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蕭宛遞上來的餅乾,李顯一時有些不明所以,「真的送我?」
蕭宛點頭。
「不後悔?」
蕭宛點頭。
「我真的收下了?」
蕭宛點頭。
「為什麼啊,如果我想吃,自己可以做的。」李顯還是不打算收下,畢竟他知道餅乾的誘惑有多大,當然不願意讓蕭宛割愛。
蕭宛沉默了一下,有些掙扎,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讓李顯都不忍心追問了。
但蕭宛最後還是說道:「我是師姐,本來應該是我保護你們的。卻讓你和小弟陷入危險,還差一點死了。如果不是父親及時趕到,恐怕你們一個死在野外,一個走火入魔,都怪我沒用……」
李顯明白了,蕭宛是在自責。就像自己自責於沒有實力對付鬼王,害的她暴露體質,最後被擄走一樣。
蕭宛也自責於自己能力不夠,讓兩人陷入危險。
也許這就是他們蕭家人的溫情吧。
不知怎麼的,李顯……不,應該是蕭霧,蕭霧覺得這才是修仙,修仙不應該是冰冷的,而應該像這樣具有人間煙火味。
只是在這個世道中,他們都無能為力,只能隨波逐流。就連高高在上的化神真君,也只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而不能對時代做出任何改變吧。
時代的一粒灰,落在個人頭上就是一座山。
「師姐你說什麼傻話啊,你可是召喚了兩個鬼王啊,那實力比我和央兄加起來還要強很多。所以也就只有你才配讓金丹大圓滿的貴夫子出手,如果真要怪,就怪你太強了吧。」
蕭霧說了一通沒邏輯的話來安慰蕭宛,其實誰都知道這話很假,但誰都愛聽。
「反正我在回來的路上都想好了,要是永遠失去了你們,這餅乾我就永遠不吃了。要是你們醒來,我就把最喜歡的餅乾送給你們,小弟那邊我已經送了一壇,這是最後的一壇,你必須收下。」
雖然蕭霧不明白這跟餅乾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和餅乾過意不去,但還是收下了。畢竟女孩的心思永遠那麼難猜,只是自己做的餅乾送給自己略顯怪異。
見李顯收下了,蕭宛心滿意足。不過很快就聽見蕭霧說道:「師姐我請你吃餅乾啊!」
蕭宛更心滿意足了,畢竟從回來開始她就一片也沒吃過,好不容易忍到現在。還是蕭霧懂事,知道孝敬自己。
……
自從李顯醒來后,東境魔教也開始慢慢回歸正常的生活,隨著蕭守正各種命令下達,魔教又重新開始活躍起來。
蕭守正處理完手邊的事情,然後查看了一番蕭央和李顯的傷情,囑咐幾句之後,就離開了總壇。
他來到一個火山口,這裡燥熱無比,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氣味,顯然是剛剛噴發不久。蕭守正一頭栽進火山,四周岩漿瘋狂朝他湧來。
一個護罩被蕭守正撐開,將炙熱的岩漿擋在外面。他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溫度有多恐怖,稍有不慎,就連他都會受重傷。
不過對於這裡,似乎已經輕車熟路,很快就在岩漿之中找到一處隱藏洞口。
洞外是滾滾岩流,洞內也是炙熱無比。光是燥熱的程度,就遠超為蕭霧布下的赤陽陣法。
一個佝僂蒼老的背影印入蕭守正眼帘,頭上長著長長的犄角。在更上方的位置,則放了一顆珠子,內部漆黑如墨,外部黑炎炙烤。
「區區妖族也敢放肆,你們龍族祖先應龍也不過是主上的一條寵物,居然敢以下犯上,等我出來,定要將你妖族盡數毀滅。」
居然是一個孩童的聲音,這不免讓蕭守正微微驚訝,「堂堂天鬼王居然還只是一個孩子?」
「你才是孩子,你全家都是孩子。」孩童稚嫩的聲音響起。
蕭守正當下不做理會,而是望向龍炎,「怎麼樣?」
「天鬼王似乎有三具魂魄,只是其他兩個已經安靜了,只有這個還喋喋不休。」龍炎維持著黑炎,淡淡說道。
「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你還有多久能將天鬼王煉化?」
不等龍炎回話,天鬼王就叫囂起來:「區區業火也想煉化我?如果那麼容易被消滅,蜀山派早動手了。我勸你們別痴心妄想了,早點放了我起碼可以留個全魂。」
「呱噪。」蕭守正諷刺了一句。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試試?有本事放我出來,你不過就是一個出竅境的垃圾,居然也敢對我說這話!」
「你越理他,他就越起勁。」龍炎早已經摸清了天鬼王的脾氣秉性,所以出聲提醒道。
聽見龍炎這麼說,蕭守正就不在理會天鬼王,讓他獨自在那罵個不停。
「從來沒煉過天鬼王,我也不好估計時間。」龍炎回答了剛才的問題,然後反問一句:「你還真是慢啊,這麼久才來找我。」
「有些事要處理。」蕭守正一句話把他打發了。
龍炎心知肚明是什麼事,也沒追問。他在人族的世界難以立足,所以只能靠蕭守正提供消息,這也是雙方合作的一個基礎,畢竟魔教雖然沒落,但也樹大根深。
「如果不能將天鬼王煉化成太**華,恐怕會影響之後的行動。」
「我當然知道,但眼下也沒別的法子。畢竟無法預測天鬼王到底能堅持多久。」龍炎眉頭一皺,對蕭守正的催促略微不滿。
「你們想要將我煉化成太**華?」
這時天鬼王開口了,但不是剛才的孩童,而是一個蒼老古樸的聲音。
面對天鬼王的提問,誰也沒開口回答,畢竟是要殺死天鬼王,有什麼好說的。
……
天鬼王冷哼一聲,自己的話居然被人無視了,心頭莫名的不爽卻也無可奈何,強如天鬼王也有諸多不順心的事。
不過蒼老天鬼王確實比孩童天鬼王要穩重很多,沒有出聲威脅,也沒有直接沉默不予理睬,而是強忍著怒意,問道:
「你們下一步打算收集什麼,女媧石嗎?」
此話一出,龍炎和蕭守正身軀皆是一震,眼中充滿難以置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