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六百六十九章? 清算
縱步來到那雲霄宮前，那青衫青年才終於是自心底感受到了莫名的緊張。
幾乎濃郁到凝如實質的神力壓的幾人喘不過氣起來，無窮無盡的至尊彷彿一座座無法逾越的高山巨川，攝人心魄。
同時他們看到，那在天門中恐怖到幾乎無法想象的存在，此刻居然有著數位！
而在那些恐怖存在的最中央，則坐著一位面相清俊，氣質又威儀非凡的白色華服男子。
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冷汗從他們每個人的鬢角中不自覺湧出。
「你們來了？」坐於上首的那白衫男子微笑道，聲音如同從九天降落。
青衫青年終於是反應了過來，急忙拱手行禮道，「見過宙神。」
劍無雙淡淡一笑，「各位小友不必拘謹，我們以後相處的時間應該會有一段不短的時間。」
「告訴我，你們修道的時間，以及修為如何。」
六人頷首應諾，那青衫青年率先道，「回宙神，在下名為青渠，修道至今一百七十三萬有餘，修為乃初等至尊。」
此言一出，這雲霄宮中的所有至尊無不為之側目，目中驚駭。
一百七十三萬年，直入至尊神境，這簡直是一件根本無法想象的事情，要知道這在動輒一個閉關就是千百萬的高等修士們來說，不過是剛剛悟定的時間啊！
縱使是鳳岐和龍焉龍池等人也是有些驚奇，紛紛朝那名為青渠的小子投去審視的目光。
唯九劫王依舊平淡，或許這一百多萬年成就至尊，對於所有至尊來說都是件不可想象的事情。
但對於在數百萬年前和劍無雙同入雲霄宮的九劫王來說，顯然還不夠看。
因為劍無雙的修行履歷，已經強行將九劫王拔高到了另一種層次。
他直入至尊的那一年，甚至還不滿八十五萬年……
「不錯，是位驚鴻天驕。」劍無雙滿意頷首，而後將目光看向其餘五人。
接下來的五人的修行之途雖然沒有那個青渠來的震撼，但依舊是無法想象的存在。
其中修行最為年長的一位中等，也至多不過三千多萬年。
可以想象到，這通過了天門之途的幾名不世天驕，在未來絕對能夠成長到無敵至尊的境界，甚至那位青衫青年，能夠成長到半祖境界也說不定。
在簡單的詢問了一番修行情況之後，劍無雙微笑著問出了一個問題。
「宇宙大道萬千，這修行一途，你們各自的最終的意圖是什麼？」
六人面面相覷，但隨即便侃侃而談起來。
相較於尋常人間草木一休的平民們，可通達萬物天地的他們，實在是更加精彩而又熱烈的多。
但縱使是再為精彩而又熱烈，在近乎漫長的歲月中，又有誰會遵守本心，抑或者有本心呢？
五個回答，五個尋求長生。
唯有那青衫青年從始至終都是一臉的茫然，他好像從踏足修道一途，便沒有任何的初心，一切都像是順理成章那般直至今日。
「回宙神，我，我不知道……」
雲霄宮中一片寂靜，所有至尊都是頷首微笑，默不作聲。
劍無雙笑了起來，他笑的似乎極為舒心。
過了片刻，他看向陪坐在左右的血波，九劫等人笑道，「諸位，挑選各自的愛徒吧。」
「諾。」血波，九劫，鳳岐，龍焉龍池等人拱手應諾。
五位半祖，挑選了各自對應的五人，唯獨誰也沒有挑選那一位青衫青年。
失落從他眼底浮現，或許就是那句我不知道，讓他從此斷送修道一途。
就在他黯然之際，那威儀的聲音又再次響起，「青渠，你可願在我門下，做我的弟子？」
渾身一震，青渠抬頭難以置信的看著宙神。
下一刻，他直接重重跪倒在地，顫聲道，「弟子願意。」
劍無雙笑著將他乘風抬起，「不必拘謹，至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弟子，那我便贈你二字。」
「一切聽從師尊。」青渠激動道。
「你看，道衍二字如何？」劍無雙微笑道。
青渠默念數聲，而後拱手肅聲道，「弟子道衍，謝師尊落字。」
劍無雙並未再說話，看著他們幾人道，「都坐下吧，我來和你們探討一些問題。」
至此，所有至尊在此刻都是垂首後退，逐漸退離雲霄宮中。
這場蒲團聽座的開始，便預示著這六人，日後的成就絕對不會止步於無敵至尊。
而那個被宙神落字道衍的青衫青年，誰也猜不到他會走到哪一步。
看著逐漸隱於雲巔之中的雲霄宮，鳳岐淡淡一笑。
僅僅不過是兩百餘萬年，那株被送往下界的青蓮，終於是成長到了如今的地步。
兩百萬年前，他是宙神身邊的青蓮，兩百萬年後，他成了宙神坐下的弟子，一切都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鳳岐轉身拉住了身旁九劫王的衣袖，「我說，劍無雙收下的那個弟子，比起他的天賦如何？」
九劫微微一笑，「當年的劍無雙，可比眼下的那個小傢伙還要可怕的多，他可是一個讓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會黯然失色的傢伙。」
看著九劫王翩然遠去的身形，鳳岐聳了聳肩，「也對，能夠讓這樣一個高傲到絕巔的傢伙說出這樣一番話，也只有劍無雙了。」
天際雲捲雲舒，這場蒲團聽道，一直持續了近百年。
大道之音綿綿而起，在雲巔之上浩渺滄然。
當阻隔在雲霄宮前的雲霧漸散時，六個渾身加持天地大道的身形緩步走出。
每一個人無一例外，都是成為了無敵至尊。
他們的眼中不再是茫然，而是有了各自的信念和目標。
自此六位無敵至尊，便悉數留在了雲霄宮之中。
……
「血波長老，巨斧長老，你們不好奇我為何將道衍二字落在青渠的身上嗎？」
「最初也有不解，但我們現在也是頓悟了。」
「哈哈，他是道衍師兄的新生，卻又已然不是道衍師兄，但歸根結底，也不過是我的一份寄託罷了。」
三道身影排坐在仙雲之巔中敘舊，有長風吹過，很快便將一切都遮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