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織女

  張天命潛入樹林，沿著小河慢慢前行，不久便聽到了一群女子嬉戲的聲音。

  他從樹上掰下一些枝葉，頂在頭上當作偽裝，悄悄向聲源處靠近。

  河邊的大石頭上擺放著紅的黃的藍的紫的等一堆衣物，顯然就是七仙女的仙衣。

  張天命暗笑道：「啊哈哈，只要將這仙衣偷走，仙女們便無法返回天庭，只能任我擺布了……那牛郎真是個憨貨，竟然只偷拿一件！換作別人誰不把七件全部拿走啊！」

  此時貝貝插話道：「喂，有點兒數好嗎？就你那身板，撐得住嗎？」

  「關你什麼事！」張天命斜了貝貝一眼，不過他已經開始後悔沒有好好鍛煉身體，自己還曾經辦過一張健身卡，可惜只去了寥寥幾次。

  「你真要全拿？」貝貝繼續勸說，「我可是為了你好啊，量力而行！」

  「逗你的！我只看看……我可沒打算在這裡過男耕女織的日子……」張天命說著爬到岸邊石頭後面，鬼鬼祟祟地探出頭來。

  本打算大飽眼福，豈料只看了一眼，他便驚住了。

  張天命覺得自己彷彿猛然墜到了冰窖里，渾身發冷。

  他閉上了眼，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怎麼……怎麼會這樣……」張天命用顫抖的聲音對貝貝說，「難怪……難怪我總覺得這世界哪裡不對勁……太假了！太假了！」

  「咋了？哪裡假了？」貝貝依然若無其事地舔著毛，它甚至懶得去看仙女一眼。

  張天命深吸了幾口氣，才說：「她們……她們根本不是人！」

  「廢話。」貝貝說，「她們是仙女。」

  「我不是說這個！」張天命神色怪異，「她們身上！她們身上怎麼會有馬賽克！」

  他絕對沒有看錯，就是馬賽克，萬惡的馬賽克。

  貝貝反問道：「什麼是馬賽克？」

  「你自己去看啊！」張天命抬手一指，「就是很多模糊的小方格子，擋住了……擋住了身上一些部位！」

  貝貝便懶洋洋地跳上石頭，看了兩眼，說道：「身上哪有小方格子？看起來很正常啊……」

  「你看著很正常？」張天命忍不住又爬起來再次偷看。

  他依然看不清，馬賽克實實在在地擋在那裡。

  張天命喃喃道：「我看到的世界，跟你不一樣……」

  貝貝思索了一陣，說：「我推測，可能是你的視覺出問題了，要麼就是你許可權不夠……」

  「看這個還分許可權的？」張天命深深皺眉。

  貝貝說：「極樂宇宙系統實在太複雜了。其中每個世界都有不同的規則，每個穿越者也有不同的屬性……如果你許可權較低的話，很多事情都不能做，只能遵照規則行事。不過，我覺得還是你視覺受損的可能性更大，S級穿越者的許可權其實挺高的。」

  「難道這七仙女並沒有什麼問題，只是我自己的問題？」張天命腦中一片混亂。

  正在此刻，忽聽有仙女高呼：「有淫賊！」

  糟糕！必定是自己說話的聲音太大，被七仙女發現了！

  張天命來不及多想，拔腿就跑。

  好在七仙女沒穿衣服，似乎只是喊叫，並沒有上來追趕。

  張天命一口氣跑出去幾百米，不小心被一塊石頭絆到，「啪嘰」一聲摔到地上。

  這一跤摔得措不及防，回收槍也脫手飛出，徑直落入河中。

  「我的槍！」張天命連滾帶爬，撲到河邊。

  此處河水較深，他完全看不到金槍，而且自己不會游泳，頓時手足無措。

  「貝貝？」張天命看向貝貝，「你去幫我撈上來唄？」

  貝貝搖頭，只說：「不行，我怕水。」

  張天命道：「貓不是會游泳么！」

  貝貝說：「不會，你記錯了。」

  張天命道：「少騙我，你肯定會！」

  貝貝只說：「不會，就是不會。」

  說話的工夫，忽聽水花響動，一個白鬍子老頭從河中鑽了出來。

  張天命嚇了一跳，驚問：「什麼人？！」

  那老頭微微笑道：「我乃此處河神。」

  張天命不禁嘆道：「沒想到這裡的神仙還挺多啊……」

  河神問道：「剛才是不是你的槍掉到河裡了？」

  張天命連連點頭：「對對對，是我的槍。」

  河神便從身後摸出兩把槍，一把黑色一把銀色，又問：「你掉到河裡的，是這把鐵槍，還是這把銀槍呢？」

  張天命皺著眉，答道：「都不是，我掉的是一把金槍。」

  「呵呵。」河神乾笑了兩聲，「沒想到你竟是一個如此貪婪的人，真令我感到失望！」

  「我……我勒個去！你這套路不對啊！」張天命差點兒罵出來，「我掉的本來就是金槍！你拿兩把破槍就想糊弄我！？」

  「破槍？」河神把兩隻槍口同時對著張天命，「破槍也可以要你的命。」

  「你……你到底是誰！？」張天命驚得退了一步。

  「他肯定不是河神。」貝貝插話說，「我看他像是壞人。」

  「廢話！這還用你說么！」張天命斜眼看著貝貝。

  雖然「鍵來」神技尚未冷卻，但穿越技已經冷卻了，他本可以直接逃走。之所以沒逃，只因他覺得這個河神行為蹊蹺，明明可以發動偷襲將他制服，為何還要跟自己廢話呢？

  此時河神笑著問道：「你怎麼還不穿越逃走？」

  張天命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此刻就能穿越呢？」

  河神道：「我不僅知道你的穿越技能早就冷卻了，還知道你的貓跟你說我是壞人。」

  張天命和貝貝同時一驚，他倆的對話完全是在張天命腦海中進行的，別人本不可能知道。

  「我不是壞人。」河神放下雙槍，「跟你開個玩笑，老朋友。」

  「老朋友？」張天命更加疑惑了，他根本不認識這個白鬍子老頭。

  河神接著道：「當然，你肯定不記得我了，我知道你的記憶出了問題……不過沒關係，我會幫你找回真正的記憶。」

  「我記憶沒問題。」張天命搖搖頭，「我真的不認識你，你肯定認錯人了。」

  河神輕笑道：「你被偽裝過……可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改用什麼名字，你的身份編號是無法更改的，我一眼就能認出你。」

  張天命只說：「我沒偽裝，我就是張天命。」

  河神道：「不，你是系統最重要的超級管理者，編號G-001。」

  張天命聽得完全懵了。

  河神嚴肅地說：「系統正處於崩潰的邊緣，而你，就是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