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用眼神示意你先上,我看好你了。
於是在這種相互友好謙讓的和睦氛圍中,再無人不服。
大部分沒有站姿的同學立馬起身,統一聽從指令,以愚公移山的精神,在堅忍不拔的慢慢跑完十圈。
尖刀連的精神令人感動,隔壁鋼鐵連的同學們也再無一人表示:自己也需要被收拾了。
至於少部分還算有紀律的同學,雖然沒有加入跑圈大軍,但也直挺挺的站立著。有了沈教官那一出過肩摔的好戲,他們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終於,跑圈回來的同學們以堅忍不拔之姿站得筆直。明明多跑了一倍的圈,卻再無一人嚷著要死人了。
果然,在有了軍魂加持之後,體能得以大幅提升,此乃一件幸事。
沈教官筆直的站立在原地,小曾教官則充當了標兵的角色,跟著大家一起受訓。
很明顯,是同學們連累了他。本來大家可以吃吃喝喝,說說唱唱,愉快渡過一個軍訓時光的。唉,說多了都是淚。
「你們之中誰最跳脫?」沈教官問道。
大家都沉默了,無一人回答。誰最跳脫?那還用問,當然是一言堂的沈教官啊。不過這話只能放在心裡。
沈教官早就料到無人答話的情況了,然後將目光望向皮膚黝黑的小曾教官。
小曾教官雖然臉色平靜,但如果讓精通刑訊的專家來觀察就會發現,他面部有細微到不可察覺的抖動,一般是被業內稱之為「害怕」的情緒。
估計平時沒少受沈教官欺負吧。
「曾教官,你覺得隊伍里誰最跳脫。」
沈教官聲音雖然平靜,但她的話語卻牽動了每一個人的神經。
誰會倒霉,就看曾教官怎麼回答了。
「報告,有一位同學從軍訓開始就在擾亂秩序,頂撞導員。」曾教官聲音洪亮。
刷的一下,所有人眼睛都看向李顯。
只有他嘴角抽搐,慢悠悠的,感覺像是有些生鏽的將目光看向一旁的同學。
誰頂撞了,你不要胡說,果然姓曾的每一個好東西。
「另外,該同學還頂撞總教官。」
曾教官說起來就沒完沒了了。人啊,為了自保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簡直毫無底線。
沈教官的目光終於轉向了李顯,只見她嫣然一笑,真是人畜無害的笑容……才怪!
李顯心中咯噔一下,終於還是盯上自己了,儘管這一切早就已經有所預料。
「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報告,我叫李顯。」
沈教官點了點頭,「一點過後大家回來集合,以後我們隊伍的標兵就由李顯來當。」
李顯一臉問號,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啊?
「既然是標兵,那麼我對你的要求會比別人高,希望你能做好準備。」
「果然。」李顯嘀咕一句,該來的始終會來,但就算是鹹魚也得掙扎一下吧。
「報告,我可以拒絕嗎?」李顯抱著不畏死亡的精神,問了一句。
「可以。」沈教官十分好說話,不過很快轉折就來了。
「但是,你得先打贏我。」
嘶~
李顯長吸一口氣,還是少說兩句吧,不然還得挨揍。
「既然沒意見了,那就解散。」沈教官一聲令下,所有人逃命似的離開,生怕波及到自己。
只有李顯,既然已經成了「被選召的孩子」,也就無所謂逃命了。畢竟有命的才逃,而他……
在往食堂而去的路上,李顯遇見了蕭宛。
「我看你們隊解散得很晚啊,怎麼還多了一個教官?」
對於蕭宛得疑問,李顯仰天長嘆,回道:「一言難盡,大概這就叫命吧。」
「不過弟弟你很淡定嘛,果然有大將之風。」
李顯很無奈,只好把事情的始末都講了一遍。
……
兩人已經打好飯,找張餐桌吃了起來。
「所以你就被推出來當替罪羊?哼,那個教官也太過分了,要不要我替你去投訴她。」
蕭宛護弟心切,表示不能坐視不理。
「千萬別,如果失敗了她會弄死我的。」李顯很慫,早上跑了二十五圈,血條已經掉了一半,不敢再浪了。
「好吧,那你下午就乖乖聽話,偷偷告訴你女人很好哄的。」蕭宛又給他出主意。
李顯默然點頭,「這個我明白的,就算她更年期到了,脾氣暴躁一些我也都能理解,絕對不會起衝突的。」
別的不好說,但「苟」道可是很精通的。
「李顯同學,真巧啊居然在這裡碰面了。」一個柔美的聲音自背後傳來。
李顯頓時冷汗直冒,機械式的將頭轉過去,「沈教官早啊。」
居然在中午問早,看來是沒救了。
沈教官臉色十分平靜,甚至可以說是冷漠。不過這才是最危險的,因為她就是這樣的人。越冷靜就越恐怖。
「下午很讓人期待啊!」沈教官無頭無尾的說道。
李顯扯了扯嘴角,大概在想求饒的說詞吧。
「這位沈教官,軍訓的意義是為了弘揚愛國主義精神,不是為了滿足自己變態的折磨欲吧。」蕭宛立刻回懟。
沈教官先是一愣,然後十分認真的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弘揚愛國教育,讓新一代青年認識到和平的來之不易是我們職責所在。
為此進行艱苦卓絕的訓練十分有必要,一定不會辜負同學們的期待和嚮往的。」
見沈教官一本正經曲解自己的意思,蕭宛肺都氣炸。
「如果軍訓中故意刁難同學,我作為局外人應該有權力投訴吧。」
見蕭宛祭出大殺器,沈教官一點也不害怕,反而笑笑,「當然,你可以去軍訓指揮中心投訴。我相信總指揮官沈教官會親自接待你的。」
說完就揚長而去,只留下一絲背影。
「總教官原來姓沈啊,她似乎也姓沈。」李顯暗自揣摩,難怪小曾教官那麼怕她,原來背景深厚。
「弟弟,我好像幫你得罪人了。」蕭宛有些委屈,這不是她本意。
「放心吧。」李顯無所謂的擺擺手,「就算她要挑毛病那也得又毛病可挑才行,我不會給她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