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豐功偉業
艾爾烏斯的到來，讓水之都讓這個熱鬧繁華的城市又平添了三分喧囂，上百人的隊伍入住市政府旁邊的「角狸貓」酒店，每天都能看到從酒店裡出來的女僕們到水之都的各個地方參觀遊玩。
結伴出行的漂亮女僕們吸引了數之不清的目光。
不過等到女僕小姐們從裙子里掏出來槍炮刀劍，以秋風掃落葉的氣勢將圍上來的不軌之徒通通打倒之後，就沒有人再敢小瞧這些可愛漂亮的女僕們了。
角狸貓酒店。
艾爾烏斯正坐在躺椅上剪指甲，他很喜歡親自動手做這個，用指甲剪剪掉有點長了的指甲，在那清脆的聲音中一點點將十指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最後看著堆在桌角的被剪下來的指甲，會有一種很莫名的成就感。
就像是挖耳朵的時候總會把挖出來的耳垢放在顯眼的紙上欣賞，甚至當作是很厲害的東西給其他人去看，就算為此收穫到嫌棄的目光，也不覺得。
「芙蘭，這兩天有什麼收穫嗎？」
「已經基本上摸清楚了【弗蘭奇屋】的情況了，他們的根據地就在水之都的後街，那地方差不多是水之都的黑暗面，海賊、黑幫、人口販子等等見不得光的勢力都在後街紮根，弗蘭奇屋在水之都也算是比較有······名氣的團體。」
說到這個名氣的時候，芙蘭臉上露出來了一點笑意。
「他們的職業是拆船匠人，副業是賞金獵人，他們狩獵海賊，拿海賊的人頭去和海軍換錢，海賊船直接拆掉，把能用的零部件賣給造船公司······如果不是這個叫弗蘭奇的頭目行為太變態，他們在島上的名聲其實不壞！」
女僕們出門參觀遊玩是真的，但在遊玩之餘也分出了一點精力去收集弗蘭奇屋的消息，通過三天時間的仔細調查，收集到了關於弗蘭奇屋的種種情報，像是人員構成，活動區域，作息習慣······並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就弄到手了。
說到底弗蘭奇屋並不是真正的黑幫等犯罪團伙，沒有什麼見不得光的生意，所以也就不需要保密，只要稍稍用點心就能打聽清楚弗蘭奇屋的情況。
「殿下，你說冥王圖紙藏在這個弗蘭奇的身上是真的嗎？從情報上看就是一個流氓變態？這種人怎麼可能有冥王圖紙？」
芙蘭眨巴著眼睛，臉上顯出來抑制不住的好奇。
那可是冥王圖紙誒！
傳說中的超級戰艦，據說一炮就能毀滅一座島嶼······這種流言故事一直都是經久不衰，世界政府在正式文獻中抹消了相應的記載，但是卻堵不住人們口口相傳，再加上以前還有奧哈拉的歷史學者不斷地探索著失落的歷史。
所以，
總有一些零碎的歷史流傳下來。
正在阿拉巴斯坦王國忙著「盜國」大計的克洛克達爾就是從隱秘渠道得到了冥王藏在阿拉巴斯坦王國某處的資料，這才不惜花費巨大的精力和漫長的時間窩在阿拉巴斯坦搞事情。
「別小看人，那個喜歡只穿一條泳褲逛街的傢伙是變態沒錯，但同時也是這水之七島技術最頂尖的船匠之一······」艾爾烏斯大略的解釋了一下魚人湯姆和兩個人類徒弟被世界政府特工迫害的悲情故事。
故事本身不是很有趣，但是裡面涉及到的情報卻價值不菲。
不過既然連世界政府都不確定冥王圖紙的下落，為什麼自家殿下這麼篤定圖紙就在這個改名字叫弗蘭奇的變態身上？明明冰山市長才是更優秀的繼承人不是嗎？芙蘭這次控制住了心中的好奇，反正自家殿下也不是一次兩次這麼神神叨叨了。
而且她對於已經故去的世界第一船匠沒有多少興趣，她現在就想見識一下冥王的圖紙有多厲害！
「那，殿下，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複印機都檢查過了嗎？」
「都是從馬林梵多買的新產品，一點毛病都沒有。」
「做舊的紙張呢？」
「各類常見的、不常見的舊紙張都準備齊全了。」
「再檢查兩遍，把準備工作做好，然後，今天晚上就動手。」
從弗蘭奇手中奪走冥王圖紙這一行動本身對艾爾烏斯來說沒有任何難度，只是因為艾爾烏斯並不想讓世界政府懷疑自己得到了冥王圖紙，最好是連懷疑都不要有。
畢竟是傳說中的古代兵器，哪怕是沒有確鑿的證據，只要世界政府起了疑心，那絕對會變成很麻煩的事態。
當然，
就算是如此，這件事其實也還是沒有太大的難度。
只要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拿到手冥王圖紙就好了，用複製的贗品換取真品，這就是艾爾烏斯決定的行動計劃，按照計劃，他自己全程不參與，將會作為明面上的靶子吸引明裡暗裡的視線，芙蘭則會負責具體的行動，以女僕小姐的身手，真沒什麼難度。
這時候，
敲門聲響起。
「殿下，冰山市長到了。」
門外傳來了女僕的聲音。
「請冰山市長在會客室稍坐。」艾爾烏斯站了起來，用左右手大拇指的手指肚交替摩挲了一圈剪過後的指甲，沒有稜角和尖刺，這才滿意的將指甲剪丟在茶几上，「芙蘭，你去做準備吧！從現在開始就給你『放假』，帶幾個人出門轉轉，等晚上自己看機會行動。」
「那殿下我現在就走了。」
「趕緊去吧！我也要和冰山市長繼續打持久戰去了。」冥王圖紙是目標，但是除了這份不知道用不用的上的圖紙外，水之都的海列車製造技術也是艾爾烏斯的目標，這幾天為了從冰山手中拿到這份技術，著實是廢了不少口水，才終於是看到了曙光。
芙蘭離開了房間，去著手準備晚上的行動。
艾爾烏斯則轉了個彎，來到了會客室。
「不好意思，冰山市長，讓你久等了。」
艾爾烏斯走了進來，在冰山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我也才剛到沒兩分鐘。」冰山朝著旁邊送上熱茶的女僕到了聲謝，伸出手指碰了碰滾燙的茶杯，指尖傳來的刺痛讓他的注意力變得更加專註，這幾天的交涉讓他也了解到了艾爾烏斯一點兒都不喜歡說些屁用沒有的客氣話。
正好作為實幹家，他也不喜歡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浪費精力，
沒有多說半句廢話，直接步入正題，
「艾爾烏斯王子，海列車的技術是我的老師的心血，如果可能讓老師的這份心血被發揚光大我自然是樂意的，只不過作為水之七島的市長，我也需要為這個城市，這個島負責。」
「因為阿庫拉·拉格娜，也就是水之諸神的影響，再加上當時水之都的造船技術出現了斷代，這座造船之城陷入衰落消亡的險境，是我的老師建造了海列車，用他世界第一的造船技術拯救了這個城市，所以我是絕對要保護老師拯救下來的這座城市的。」
艾爾烏斯眯著眼睛，聽著冰山翻來覆去的強調他的『責任』，這個說辭大概是包含著真心的，冰山對於逝世的老師的感情沒有作假，但這也不妨礙他想辦法抬高海列車的技術的價格。
等到冰山市長說累了，停下來喝茶。
艾爾烏斯這才開口：「冰山市長，湯姆先生的事情我聽說過，對於他的不幸遭遇我深表遺憾，只不過······幫湯姆先生正名，這事不是我一個王下七武海就能做到的事情。」
他攤開手，以示為難。
事實上的確很為難。
如果是要錢，老實說就算是十幾億貝里也都無所謂，但是冰山提出的要求卻是希望幫死去的魚人湯姆洗清罪名，這個條件艾爾烏斯壓根就沒有想到，以至於交涉卡在這裡進行不下去。
王下七武海這身份說高不高，說低不低，關鍵是要看具體面對什麼人或者什麼事。
但總的來說，除了多弗朗明哥這個原天龍人外，王下七武海最多都是和海軍打交道，基本上接觸不到世界政府的高官們，像這種替人清洗罪名的事情是真的難搞。
特別是目標對象是魚人湯姆，曾經給海賊王打造了【奧羅·傑克遜號】，也因此而被世界政府處刑。
牽涉到了海賊王，實在是不好辦。
「當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不甘心就這麼放棄的冰山瞪大了眼睛，懇求的看著艾爾烏斯。
自從老師為了保護師弟弗蘭奇而甘願被世界政府的特務帶走，最後以給海賊王造船的罪名在司法島處死，死了之後也背負著無法洗清的惡名，生前的功績被盡數抹殺，他心中就憋著一口氣。
他想要為老師正名，讓老師的雕像立在水之都的中心，讓島上的居民們知道是誰將曾經陷入衰亡的水之都拯救了回來。
要知道，
除了島上的老人們，現在水之都的居民們甚至都不知道海列車的製造者是誰。
曾經的世界第一船匠，魚人湯姆。
如今早已被人遺忘。
冰山努力建立起來卡雷拉公司，爬上市長的高位，和他最厭惡的世界政府合作，讓卡雷拉公司成為了世界政府的御用造船公司，但他努力得到的這一切只能幫助他不受世界政府的特工們暗害，盡量保護師弟弗蘭奇的安全······
除此外，
他做不到更多了。
已經站立在水之七島的頂點，讓他深切意識到自己再沒有可以攀爬的位置了，如果想要得到更多，就只能求助於外力。
對海列車的技術表示了極大興趣，且對他的老師沒有任何負面看法的艾爾烏斯，自然而然的被冰山視作是那個可以藉助的外力，宛如是在海上漂泊了許久的孤舟終於看到了陸地的影子。
哪怕只是海市蜃樓，再沒有戳破這個泡影之前，冰山不想這麼早就放棄。
「這件事······希望基本上等於零。」
艾爾烏斯緩緩搖頭，「先不說世界政府對一切涉及到海賊王的事情都是採取極其冷酷的處理手段，只說當年用小手段陷害了湯姆先生的那個世界政府的官員現在已經是高升了，為了他自己的前途，他絕對會傾盡全力防止人翻案的。」
這是妥妥的實話。
冰山其實也明白這個道理。
只不過人類就是這種明知不可為也要試上一試的生物。
他的目光黯淡了下來，挺直的脊樑緩緩的彎了下來，像是背負著沉重的擔子似的。
「不過，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希望——」
陡然間，
艾爾烏斯話鋒一轉。
彎下腰的冰山猛地挺身，炯炯有神的眼睛緊緊的盯著艾爾烏斯。
「冰山市長，這事兒我沒辦法給你百分之百的保證，如果，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我可以承諾，在未來絕對會幫湯姆先生洗去所有罪名，現在我的確是做不到，但這不代表未來就辦不成。」
艾爾烏斯一字一句的說道。
「未來？」
冰山微微皺眉。
這樣的說法······和空手套白狼有什麼區別？根本沒有區別好吧？
「是的，未來，既然現在看不到希望，不如將這份希望託付給未來，冰山市長你已經等待了這麼多年，又何妨再多等幾年？大海賊時代拉開序幕快要二十年了，或許不久的未來就會看到改變世界的希望呢！」
艾爾烏斯的這番言論簡直就像是招搖撞騙神棍。
不過，
這話並不是騙人的。
改變世界————這正是艾爾烏斯的志向！
他接手烏密特的海運網路並擴張勢力，攫取王下七武海的名號，忽悠澤法，試探庫贊，圖謀冥王圖紙和海列車等技術，不斷地利用崩玉的力量培養可靠的部下······所有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改變世界。
八百年前，二十王在聖地瑪麗喬亞建立了世界政府。
八百年後，有崩玉在手的艾爾烏斯又憑什麼不能做出同樣的豐功偉業？
個人的武力差不多已經是站在了世界的巔峰處，並且在短時間內很難有突破性的進展，所以他將努力的重心轉移到了勢力的構建之上，想要立下與二十王一般的豐功偉業，單打獨鬥是沒有前途的。
「這是我能給出來的最大的價碼了，如果冰山市長你不滿意的話，那我也只能另外想辦法了！」
「······艾爾烏斯王子，請容我再考慮一下。」
沉默了漫長的時間，冰山到底還是沒有立刻就給出答案。
艾爾烏斯倒也不著急，反正冥王圖紙也還沒到手呢！
「希望能儘快得到冰山市長你的回復，我在水之都沒辦法停留太長時間。」
「我明天會再來的。」
冰山站了起來，告辭離開。
艾爾烏斯看了眼掛在牆上的鐘錶，上面顯示馬上就要六點半了，不知不覺就談了四個多小時的話，他邀請冰山一起共進晚餐，不過被對方婉拒，說要回去處理積壓的公務。
夜色，於此時緩緩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