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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同去同歸

  解開發帶使得灰色髮絲披散開來,半夏將緋色髮帶變為赤羽長巾交還給燭天南。

  「好些了么?」

  「好些啦~」語調些微揚起,半夏似是害羞似是撒嬌再次擁燭天南入懷,濕漉漉的髮絲略顯遲疑地蹭著兄長的脖頸處,「有些困,想睡覺…」

  不太習慣半夏如此親昵的行為,可燭天南也清楚失卻大半記憶的女孩兒,能夠依賴的也就只有將其從混亂無序中喚醒的他了。

  何況生命源流所能起到的作用也很有限,否則半夏也斷不至於在這湖底沉睡十數年之久。

  「嗯…」手心泛起魔法伎倆的淡藍色光輝,燭天南輕輕拭乾半夏如朝雲叆叇的髮絲,「這樣就好。」

  姑且明白魔龍公主和少女戰士愛慕自家兄長的緣故,半夏目光複雜地將脖頸間灰色傷痕貼在赤羽長巾間,化作流火餘燼將燭天南擁入懷中從今往後再不分彼此。

  「你現在是零,還是半夏?」望著那雙茫然卻格外清澈的眼眸,王原原覺得還是先確認下比較好,「抑或者是雅婷?」

  「…」

  王原原周身散發著若有若無的殺意,使得燭天南有些拿不准她想要幹什麼。

  可燭天南總要給個回答的,思來想去的他最後只是輕輕地拿起危樓劍,將這重若萬鈞的石劍遞給王原原。

  不明白燭天南是何用意,然而王原原還是下意識接過危樓劍。

  「咦…」

  沒有想象中那樣沉重,王原原堪堪握住危樓劍將其輕垂,微微震顫的地面昭示著它那恐怖的重量。

  「是生命源流的效用,」燭天南適時地解釋著此番異象,「磅礴的生命力會增幅來此者各個方面,自然也包括你的力量。」

  「這樣啊…」

  王原原對自己身體所發生的變化也有些許察覺,此時聽燭天南娓娓道來只覺得自己真是欠了他好大的人情。

  又低垂眉眼好奇地打量著手中的狹長石塊,王原原相當喜歡施展開來萬法辟易、如入無人之境的危樓劍。

  只可惜危樓劍終究不是自己的武器。

  也許王原原真正喜歡的,是在某人手中的危樓劍。

  想到這裡,王原原忙不迭歸還危樓劍,免得自己又胡思亂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你不要麼?」

  「我又沒有奪人所愛的癖好。」

  縱使王原原沒有趁手的兵刃,也確實很喜歡這把危樓劍,可她也沒打算從燭天南那裡心安理得地接受。

  而且她喜歡的是燭天南的危樓劍…

  拚命搖頭把自己的心事甩在身後,王原原從其他方面謝絕了燭天南的又一次的好意,「再說了,你把危樓劍給我了,你自己不就沒有兵刃了么?」

  「倒也是…」

  龍爪,危樓劍,星辰禮讚,破法者短劍,緋紅女皇之羽,以及進階史詩可以得到的希斯多納·永恆晨輝之杖。

  在遇見老師白榆之前,燭天南連像樣的裝備都不曾有,那個時候的他絕對不會知道數年之後的自己,最為頭痛的竟然是諸多兵刃的取捨問題。

  可不管是星辰禮讚,還是緋紅女皇之羽,亦或者希斯多納·永恆晨輝之杖都不是可以輕易告知他人的,在王原原以及其他同伴的眼中燭天南似乎就只有危樓劍和破法者短劍而已。

  「你自己留著危樓劍吧,」王原原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如畫眉眼卻是望向旁邊的冷筱那裡,「我倒是覺得那把黑龍劍就挺適合我,要不…」

  王原原比劃著做掉冷筱的手勢,讓燭天南感到些許的無奈。

  畢竟王原原作為巨靈神血脈,不該不知道血脈武器非傳承人不可使用,這麼說完全就只是為了轉移話題,順帶看看能不能惹毛魔龍公主而已。

  遺憾的是,魔龍公主並沒有在意王原原的挑釁,她只是俏生生地抱著墨色長劍望向燭天南。

  之所以沒有繼續和王原原針鋒相對,無非是魔龍公主明白已經到不得不與燭天南分開的時候,且不說有沒有理由再與他同去同歸,僅僅繼續下去對彼此都不太好就已經是分別的最好理由。

  只是最後的最後,冷筱還是想要問問燭天南,真的不和她回到魔族那邊去么?

  「還是不了吧,」還沒等櫻唇輕啟,燭天南就先行拒絕了冷筱未曾說出口的好意,然後迎著她那滿懷憂慮與擔心的目光說道,「之前是黑龍劍,現在更接近於法杖,並不怎麼適合你的。」

  聽起來像是和王原原說話,不過冷筱清楚這是燭天南在提醒自己。

  冷筱自然是聽燭天南的話的,只見她饒有興趣地輕彈劍身,昔日里流轉晦澀的血色魔法和著鏘鏘龍鳴,於此間毫無停滯地施展開來。

  正如燭天南所言,血脈武器黑龍劍已經變得更像是法杖,以至於能夠使冷筱那特殊的魔法更加強力。

  「你好歹等她離開再說啊。」

  「這是我的血脈武器,就算阿雪不說我也會察覺到的。」

  在王原原看不到的角度朝燭天南淺淺地笑著,冷筱懷著對少年的傾心與愛慕撒了個小小的、善意的謊言。

  順帶的,也制止了王原原對燭天南出言埋怨。

  冷筱本來就不怎麼喜歡兵刃,在血脈武器和燭天南相連之後更是避免使用黑龍劍,現在恢復記憶更是下意識地想要把這把劍留給更喜歡近戰的少年。

  若是沒有燭天南的提醒,冷筱怕是不會主動拿起不負雪——處於對這把劍的喜愛和對它另外主人的傾慕所取的名字。

  可如今冷筱在燭天南的提醒下拿起了劍,自然也會承擔起彼此立場不同可還是會關心對方的決意。

  「不負雪。」

  「…?」

  「它的名字是不負雪。」不給燭天南抗議的機會,冷筱揚起不負雪劃出漂亮的弧度來,「再見啦,阿雪。」

  「你說什麼呢?」拽著冷筱的胳膊把她給牽到自己身邊,燭天南沒好氣地敲了下這個傢伙的腦袋,「你可是我倆的人質啊。」

  「哎?」

  「還有段路要走。」

  隨便找了個借口,燭天南將暮色輓歌擴散開來,緋色眼眸望向危機四伏的夢幻天堂。

  如果他猜得不錯,還沒回來的夜小淚應該是遇到了什麼麻煩,而且很有可能是那位魔神皇繼承人搞出來的異常。

  印記失效?

  這種程度的失誤是不可能出現在那位魔神皇身上的。

  這就證明冷筱離開魔族隊伍、調走夜小淚是魔神皇計劃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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