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停手
「賠償？」
這是個有趣的辭彙。
艾爾烏斯念了兩聲，目光微微變化。
雖未明言，但只這麼一句賠償，卻已然可見其中暗藏著的罷戰的意味！
「我可不記得有欠了你什麼東西，這是你我第一次見面，如果你停手只是為了說這種無聊的廢話，倒是不如讓我們繼續來戰。」和凱多死斗，這非是艾爾烏斯所願，只不過他牢牢記得一一句話，以鬥爭求和平，則和平存，以妥協求和平，則和平亡。
和平這東西不是艾爾烏斯所求之物，不過和凱多沒完沒了的糾纏下去有害而無利，為了能夠結束這場沒什麼意義的戰鬥，艾爾烏斯稍稍挑起了手中的月光劍那攝人心魄的幽光在這月色下分外皎潔而迷人。
口中作挑釁之言，行動上倒是沒有真箇主動出手攻擊，只是露出來了一副攻擊的姿態。
戰鬥還沒有確定結束！
這是艾爾烏斯化被動以主動，以手中劍鋒表明了他不曾畏戰的態度。
且凱多暫時的停手不代表他真的放棄了繼續和艾爾烏斯斗戰下去的意圖，說不得下一秒鐘又暴起攻擊，這人可不講究武德，偷襲、暗算等等手段都使得出來，要是一個不小心，也難免會著了道。
雖說不至於會身死，但也難免會惹上一身灰。
為了真正能結束這場無意義的戰鬥，艾爾烏斯主動邀戰。
不過，
凱多這一次並不打算和艾爾烏斯玩什麼花招。
從中午打到半夜時分，將近一天的惡戰足夠讓他體驗到新世界第五位霸主並不是被人吹出來的水貨，他已經是全力以赴了，並未有半分的放水，艾爾烏斯是有著足以和四皇並肩而立的實力的。
他意識到了艾爾烏斯的棘手和難纏，也就熄滅了繼續和艾爾烏斯打下去的意圖，再這麼斗下去，他除了能夠酣暢淋漓的與人打上一架之外，並不會有更多的好處，反而會便宜了BIG·MOM，並且會因此與艾爾烏斯結下難以化解的仇怨。
他可不喜歡干這種損人利己的好事。
所以，
他決定改變和埃克蒙多王國的交流方式，武力征服的嘗試徹頭徹尾的失敗，接下來自然要轉向會議桌上的談判交涉，聽到艾爾烏斯的反駁，青龍發出了巨大的笑聲。
「沒有錯呢！」
他大笑著說道。
「這的確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不過······這不是我們第一次打交道了，在黑市上惡意競購搶走了我的惡魔果實，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事，也別和我說什麼價高者得得道理，老子是海賊，被我看上得東西那就是屬於我的。」
這番話說的霸氣十足。
然而這毫無道理的瘋言瘋語，到了凱多的口中竟是聽上去如此的理所當然，所謂海賊皇帝就該是如此的不講道理。
青龍微微向前探頭，他看著艾爾烏斯，直言道：「新世界就算是個瞎子、聾子，也都知道沒人能搶走我的東西，黑王子，把那些惡魔果實還給我，並且再補充相同數量的惡魔果實，以前的矛盾可以從此抹消。」
「抱歉，那些惡魔果實已經被我全部用掉了。」
艾爾烏斯聳肩。
那青白色的幽光流轉變化的月光劍舉起，籠罩在一層模糊光暈中的劍鋒對準著凱多那巨大的龍首，他一點都不做遮掩自己心中懷有的惡意，雖說是從開始就抱著與凱多做交流的打算，但這也不妨礙他對這位海賊皇帝抱有惡意。
凱多挑動著那猶如青色火焰燃燒的眉毛，煞氣十足的龍目收縮，似乎是沒想到『黑王子』這個後輩是如此的不給他面子。
「還有······還給你？話可不對！那些惡魔果實從來都不屬於你，那是我的東西，是我花了大價錢才買回來的，所以壓根就不存在還給你這樣的情況，這是訛詐，我還是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訛詐，少不得要好好請教一番閣下的厲害。」
艾爾烏斯認真的辯駁道。
他沒有騙人，那些惡魔果實如今基本上已經是被全部用掉了，一部分賜給了手下立功了的戰士，還有一部分送到了研究所，交給了凱撒用以研究，本來就不多的惡魔果實三兩下就分了個乾淨。
「······」
凱多皺起了龍眉。
這樣的情況，可和他預想的有所不同。
粗中有細，腹藏錦繡，說的就是凱多這種梟雄，沖著艾爾烏斯和埃克蒙多王國動手不是說頭腦發熱的衝動行為，而是謀劃了許久時間，早有定計的行動，他早在離開和之國之前就已經是準備好了好幾套行動計劃。
傑克就是他放出來的試探黑王子勢力強弱的棋子。
根據百獸海賊團的前鋒艦隊和主力艦隊之間的距離長度，很容易就能推算出來中途需要消耗的時間，計算之後會發現，毋庸置疑凱多是來遲了，而且是故意來遲的，來遲的原因就是藉助猛獁象號上留下來的眼線，觀摩著傑克和狄倫之間的戰鬥，試著從狄倫這個侍從官的角度來推測艾爾烏斯的真實實力高低。
根據艾爾烏斯的實力強弱的不同猜測，凱多確定下來了數個計劃。
其中就有現在這樣的情況在內，如果說艾爾烏斯的實力真的足以匹配新世界第五位霸主的名號，那麼他也不會一味的強硬到底，他同樣懂得懷柔的手段，只不過在新世界這種強者為尊的世界，基本上靠拳頭就能解決掉大部分的問題。
只是——
他有點懷疑懷柔的手段對於艾爾烏斯是否有用了，怎麼看上去這個年紀輕輕的黑王子似乎是比他還要好鬥？
凱多的遲疑讓艾爾烏斯心中也不禁有些犯嘀咕，難不成說他演的太過出色？讓凱多這傢伙真認為是沒有了任何談下去的可能性？這要是弄巧成拙可就丟人丟大發了，關鍵是丟人也就罷了，要是給BIG·MOM那瘋婆子趁火打劫佔了便宜······
那可就虧大發了。
只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這時候不管是心中多後悔剛才的豪言壯語，也只能忍耐下來所有的情緒，繼續綳著臉，做出來一副『你特么怎麼還不打』的神情。
「你壞了規矩！」
凱多思索了一番，忍耐住了繼續動手的衝動，他決定再試試。
如果說換成其他人敢在他面前這般挑釁，早就掄起來狼牙棒教對方做人了，但是艾爾烏斯手段不凡，想要教艾爾烏斯做人的道理，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還有就是海運網路是真的妨礙到了他組建能力者軍團的計劃，比起來和艾爾烏斯沒完沒了的斗戰下去，解決掉這個問題才是他的一大目的。
青龍盤卧在烏雲之上，他睜大了龍目，盯著艾爾烏斯，直言道：「動物系惡魔果實是我志在必得的東西，之前的那些我可以不計較，但是如果以後還是這般情況的話，就算是打個天崩地裂我也大可以陪你小子玩一玩。」
「所以，給個說法吧！小鬼。」
「······動物系惡魔果實？」艾爾烏斯露出來了一抹詫異的表情，「你這麼大張旗鼓的過來找我的麻煩，真就是為了那麼些個惡魔果實？我還以為這是你故意找茬的借口呢！」
「嗯？」
凱多瞪圓了龍目。
好么，這是什麼個意思？
那麼些個惡魔果實？這話聽上去怎麼是一股子滿滿的輕蔑味道？什麼叫那麼些個惡魔果實？為了收購惡魔果實，實現他組建能力者軍團的野望，和之國都被他壓榨的民不聊生了。
「再問一遍，閣下當真只是為了惡魔果實而來？」
「哼哼！當然不可能，如果小鬼你的拳頭不夠硬，那麼光是惡魔果實自然是沒辦法滿足我的胃口的，不過現在的話，動物系惡魔果實，這就是我眼下的願望，誰敢阻撓我，誰就是我的敵人。」
「這樣啊！」
艾爾烏斯輕笑了起來，他一抖手，月光劍化作無數的細碎光芒消失不見，背後那漆黑的雙翅不緊不慢的扇動著，「在這裡說話多有不便，我的船上又好酒，不如共飲一杯如何？」
他向凱多發出了邀請。
「喝酒？」
青龍頜下的長長龍鬚飛快的抖動了起來，「不是好酒的話，老子可是會砸桌子的。」
······
黑天鵝島。
月光隱沒不見，天穹上烏雲嘯聚，陣陣雷鳴動蕩，如蛇銀電一晃而走，天地剎那間一片蒼白，就連那黑色的海賊旗都在那短短一瞬間籠上了一層蒼白的光輝，那摸著口紅的骷髏頭像是在獰笑的惡鬼。
「媽媽，百獸和黑王子的戰鬥還在繼續。」
斯納格大聲的彙報著最新的情報。
聽到這好消息的BIG·MOM臉上頓時露出來了如那骷髏旗一樣的猙獰笑容，嗜血的氣息悄然間擴散開來，周圍的兒子和女兒們被嚇得畏縮後退，但很快骨子裡繼承於BIG·MOM的嗜血勁頭冒了上來。
如餓狼般兇惡的目光紛紛望向了那座雖然看不到，但是距離一點都不遠的黑天鵝島。
「媽媽，該動手了！」
有人揮起了手中的太刀，大著膽子說道。
他是夏洛特·塔布雷特，豆丁一樣的小個子在夏洛特家族中不是很起眼，不過身高什麼的並不能決定一切，別看他別許多弟弟妹妹的個自都要矮，但他的好鬥卻是家族中位居前列的。
「mama~~」
BIG·MOM發出了愉快的笑聲，「塔布雷特，我的好孩子，你說的沒錯，是該行動了。」
同樣已經沒有了耐心的BIG·MOM終於是下達了攻擊的命令，在這黑天鵝島外海徘徊了四五日的龐大艦隊沖入了埃克蒙多王國的海疆，見勢不妙的巡邏船沒有選擇硬拼，而是立刻掉轉船頭，往島嶼的方向逃去。
不過，
「砰！！！」
從天而落的男人出現在了巡邏船的甲板上，立功心切的甜點四將星中的新人，夏洛特·斯納格駕著小艇以驚人的速度靠近了剛剛調轉過來方向的巡邏船，不等巡邏船開足馬力逃跑，他就飛躍到了甲板上。
隨著斯納格的登船，
會有什麼樣的結果自然是無需多言。
等到斯納格跳回到甲板上的時候，巡邏船上再沒有了一點生息，濃烈的血腥味充斥著船艙中的每一個角落，紅的發黑的血泊在地板上漸漸的凝固了下來，不過好在斯納格上船之前，船長就已經將消息送回了島上。
日夜備戰，從無鬆懈的海賊游擊隊以迅雷之勢做好了一切準備，艦隊在澤法的指揮下駛出了港口，都不用費力去搜尋目標，很快BIG·MOM海賊團的艦隊就出現在了澤法的眼中。
「開炮。」
這個惡疾已去，重新抖擻精神的前大將乾脆利落的下達了命令。
十餘艘海賊游擊隊的戰艦，不等BIG·MOM海賊團的艦隊靠近，近千門大炮齊齊開聲，噴吐出來了滾滾硝煙，密密麻麻猶如暴雨似的炮彈便在BIG·MOM海賊團前方的大海上落下，濺起來近千道粗壯水柱。
這是試射。
雖說敵我雙方的艦隊都還沒有達到射程範圍之內，但澤法就是下達了開炮的指令，雄壯的炮聲驅散了海兵們那殘存的睡意，一輪試射也讓炮手們對於夜戰有了幾分熟悉，對於距離和目標有了更確切的估算。
他倒是沒想著給BIG·MOM海賊團恐嚇什麼的，如果是其它的小海賊團，這樣做或許是有幾分效果，但這是BIG·MOM海賊團，以血緣為紐帶聯繫起來的家族式海賊團，有BIG·MOM親自坐鎮，自然是不可能嚇到這群兇悍的海賊。
老實說，澤法這示威性的開火反倒是激起來了BIG·MOM的子女們的凶性，不少人嗷嗷叫著，大聲咒罵著，揮舞著手中的刀劍，恨不得立刻就衝上去來上一波接舷戰，給澤法這個落魄的老狗一個教訓。
「轟！轟！轟！」
炮火的轟鳴聲淹沒了天上的雷鳴，兩支艦隊紛紛開火。
還是那個問題，海上的戰鬥大多數時候仍舊是交由大炮來解決的，接舷戰最起碼也得等開上那麼幾輪火，拉近到一定範圍才行，畢竟在這片大海上，會飛的終究只是少數，尤其是能力者們連游泳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