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騙我！」李顯眼神堅定，緩緩道出。
道鈞眉頭皺了下，雖然依舊端坐在那裡，但整個人的感覺卻像極了高高在上的神明，俯瞰一個凡人。
他眼底略過一絲異色，目光深處有風雨雷電凝聚。若有若無的心跳在無聲轟鳴，不斷叩響腦中那根弦。
「騙你什麼。」道鈞對李顯的回答顯然不悅，敢忤逆自己的，除了化神真君外，都死了。
「你費了這麼大代價，將我送入魔教，結果我卻一點作用都沒發揮，你不會輕易的讓自己心血白費。」
「剛才我說過了，情況有變，妖族的問題比魔教更迫切。」道鈞耐著性子解釋道。
李顯搖頭，「以前你說過魔教從來不曾被消滅，即便對魔教出手也只是消弱罷了。如果日月閣真的在進攻東境魔教總壇，那你一定會讓我和蕭宛逃往其他區域的魔教，繼續當卧底，而不是斬草除根。」
「果然聰慧，化神之下也就你敢忤逆我了。」道鈞身上的氣勢瞬間收斂，又變成了一個凡人，「不過我有一個疑問，既然猜到了是在騙你，為何不將計就計，假裝同意，反正最後也不會讓你殺蕭宛的。」
李顯聳聳肩，看來最危險的時候已經過了，此時後背已經被汗水打濕。
「魔教已經夠爾虞我詐了，如果自己人這邊也這樣，那就太累了。要是不信任我，就不應該委以重任。畢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道鈞默默念叨了一句，接著放聲大笑：「哈哈哈，好，好一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要不是李顯知道道鈞布下了隔音陣，都想捂住他的嘴了，這麼大聲，怕別人聽不見啊。
「另外，還有一點。」等道鈞笑完以後，李顯繼續說道：「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我要是不殺蕭宛，你一定不會放過我倆。」
「何以見得？」道鈞來了興趣，追問了一句。
「我不光有天賦，還從你那繼承了絕世功法，你會留下我這個隱患？根本沒有必要說會放我一馬，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試探我在不會死的情況下，會怎麼選擇罷了。」
道鈞點頭，「你可比蕭守正聰明多了。」
「什麼意思？」李顯問道。
「看到你就讓我想起了他，以前也像你一樣，攀上了魔教齊長老的女兒——齊宛央。後來我要他二選一，和今天很相似。」
……
等了一會兒，見道鈞沒有繼續說下去，李顯追問道：「然後呢？」
「往事如煙，不說也罷。」
李顯一頭黑線，這和那些斷更的網文作者有什麼區別，剛開個頭就沒了，下面哪去了？
「那你今天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見李顯追問，道鈞道出了實情，「我所說的也並被全是騙你的，迷霧沼澤中確實出現了妖族大聖，四正名門都很重視。我這一次來，是為了回宗門查看封印。」
接著道鈞把沼澤遇見妖族大聖，還有之後化神真君們商量的結果說了一遍。
「所以沒有一個人同意打開封印，結合四正之力，剿滅妖族？」
道鈞冷哼一聲，「都是一群鼠目寸光之輩，如果任由妖族發展下去，遲早有一天會重回世間，到時候就很難在處理了。」
李顯沒有答話，化神真君之間的恩怨，不是他能參與的。
「所以這次來，一是為了和我師兄一起查看封印，二是來見你一面。妖族出現在秘境之中，本就十分古怪，那妖族大聖就算本領通天，也不可能推算出秘境出世。」
李顯聽出了道鈞話中的含義，似乎隱隱指向了蕭守正。
「想必你也猜出來了。」道鈞直視李顯的眼睛，道：「我懷疑蕭守正和妖族在秘密謀划些什麼，今後你要多加留意。以後會有人接觸你，若有發現可以告知對方，不必有所隱瞞。」
「誰和我接觸，魔教內的人還是魔教外的？」李顯問道。
「為什麼會覺得是魔教內的？」
李顯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實話實說：「我今天出來是臨時起意，你不可能提前知曉。所以魔教內部一定還有你的卧底，且地位不低。因為沒人敢擅自追查蕭宛的行蹤。」
道鈞眼裡似有深意，頗為複雜。似欣賞，似無奈。最後站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旁，「真沒想到你連這個都注意到了，假以時日，必將大有成就。」
李顯嘴角抽了抽，「那你還給我整一堆麻煩。」
道鈞一愣，「我什麼時候給你整了一堆麻煩？」
「萬鼎堂都對我下追殺令了，還有你們日月閣那什麼曾長生，聽說是年輕一輩最強的人，也要來追殺我。」
「哈哈哈，萬鼎堂金樓老兒讓真武堂下追殺令，我沒同意。他覺得顏面掃地，自作主張，可不關我事。還有曾長生，我會給他安排一些任務，把他調走，盡量不給你帶來麻煩。」
「這還差不多。」李顯這才稍微滿意一點，他可不想怎麼快就和日月閣最強年輕人硬碰。
道鈞見時候差不多了，就準備走，臨走前說了一句：「雖然現在不會讓你殺蕭宛，但你也莫要和她接觸太深，你們不是同路人。」
李顯身體一震，就如道鈞所言，不是同路人。雖然今天沒有逼自己做決定，但繼續發展下去，早晚會有這麼一天的。
就這麼枯坐了一晚上，一時有些不知所措，這局，解不了。
直到天明，蕭宛叩響了他的房門。
「師弟，去吃你說的早點了。」
李顯苦笑一下，她都不知道昨晚有多危險，如果道鈞突然改變主意，那現在她已經死了。
「來了。」李顯推開房門，和蕭宛一起走到街上。
吃過早點后，兩人就回到了總壇。
本來魔教總壇不是可以隨便進出的，但誰叫蕭宛特殊呢。接下來的日子又恢復了往常摸樣，開始了枯燥的修鍊。
「屬下黑風，回來複命。」黑風半跪在地上，對一個背影說道。
蕭守正轉過身來，「如何，此行可有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