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百丈的金身冷漠注視著這些螻蟻，他們拼盡全力也才這點本事。
眾弟子心中瀰漫著的是絕望，突然覺得與其爭鬥，還不如求饒。
「你縱然是化神真君，在秘境中也只能發揮金丹的實力罷了。」李顯的聲音通過靈力擴散開來，回蕩在天地間。
白晨真君童稚的聲音響起，「沒錯，但那又如何呢。」
金丹和金丹，是不一樣的。
李顯之所以這麼說，無非是想讓眾弟子振作起來。對方再強，但眼下也就只有金丹巔峰。不過這些話並未讓人振作起來，即便是金丹，那也是無敵的。
白晨真君暫時沒有發動攻擊，而是在給他們時間。準確來說，是給沈寒兒時間。
沈寒兒渾身寒氣大盛，一朵冰蓮虛影將她籠罩起來。手中短工即將拉滿，讓人心悸的靈力波動呼之欲出。
面對如此聲勢，哪怕是金丹大圓滿的修士也不敢硬接。但白晨不同，他無敵於世已經太久了，此刻權當是活動一下筋骨。
「嘣！」
一聲弦響，短促有力。
一道流星，成為此間最耀眼的存在。凡是被流星劃過的地方，虛空微微扭曲，似有寒氣縈繞，久久不散。
箭矢的光芒遮蓋天地，與天地爭輝。破空之聲甚至趕不上其本身的速度。
白晨瞳孔微微縮小，目光死死盯著這道光芒。靈力涌動，無形水晶匯聚到目光聚焦處。
透明水晶映反射箭矢光輝，然後與之轟然相撞。
咔嚓一聲，水晶化作無數碎塊。箭矢直衝而來。
白晨抬起巨大手掌，掌心覆蓋一層厚厚水晶。
咔嚓聲再次響起，寒冰箭矢最終撞擊到手掌中央，破開一道口子。
這個瞬間，剛剛好又出現一道凌厲至極的黑色劍氣。
劍氣身形極快，在空中拖出道道殘影，擊向被破開的口子。
「殘影劍！」白晨微微一愣，這是鴻宇真君的招數，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師父逃脫了封禁。
不過仔細回過神來，原來是蕭霧發出的。
「居然連師父的殘影劍都學會了，可惜不能為我所用。」白晨微微一嘆，似有一聲龍吟之聲響起，手掌處隨即覆蓋上了一片龍鱗。
劍氣擊破龍鱗，但其去勢也減弱了許多。然後轟然散開，化為黑氣鑽入掌心那道口子。
「居然用毒，腐屍苔嗎？」白晨看了眼掌心，傷口處出現一小塊淡淡的黑暈。
也就這個時候，所有人都迅速向回奔逃。
白晨真君不可戰勝，眼下只能先離開這裡。想必其也不願意離開秘境核心去追殺他們吧。
望著潰散的人群，白晨果然沒有追上去。反而是解除了法天象地的神通，重新變回原來的模樣。
然後靈氣運轉，腐屍苔的毒性根本無法擴散，短短片刻就被祛除了。
所有旁門左道，於他而言都沒有意義。
白晨真君沒有急著追擊，而是淡然的看著下方。
雖然大部分都逃了，但還有兩人留在了原地。其中一個還是被手推車抬著的殘廢。
白晨走到兩人面前，他沒有言語。
「小人名叫江長生，懇求真君大人能幫小人解除體內寒氣之苦。」
白晨用神識掃粗略掃視了一下江長生的身體，「我能辦到，但是憑什麼。」
「我願意用我的一切做交換！」
對於江長生的一切，白晨沒有絲毫興趣。只要一聲令下，有的是人跑來獻出自己的一切。
白晨將目光轉向小師妹，「你又為何留下。」
那個殘廢是無路可退，但眼前這個女人不是。
小師妹行了一個大禮，言辭懇切地說道：「我只是想待在江郎身邊，希望真君能成全江郎心愿。」
白晨眼神深邃，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麼，居然點頭同意了。
江長生大喜，還未道謝就聽白晨開口，道：「我可以放過你們，也可以將你們引入蒼山宗，從此將獲得無數修鍊資源，最差也能混個金丹境。只要稍有天賦，突破元嬰也不是難事。
不過，凡是都要講究代價。你二人於我而言，沒有絲毫價值，所以也別說什麼將來報恩之類地廢話了。」
白晨真君伸出一隻手指，「你們只能活一人，要麼自裁，要麼殺死另一個。」
江長生和小師妹笑容消失了。臉上都木楞楞的，無法接受這樣殘酷的現實。
不過白晨真君的話還沒說完，最後一句更是讓兩人絕望。
「要麼，都被我殺死。」
小師妹首先回過神來，她掏出一把匕首，散發著森寒光芒。
她問道：「真君此言是否當真？」
白晨點頭，「君無戲言。」
小師妹深吸一口氣，手指緊緊握住森寒匕首，微微有些顫抖。然後看向江長生，臉色悲苦，「我們最終還是無法在一起，江郎。」
江長生也是一臉悲戚，「動手殺了我，然後拜入蒼山宗吧。別想著為我報仇，你將來的人生還很長。」
小師妹將匕首放到脖子上，她與江長生心意相通，聽到他的話后內心還是有些竊喜。
所有人都說江長生只是玩玩而已，但小師妹此時相信了，他是真的希望死的是他自己。
別人都說錯了，小師妹知道自己才是對的那個。只是對的代價，太過沉重。
「不要！」江長生搖頭，「我一輩子也報不了仇的，哪怕拜入蒼山宗也是一樣。但你不同，你的人生才開始，不要把生命浪費在我身上。」
「殺了我吧！」江長生聲音提高了幾分，牽動了體內的傷勢，猛然咳嗽，吐出一灘鮮血，冰涼一片。
「江郎，永別了。」
小師妹含淚告別，手下正欲用力，卻見江長生強行運轉經脈，臉色痛苦不堪。
他眼睛突出，眼白裡布滿血絲。顯然是想強行突破沈寒兒設下的禁錮。又或者是單純的尋死。
「你若死了，我也不準備獨生。」江長生語氣果斷。
小師妹扔下手中的匕首，大喊一句：「不要！」
江長生這才停止運轉經脈。
「這就是你們的答案嗎？」
白晨真君的聲音從高處傳來，他永遠是那麼氣定神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