兵器。按書中所說，後半部分應該是如何錘鍊兵器，使兵器力量達到平衡。所以我需要一名會打鐵的弟子協助我煉器。如果你能幫我將兵器煉成自是很好，如果不能煉成，那也是我的天命。你放手去做就好。」
李默然看了看丁長老，沒有解釋啥，只是點了點頭，開口說到，「長老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兩人都沒有再說啥。
大約一炷香后，地火陣法全面開啟，爐內地火也由紅色變得微微發白。丁長老這才有了動作，一抬手，一枚足有頭顱大小泛著淡金色金屬色澤的礦石憑空出現。翻手一推，衣袖微擺，礦石竟如鳥兒一般飛起在半空中劃過一條優美弧線鑽入煉器爐內。只見礦石在爐內懸而不墜，緩緩融化，一縷縷清灰落下，礦石逐漸變小。顏色也由淡金色變為純金色。丁長老口中念念有詞，手中印決翻轉變換，竟形成一道道虛影。爐中金色液體竟也隨著手印化為一炳鋒利長劍，長劍無鋒。
正當李默然覺得奇怪之時，丁長老手中印決一變，手中再次突兀出現一枚猩紅石塊，再次飛入爐內。石塊迅速融化變小，變成一團猩紅液體。這猩紅液體在形成的一瞬間，竟如有了生命一般，化為一條赤紅怪蛇。丁長老見狀，不怒反喜，右手迅速打出一連串印決，隨即輕喝一聲「滅」，以金剛伏魔印打向赤紅怪蛇。怪蛇應聲而滅，再次化為一團液體，向金色長劍的劍刃包裹而去。劍成，丁長老這才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疾。」一聲喝令，金紅長劍從爐中飛出，輕輕地落到李默然身前的鐵匠台上。
「剩下的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