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大廳中,燭火明暗不定,一個中年人盤腿坐立,一個年輕公子站立在身側。
這時突然出現一道黑影,半跪在地上,「蕭長老,潛伏在真武堂的探子來報,道鈞對義州之事頗為上心,甚至讓血靈親自前往主持。」
蕭長老睜開眼睛,整個人猶如利劍般鋒銳,讓人不敢直視。
「知道了,這段時間密切注意道鈞的動向。」
「是。」
「黑風,退下吧。」蕭長老揮了揮手。
名叫黑風的人應了一聲,然後消失在了原地。
「父親,你說道鈞狗賊會不會知道那事?」一旁的年輕公子說道。
「天降祥瑞,金光百里,主異寶問世。恐怕不止是正道人士,還有其他幾個地區的魔教眾人,也都紛紛趕往義州了吧。」蕭長老嘿嘿一笑,「可惜他們都不知道,真正的……」
「父親。」年輕公子打斷了蕭長老的話。雖然大家同為聖教中人,可自己的父親在私底下還是稱之為魔教。
蕭長老微微愣了一下,隨即苦笑:「是我得意忘形了,央兒你提醒的好。這次義州雖有異寶問世,但元嬰級的人物還瞧不上,道鈞派出血靈是大材小用了。」
年輕公子蕭央眼神微微一亮,「也就是說道鈞不知道那事,而是把血靈當作誘餌。」
蕭長老嘿嘿一笑,「道鈞是在給我下戰書,逼我和他決戰吶……近年來我們在東境做的事,惹得他那位師兄很不愉快,聽說日月閣很多人暗地裡都對道鈞不滿。也罷,這次我就親自出馬,會一會這個血靈。」
「父親,既然知道對方想逼你出手……」
蕭長老擺了擺手,不等蕭央說完,「那件事才是當務之急,對付血靈不過是個幌子。」
……
轟隆一聲巨響,李顯從煙霧走出,一手拉著野豬,野豬頭上有一個血窟窿,鮮血直流。
李顯徒手撕下一條豬腿,然後穿到樹枝上,架起火燒烤。
他已經離開仙城十幾天了。
道鈞將他送回初見時候的地方,然後指了一個方向,讓他朝著這個方向走就是了。
李顯在經歷了和厲鬼孫芳的戰鬥后,森林中的野獸對他已經夠不成威脅。雖然還沒有修鍊功法,但是對靈氣的使用已經算是得心應手了。
不管是用靈氣擊殺野獸,還是生火,幾乎就是一個意念的事,相當的輕鬆。
身體上雖然舒坦不少,但精神上可就疲憊了很多。
男人,過度勞累可不是什麼好事,哪怕你還年紀輕輕。
滋滋滋~~
大顆大顆的油脂滴落,火苗不時往上竄動,野豬大腿不斷冒出「滋滋」聲。
李顯手上雖然沒有調料,但並不妨礙他對肉食的喜愛。
就在這時,突然傳出一個聲音,「聞著不錯,我也來點。」
李顯頭也沒回,只是並指如刀,一道靈氣在其指尖成型。刷的一聲,豬腿被一分為二,直接向後扔去。
那一半野豬腿在空中突然變慢,然後緩緩落到道鈞手中。
道鈞此刻就像世俗中人那樣,直接上手咬了一口,還不忘稱讚道:「味道不錯,是我是吃過最美味的肉食了。」
「少來,你早就辟穀了吧。另外,你們真君都這麼閑嗎?」李顯回應了一句。
這段時間以來,雖然大部分時候都是李顯獨自一人,但每當他做好餐食,道鈞就會出現。
也就是說道鈞一直跟著李顯,只是平時不現身罷了。
「要有事會有人用秘法聯繫我的,所以平時還真的挺閑。」道鈞走到李顯跟前,席地而坐,只見他滿嘴是油,倒是多了不少塵世氣息。
每天道鈞都會抽出時間跟李顯閑聊,大多集中在魔教過去所作的惡事上面,以及曾經安插在魔教中的暗子被發現后,下場是如何的悲慘。
李顯聽的出來,道鈞是在給他打預防針,如果出了事,沒有人救得了自己。
在每天的短暫接觸中,李顯發現道鈞是個不世出的奇才,儘管他只見過道鈞這麼一個真君而已。
「我教你的兩套功法都牢記在心了吧。」道鈞隨意問道。
李顯點了點頭,在答應去魔教做卧底的當晚,道鈞就給了兩套功法,不過在進入魔教之前不能修鍊。這就相當於面前有個可人兒一絲不掛,卻偏偏在屏幕里一樣難受。
而且這個屏幕還是關不上的那種!
這個世界的功法分為兩類,一類是基礎功法,相當於內功,只能修鍊一門,輕易不能更換。
一類是技能功法,相當於武功招式,理論上可以隨意修鍊。
道鈞曾拿出兩門基礎功法,一門《金烏昊日功法》,是他自己修鍊的。這門功法輝煌大氣,是天下至陽的蓋世神功,和魔教的陰冷黑暗格格不入。
一門是《上古五行功法》,顧名思義,五行皆修,因為要五行同修,所以至今沒人修鍊過。畢竟已知的五行全才無一不是大能之輩,又怎會輕易更換基礎功法。
最後李顯選了《上古五行功法》,開玩笑,道鈞自己就是魔教必殺名單上的頭號人物,要是選了他修鍊的功法,誰知道什麼時候就露餡了啊!
緊接著道鈞又拿出一門功法——《鑄劍術》。
《鑄劍術》是道鈞自創的,所以不用擔心被人看出端倪,而且這是他步入化神之後才領悟到的,質量有保證。另外也沒人見道鈞出手用過,因為見過的人都死了。
「那個《鑄劍術》可是很有意思的,不過切記得先有一把趁手的兵器,而且至少要等到築基之後再練。」道鈞提醒了一句。
李顯眉頭一皺,「說明白點,不要裝高深。」
「哈哈哈。」道鈞大笑,這個世界上估計只有李顯敢這樣和他說話了吧。
對於李顯,道鈞是很滿意的,甚至比上一個還要滿意,所以就連《鑄劍術》也傳授給了李顯。
「這個只能自行體會,說多了反而會影響你的修鍊。」道鈞隨口解釋了一句。
道鈞心裡隱隱有些不安,好像自己忽略了什麼,正想著還有什麼要交代的時候,突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眼神變得冷峻起來:「等的人出發了。」
李顯的心突然跳動了一下,終於來了!
「關於他,你有什麼要交代的?」
道鈞搖了搖頭,「該說的我都說過了。遇上他后,你自己機靈點,這幾天我就不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