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仇恨

  「你真的不是張十三？」少女終於開始懷疑自己的認知了。

  「絕對不是！」張天命斬釘截鐵地說，「我跟那個淫賊，僅僅是長得有點兒像！」

  「怎麼可能……這也太像了……」少女滿臉疑惑。

  張天命問道：「你見過那個張十三？」

  「見過，我一直以為，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認得……」少女盯著張天命，輕聲說起往事，「半年前，那張十三闖入我家行兇，殺害了我全家二十七口……多虧了爹爹和大哥拚命拖住那惡賊，我才逃了出來……我看到了他的臉，就是你這副樣子……」

  這個坑爹的鳥系統，怎麼就弄出來一個長得跟我很像的惡賊？太可惡了！

  張天命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張了幾次嘴始終說不出一個字來。

  少女又默默看了好一陣子，終於開口道：「我看出來了，你跟他還是有一點區別的……你的眼眶更高一些，鼻子也更大一點……」

  「哈哈，這就好，這就好！」張天命連忙點頭，他當然不敢說他的眼眶和鼻子是前陣子被嫉妒使徒打腫的。

  「另外，你的劍法精妙絕倫，天下罕有，張十三根本沒有你這般出神入化的劍法。我復仇心切，竟忽視了這麼重要的一點……對不起，是我錯了！我差點誤傷好人！」少女突然起身，跪在床上朝著張天命行禮。

  「別別別！不是你的錯！」張天命連忙攙住少女，「我就想給你提點兒建議……我覺得吧，你以後再出去報仇，可別用這麼極端的方法了……要下毒也別給自己下呀，想點兒別的主意好不好？」

  提起下毒的事情，兩人不禁同時想起小巷中那場「驚心動魄」的追逐。

  少女羞紅了臉，低下頭輕語道：「讓公子見笑了……我實在沒有別的方法……我知道自己武藝不行，很可能敗給那惡賊，所以提前把毒藥含在口中，只打算與他同歸於盡……若報不了仇，活著也是煎熬，不如早些死了算了……」

  張天命能夠理解少女心中的仇恨，他腦袋一熱，本想說我去替你報仇，可轉念一想，不對呀，她的仇人張十三已經被我穿越頂替了，我總不能殺了自己啊……只能又把話咽回了肚子里。

  「對了，敢問姑娘芳名？」張天命決定換個話題，不再聊這些煩心事。

  少女道：「我叫雲燕，你叫什麼？」

  「我叫張天命。」

  「你也姓張？」少女愣了一下。

  「也是碰巧！」張天命連忙解釋，「我跟那淫賊絕不是親戚！」

  雲燕苦笑了一下，說道：「好，我信你。」

  「我看你也沒什麼事了……我先走了。」張天命站起身來，「此處主人是我的好兄弟，你放心休息就是。」

  雲燕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麼。

  張天命走出廂房，找了個沒人的角落，開始呼喚貝貝。

  接連喊了幾分鐘，貝貝沒有任何回應。

  「這隻懶貓，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張天命抱怨起來，「一天都快睡到二十個小時了！」

  還是武大哥仗義啊，比那懶貓靠譜多了！

  這個雲燕嘛，倒是……倒是挺特別的，張天命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挺喜歡這個世界。

  是不是我的幸運值慢慢恢復了？想到幸運值，他自然又想起了洛雪。

  好久沒有見到洛雪了，她在哪裡呢？安全嗎？

  「算了，兒女情長，先放一放！」張天命摸了摸鼻子，「拯救世界，才是我首要任務！」

  接下來的幾天里，張天命時常去探望雲燕，兩人日漸熟絡。

  雲燕對張天命講述了一些自己的故事，她家裡原本也是開鏢局的，她父親雲飛鴻亦是名鎮一方的鏢頭。

  而張天命並不擅長跟女孩聊天，無話可說時他就給雲燕講一些笑話段子。雲燕畢竟生活在一個信息閉塞的世界里，大部分笑話都能逗得她開懷一笑。張天命也漸漸發覺，這個時代的女孩，相當好哄，簡直就是「傻白甜」。

  張天命與雲燕相處得十分愉快，在武大龍府中的生活過得有滋有味。武大龍對他二人照顧有加，頓頓飯菜都是美味佳肴，僕人們亦恭恭敬敬，皆視他倆為貴客。

  可張天命始終懷有心事，他實在無法安心享受這一切，他還肩負著拯救世界的重要使命。

  這樣的好日子，不會長久……再這麼耽誤下去，極樂宇宙就要完蛋了。

  終於，武大龍帶來了上官金彪的消息。

  鐵手幫的幫主陸通天，約上官金彪進行一場生死決鬥，時間就定在兩日後，地點是北方百裡外的牛家鎮。

  「但是，那上官金彪陰險狡詐，說不定耍什麼手段，甚至不見得前去赴約。」武大龍特意提醒，「我聽說上官金彪跟張十三有所往來，所以他認得你……你要沉住氣，沒有十足把握不要輕易出手。」

  張天命向武大龍再三道謝，又要了一匹快馬，決定立刻趕往牛家鎮查探上官金彪的行蹤。

  「也給我一匹快馬。」雲燕竟也收拾好了行裝，趕到張天命身旁。

  張天命皺眉問道：「你去幹嘛？」

  雲燕答道：「我也想去見識一下，上官金彪和陸通天都是天下頂尖的高手，這場決鬥不能錯過。」

  「你一個女孩子，總看些打打殺殺的，不利於身心健康。」張天命說，「你還是老實在這待著吧。」

  雲燕搖頭道：「我身體已經好了，這裡又不是我家，我怎麼能總待著不走呢？」

  「這倒也是……」張天命撓了撓頭，「你不回自己家嗎？」

  「我早就沒有家了……」雲燕黯然說道，「我聽說張十三那惡賊跟上官金彪有交往，或許能在牛家鎮抓到他……」她心中想的，仍是復仇。

  「唉，好啦，你就先跟著我吧……若是碰到張十三，我幫你殺了他……」張天命嘆著氣，又從馬棚牽了一匹馬出來。

  兩人辭別武大龍，出了城門，一路向北疾馳。

  「雲燕，我說個假設啊……」走在路上，張天命忽然開口問道，「假如你再也找不到那個張十三了，你會怎麼辦？」

  雲燕愣了一下，反問道：「為什麼會找不到？」

  張天命回應道：「那個惡賊，作惡多端，萬一哪天就暴斃荒野了呢？這誰也說不準呀……你總不能找他一輩子吧？」

  「若真的找不到了……」雲燕稍作思索，隨即淺淺一笑，「我就只能拿你出氣了……繼續追殺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