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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相思歌

  第十六章  相思歌

  我覺得這姑娘真是實在,既然都勞神女扮男裝了,難道不能再想一個比較男性化的名字來行走江湖?


  我從換衣服的地方急匆匆地跑出來。師兄見我仍是穿著自己原先的那一套,疑惑的問:“怎麽……?”我沒聽他說完,將剛才選好的兩件衣服扔給賣家:“快走快走。”


  師兄仍是不解:“衣服不合身?”


  我搖頭,伸出左手腕,一線紅繩上麵有一個銀色的小鈴鐺,此刻正“叮叮當當”作響:“我想,我們找到了。”


  師兄想了一想,一副了然的神情,壓低嗓音道:“你是說、靈珠?”


  我點頭。因說不清具體是一種怎樣的牽動,所以我也不確定是不是靈珠,但是抱著不可漏網的心態,我與師兄還是緊緊跟著淺月姑娘。她身手比我的不知要好過多少倍,我從小就極其喜歡這種性格灑脫的女子,穿起男服來也越發襯得整個五官都立體起來,其中卻也不乏陽剛之氣。


  淺月姑娘的反偵察能力極強,再加上我這個拖油瓶,師兄在我們跟丟了之後竟然一點也不驚訝,好似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我說:“可能感覺出現偏差了。”


  師兄點頭:“我就說,海師父突然給你什麽收集靈珠的任務,你還煞有介事的說感應到了。依你的性子,十次該有八次是錯的!”


  我憤憤然表示不同意:“剛才,這裏,”我指著左手腕,“分明就好像有一根線拉扯著,走著走著就斷掉了。”


  靈珠的任務我本來就是放在次要位置的,這次不曉得是不是真的有感應,總之人也被我跟丟了,索性也不急切了。在這宋國城鎮上呆了有數日,才決定起身。雖然是在趕路,但是具體的地方我們並沒有商量好,隻因我們雙方的意見實在太大,索性就使了抽簽的法子。我一向在運氣方麵占不到一點好處,這次果然也輸了。師兄隻說想去宋國都城遊山玩水,我想這是必須要去的勝地,早晚的事情,這麽想著,就覺得輸了跟贏了其實沒什麽區別了。


  考慮到要跋山涉水,徒步總免不了勞頓,與其再花些價錢重新購置馬匹,就不如從當鋪裏將師父贈與我們的良馬給贖回來了。這本是與物件寄存一樣的,可是當鋪的老板一口咬定說這兩匹馬均來自西域,是當年某位著名的可汗胯下的立過汗馬功勞的“良將”的後代,價錢整個翻了一番,我們覺得這當鋪太黑,但又不忍舍棄,終是花了一筆冤枉錢。


  不曉得這世間是不是真的有“禍兮福之所倚”這樣的說法,可能是老天爺可憐我與師兄被奸商算計,為了彌補我們,竟讓我們剛剛出城不久就在路邊遇見了故人。


  一身熟悉的水墨色衣衫,我認出故人正是淺月姑娘,心中不由的大喜。卻不知她在我們跟丟她之後遭遇了什麽事情,衣衫上有不均勻的血漬,整個人倒在路邊,我急忙下馬,將淺月姑娘從地上扶起,“師兄,你看,她是不是餓暈了?”


  師兄聞言冷言答道: “看來你果然發揮了你小百姓的精神。”


  我好奇:“怎麽講?”


  “民以食為天。”


  古言道: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雖然找到了淺月姑娘,但是她受傷了,我們安頓下來勢必還要花錢。天助我破財啊!

  找好了客棧,安頓好淺月,整個過程大師兄表現的都心不在焉,我想,師兄平日裏雖喜歡同我斤斤計較,但是行俠仗義的大俠精神絕對還是具備一點的,這次的表現,還真是莫名其妙了。


  我忍不住在他替淺月看病的時候問他:“心疼錢了?”


  師兄淡淡地答:“想起一些事情。”


  我繼續追問:“什麽事情?”


  師兄好像不想告訴我,沉默了一會兒說:“在路邊救下淺月姑娘,這個場景覺得似曾相識。我記得很多年前我也在路邊救過一人,隻是這人最後……”頓了頓,師兄繼續說:“隻是有些人不值得出手相救。”


  我讚歎:“菩薩心腸啊!隻是你何時救過他人,我怎麽不曉得?”


  “那個時候……你不在。”


  我懶得跟師兄繼續打太極,他不想同我講,我便也不再追問。我其實並不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性子,對旁人的事總是難以上的了心思。除非,除非那人是我的心上人,我想。


  淺月姑娘並無大礙。隻是勞頓生疾。我看著在床榻上睡著的美人,不由得想,到底在她身上發生了一些什麽事情?想著想著我就困倦了,一杯水沒有喝完,就沉沉的睡去了。


  夢中好似有大片的霧靄,周身是一處綿延的山峰,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好似一陣風吹來,就能將人給刮了去。這座山上有人工鑿開的台階,上麵長滿了綠色的青苔,我踩上去,軟噠噠的。空氣中有戰火血腥的味道,與這裏的景致全然不符。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上山來,隻覺得有一個念頭在心中指引著我,這山中,有我要找的人!我便循著這樣的念頭,一步一步走上山來……臨近山峰的路中,有一處山洞,外麵有大片的空地,一列人馬站在洞外,清一色的穿著戰甲,最前麵的一位將士,看模樣像是一個將軍,他衝著洞內大喊:“容越,一炷香的時間已過,你可考慮清楚了?你不是一個人在戰場上,那些同你出生入死的將士們,你難道想要他們的血白流嗎?”


  等待的時間仿佛過了許久,洞內才有回聲,她的聲音充滿滄桑,有些嘶啞的大聲說:“我大唐將士的血不會白流,我們是保家衛國的大唐猛將,為國捐軀本是分內之事,你無需再多說!”我聽出,說話的人正是淺月。


  洞外的宋國將軍此刻已然沒了耐性,他轉身,命令下屬:“放火燒山!”一聲令下,我看著眾多將士將手中的火把扔到早先準備好的幹柴中,隻消一瞬間,漫天的火光蔓延開來。我聽見從山洞裏傳出將士們整齊劃一的口號聲:“有生有死,我心無憾!大唐將士,永不屈服!”


  這聲聲的口號響徹整個山巒,直擊長天!


  方才下令放火的將軍已然帶著部下撤退,我以為容越必將走投無路。可是夢中的下一個場景,卻是身披戰甲的容越被一個人攔腰抱在懷中,腳步深淺不一的行走在大漠中。周身的風大的出奇,將他們吹的身體已成傾斜狀,我卻完全感覺不到外界的狀況。抱著容越的男子在風中艱難地走著,烈風吹裂了他的嘴唇,他卻渾然不在意。


  懷中的女子伸出左手,孱弱地想要撫上他的麵頰,但未觸及便又收回手來,嘴唇囁嚅了一下,聲音被風卷走。


  男子低頭,沙啞著嗓音問:“你說什麽?”


  容越搖頭。男子便不再說些什麽,繼續向前趕路。


  可是,我卻聽到了,我聽到容越說,“蕭謄,你能來,真好!”


  本來這個夢我是完全可以做的長久一些的,可是卻被師兄打斷了。此刻有些頭疼,我自知剛才是我的夢境,真實與否有待考證,但是事情發生的太過具體,真實的背後又讓我不由得懷疑,如若是真實的,為什麽我在其中完全沒有任何感受呢?


  思念至此,我隻好寫封書信請教海師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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