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睡得迷迷糊糊的王權,就被禾給搖醒了。
「快起來,我們要出發了!」
王權腦袋空空:「出什麼發,去哪?」
他完全沒想起來,自己昨天說一起去尋找食物的事了。
太陽已經升了一截,還殘留著些許紅暈,看時間大約是八點。
炎部的人,基本四點多起床,起來了就忙活事情。
壯漢們抓緊時間,在後山熬練筋骨,老人帶著年輕人一塊,他們負責著孩子的啟蒙。
王權想洗個臉,沒水,刷牙也只能咬幾片清爽甘甜的樹葉。
他嘴裡叼著一塊肉乾,便和炎部一群人出發。
離開前,舅舅大骨囑託他道:「你的身體遠沒有好,轉轉就行了,不要逞強。」
隨後把自己的大兒子——十八歲的雷,派遣給他,用以照顧安全。
雷在王權臉上,胡亂塗抹著黑綠色的顏料,道:「還是遮掩一下容貌,要是給火部的人撞見,你就死定了,還給炎部招惹麻煩。」
在他看來,王權就是個累贅,給阿爸大骨惹麻煩,更給部落招惹風險。
隨著採集隊伍的,有十幾個壯漢,他們負責一些安全問題。
對這些戰士來說,只要不去大荒,遇到的事基本不叫事。
他們私下也討論過王權,心裡不大喜歡。
王權這個山部的公子哥,如今流落到炎部,除了帶來麻煩,一無是處。
不是戰士,還四肢不勤草樹不分,等一被趕出部落,恐怕就會死在野外。
呵,別說那時候的事了,就說今天的野行吧。
以他的身體,說不準走出去幾百步,就哭著喊著要回來了。
這種軟弱的人,他們見的可不少。
隊伍浩浩蕩蕩,半路就分了幾支,王權和禾一塊,走的倒是不緊不慢。
走了十幾分鐘,他就感到傷口有些隱隱作痛。
但他並沒有叫喊,這沒有用處,更沒有讓禾背著自己。
才剛出門啊,要是就這種表現,還不如老老實實呆在族地。
王權的念力從身體中探了出來,和蜘蛛腳似的落在地上,將他托舉著。
一時之間,輕了一大半的身體,走起來又穩當又舒服。
哪怕傷勢在身,他也能和踏青似的愜意自在了。
時間一長,他也只是略感消耗。
半路上,他又想起自己看過的電影和小說,覺得直接用念力托著自己懸浮要更好,而不是以念力撐地。
念力從識海出現,恍若從虛空的出現的神奇力量,不受重力約束,更是和藤蔓一樣根植虛空,有自己的依憑。
一根根絲線,吊在王權身上,然後往上提著。
這果真要方便省心不少,王權的身體又輕了一大截。
王權希冀著念力快快壯大,那麼自己馮虛御風的夢想,很快就能實現了。
再進一步,就是御劍飛行,成為劍仙般的人物了,這可比炎部那些強悍的戰士,要瀟洒自在的多。
炎部族地所在,是一片石質為主的平地,植物相對稀少,這讓他們很是安全,也帶來了不少生活上的麻煩。
每次採集食物,都要多走不少路。
禾背著個獸皮口袋,裡面裝著一個水袋——這玩意是野獸尿泡做成的。
往東的路上一走,就走了半個小時。
一開始,王權只覺得風吹屁屁涼,後來就是燥熱了。
想來,其他的人也是如此,只是習慣了而已。
路上,王權望著灌木與藤蔓叢生的大地,有一種莫名的恐懼,這是未知感帶來的。
平坦的地面芳草萋萋,短的有尺長,高的能和人比一比。
加上到處都是,卻藏到你看不見的野生動物,如何不讓人感到驚悚。
一邊走,炎部的人一邊挖取東西。
他們對大地上的一切都了如指掌,閉著眼睛也能走,瞥一眼就認出各種植物,以及它們能不能吃。
哪裡有蘑菇群,哪裡有鳥群,哪裡的果樹多,什麼時候成熟,他們清楚的很。
禾說道:「我們先穿過紅草灘,去挖紅草根找鳥蛋,再去三角樹林摘烏果,過了中午,就去河灘摸魚。」
一邊說,她一邊給王權講解自己認識的動植物,以及生存技巧。
她確實是嘮叨能說,可幾個小時過去,說的東西居然都沒怎麼重複。
王權都驚嘆,就她那個小腦袋瓜子,單純質樸的心裡,怎麼能裝這麼多東西?
路上,王權不時能看見各種野獸。
有不會飛卻跑起來飛快的笨笨鳥,成群結隊的長毛象,神出鬼沒的荒狼。
也有不時捕食的雄鷹,啃食野草的鼠獸,和潛藏伏擊的巨蟒。
「我見過一種五丈長人腰粗的大蟒呢,一個人遇見它很危險的,但只要我們人多,遇見它就是好事。
它游的很慢,可肉很多,只要遇見一條,一天就不用忙活別的了。」
禾露出一口淡黃的牙齒,咧著嘴笑起來。
王權一邊聽,一邊用念力掃視著。
他的學習速度很快,通過念力,他能迅速尋找、分辨動植物,效率遠遠高於禾。
「那是紫葉藤吧?」王權指著十幾米外。
他看著一根藤蔓被人一搶而空,一群人又開始挖掘地下的果實。
禾一邊點頭,又一臉的可惜。
但她還是跑到被人挖過的地方,用手奮力地挖著,希冀能找到果實。
那一根根手指,和鐵爪似的,有力而堅韌。
很厚的手繭上,髒兮兮的沾滿了泥土,但禾還是一無所獲。
王權緩步走來,瞥了地面一眼,土壤對念力雖然有阻礙作用,但他仍舊能穿透一尺深。
拿著一個前部突出的骨板,他在地面挖著,挖了半分鐘左右,終於看見埋在二十多公分下的果實。
一陣忙活,他挖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果實。
一旁的禾,一臉羨慕地看著王權:「你學的真快,居然挖到紫葉果了。」
王權錘了錘腿,走了這麼遠,他還真累了。
雖然身體好了不少,又有念力加持,骨骼也痊癒了起來,但這種遠行,對他來說也確實很有難度。
把果子丟給禾,又指著一處地面,他道:「你挖這裡。」
禾疑惑不解,可使勁往下挖,果真挖到紫葉果了。
她傻乎乎地笑著,抱著果子心滿意足。
兩人又一陣挖,在這片土壤上,很快就挖出了五六個紫葉果。
此時,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王權,則沒了心情到處拱地面。
他也不得不驚嘆,這片土地的肥沃。
如此原始的採集方式,他們走上一大圈,就能找到一大堆食物。
比起農業時代,原始時代的個體,生活要更愜意舒適。
不用擔心作物的生長,不用操勞老天下不下雨,也不用憤恨稅收太高。
一天外出兩三個小時,只要不遇見危險,那一天的食物就有了,剩下的時間可以社交玩樂。
「你背我,我來找食物。」王權指揮著禾,他累了。
禾有些不樂意,可看著獸皮口袋裡的收穫,又重重的點了點頭。
兩人今天的食物已經有了著落咧,歇歇也沒事。
有禾背著王權,大黑也有了空閑到處撒歡,它在草地上飛奔著,不時激起一陣鳥鳴。
這傢伙,四處搗蛋的本事很是厲害,一百多斤的身體卻跑起來飛快。
王權任由它放縱自己的野性,也不去多管,在這野外環境,它的生存能力極強。
出來走一趟,它一天都不用餵食了。
雷很是羨慕王權有這麼一條月狼,哪怕他阿爸是大骨,也沒有那麼多食物給他養寵物,更別說很有潛力的月狼。
要知道,月狼成年就是元獸的實力,而頭領更是地獸,月狼族群炎部也不敢招惹。
禾的身邊,是她的幾個姐姐和表親堂親。
至於她們的母親,則在後方一些,正帶著幾個年紀小的,教授他們求生技能呢。
「羞羞臉,你這麼大,還要我姐背。」
此時,一個鼻涕蟲從後面跑了過來,正是禾的八歲的弟弟葯,他的手裡正掐著一隻半斤重的蛤蟆。
王權打了聲口哨,遠處的大黑立刻飛奔而來,嘴裡還叼著一枚鳥蛋,個頭看起來還不小。
它的父母親,正在頭頂俯瞰著大黑呢,嘎嘎嘎地叫著。
王權把蛋塞進鼻涕蟲的懷裡:「一邊玩去。」
他難道想讓人背?雖然禾背起來很舒服,可自己不要面子的啊。
拿到鳥蛋的鼻涕蟲也不叫囔了,反而拿著鳥蛋去找自己的母親炫耀。
「阿母,看,鳥蛋!」
不出王權的意外,鼻涕蟲的鳥蛋被沒收了,恩,還包括他抓到了那隻大蛤蟆。
看到鼻涕蟲苦著臉,無力的坐在地上,王權幸災樂禍地吹起口哨來。16033527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