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我成了一副名畫
儘管心裏面腹誹不已,但是朱銓還是答應了下來,伸手揉揉鼻子,道:「那行,那我就第三個出場。只是,我們這一期的辯題是什麼呢?」
許如吉的臉上也露出好奇的神色,抬眼瞥了一眼坐在另外一個沙發上的肖肖,裡面有種傲然且不屑的神色。
肖肖開口道:「大意就是.……唔.……一間博物館不小心失火了,在只能救一個的情況下,是選擇救世界名畫,還是選擇救一隻可愛的貓咪。」
「所以,我們是選擇救畫還是救貓?」
許如吉直接開口問道。
「救貓!」肖肖開口回答道:「我們是持反方觀點的。」
接著,肖肖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拍了拍手,提醒道:「兩位大佬,時間不多了,你們要儘快準備好腹稿,距離咱們上場還有不到兩個小時了。」
作為辯手,朱銓與許如吉都是知道在辯論之前好好準備的重要性,只有在事先準備的足夠充分,才能在辯論時隨機應變掌握完全。
「肖肖,你不要搞得這麼緊張行不行?兩位辯論界的大佬耶,難道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嗎?」
大王是肖肖的追求者,但現在兩個人的關係極好的閨蜜。
「銓哥兒,如吉姐,咱們一起來頭腦風暴一下,雖然我們不上場,但是我們還是可以盡自己的一份力的。」
大王朝著朱銓、許如吉兩人笑了笑,眼神對朱銓散發著小星星。
在這個準備間內,坐的全都是肖肖隊伍中的人,朱銓是都知道的他們的名字的,但是只對傅爾首與大王兩個人印象深刻一些,其他的則有些不熟,僅限於知道他的名字而已。
在一番真簡單假熱情的寒暄與互相介紹后,肖肖身為隊長,直接是打斷了這個瀰漫著『尷尬』二字的交流,瞅了眼正在進行拍攝的攝影機,詢問道:「你倆有論點了嗎」
作為一名合格辯手,必須是要在知道辯題與持方后的十秒之內就想到一個初步完善的辯論思路,且要邏輯自洽。
而在知道辯題與持方后,到目前為止,已經是過去了七八分鐘的時間,這已經是足夠讓朱銓與許如吉兩人清楚的想好初步的辯論破題的思路。
畢竟兩個人都不是辯論小白了!
所以,這才有了肖肖的這樣一問。
許如吉心中是早就打好了腹稿,想到了幾個立意不錯的破題點,但是她並沒有先說,而是讓朱銓先說。
因為,在她看來,自己在《主持人大賽》上面的表現不如朱銓那般才華橫溢、出口成章,但是在《奇葩說》這個辯論節目的舞台上,儘管朱銓已經是通過了大專辯論賽選拔賽上異常驚艷的表現獲得了『嘴強王者』的稱號,可許如吉依舊認為朱銓是個『弟弟』。
說不上吊打他,但憑藉多年的辯論經驗,還是可以戰勝他的。
所以,自己作為大佬,自然是要照顧一下朱銓這個『弟弟』的。
萬一自己先說了,把朱銓好不容易想到的觀點都說完了,那朱銓第二個發言的話,豈不是只能說「俺也一樣」?
作為一個貼心的大姐姐,對朱銓有些好感的她又怎麼能夠把屬於朱銓的光芒全都拿走呢?
朱銓是沒有猜到許如吉的這點小心思的,朝著眾人笑了笑,開口道:「那我就先講講我的看法吧!」
在準備的間的眾人都將目光聚集到朱銓身上,大家都拭目以待著聽這位從《主持人大賽》到《大專辯論賽》都有出色表現的人在《奇葩說》上有何高見。
這是,攝像機也悄悄地將鏡頭對準了他。
輕咳一聲,朱銓用磁性的聲音說道:「根據題目所提供的信息,在奇葩星球上,我竟然是個經常出入美術館的人,那麼也就是說比在地球上的我審美的素養要高那麼一些。但是對我而言,我自身持有的觀點依舊有些『俗』:我要救貓!」
「為什麼呢?因為我並不確定那副畫,我剛好認識。你說是世界名畫,但我看不懂啊,我還以為是像我一樣的人信手塗鴉。」
說到這兒的時候,肖肖等幾個人都笑出了聲兒,這個觀點挺有趣的。
朱銓的這次破題並不像在大專辯論上那樣的生硬刻板,還是很符合《奇葩說》這個節目無厘頭的調調的。
至於到底如何,還得繼續往下面聽。
不過肖肖等人已然是收起了對朱銓的輕視之心,覺得他好像的確是可以幫助隊伍獲得勝利的。
在《奇葩說》這個辯論節目中,不管辯論水平如何,會搞笑的,會弄氣氛的,那一定是深受歡迎的。
相應的,也就不會被立馬淘汰。
而且,如果再懂得一些辯論的技巧,那直接就可以成為明星選手了。
「但是,貓的話,我雖然分不清具體的品種是什麼,但我干肯定它就是貓!」朱銓沒有聽,繼續說道:「我呢,就是個感情用事的人,跟誰熟,我就救誰。」
「世界上所有的貓,都有很大的可能性叫做『咪咪』或者『喵喵』,當我叫一聲『咪咪』或者『喵喵』的時候,它很可能就會跳到我的懷裡面;而當我叫一聲『名畫』,祈求得到畫的回應時,我卻很有可能在等待的過程中被火給吞滅了。」
眾人又笑了起來。
這個朱銓說的也太搞笑了吧!
滿滿的都是笑點啊!
只是……說好的『隔行如隔山』,為何這個朱銓能夠駕馭這麼些個不同的辯論風格,並且還讓人挑不出毛病來呢?
這樣也太牛了吧!
「.……我相信大家在面對這樣一個「救畫還是救貓」的選擇時,一定會比較理性,因為這畫不是你的,這貓也不是你的,所以大部分人只能是選擇救哪個更加容易。但是我的腦迴路就不一樣了……」
眾人繼續聆聽。
「.……我是一個悲觀的人,因為也很有可能是逃不出去的,所以我必須考慮的是『臨終體驗』,在生命的最後關頭,你是抱著一隻貓舒服還是抱著一幅畫舒服?答案顯而易見。」
這些個接二連三的段子里蘊藏這朱銓這次所持觀點的表達。
他從始至終都是讓聽眾們根據自己口述的場景,置身於其中的沉浸式體驗,讓聽眾們自己來決定是『救貓還是救畫』。
朱銓還在闡述這自己的觀點,道:「.……我把畫救出去了,然後你告訴我說,這畫不屬於我,所以這就要思考一個問題了,那我為什麼要救畫呢?」
眾人再次鬨笑。
「所以,救貓是我對自己的臨終關懷。在場這麼多人,我不知道你們有多少維度可以去比較一幅畫和一隻貓的價值。但是在我一個普通人的角度看來,我是這麼想的,這幅畫對誰最有價值呢?那自然是對它的作者。」
「而名畫基本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作者都含笑九泉了,世界上的人解讀了好多遍,殊不知這幅畫很可能就是他隨意之作,被現在的人誤解而已。而這隻貓呢,對它的主人最有價值!而貓的主持人很有可能還在人世,所以我救了貓之後,在逃離火場后可以將貓交還給它的主人。」
「而這,對貓以及對貓主人來說是十分重要的。我讀不懂話,但是我讀得懂人情。」
說到這裡的時候,眾人已經停止住了笑意,不由鼓起掌來。
朱銓的這番論述也已經到了收官的階段,開始『上價值』了!
「.……我為人類的文明出不了一份力,但是我可以為人類的愛做出自己的貢獻。這是我覺得作為一個普通人當時能夠做到的一件最有價值的事。」
眾人的掌聲更大了,大王最為瘋狂,都吹起了口哨來給朱銓打氣加油。
朱銓最後總結道:「我覺得一幅畫最後的目的就是為了傳達作者的意圖,那麼與其保護別人的作品,那麼我為何不把我這個救貓的行為傳達一種『生命的延續與愛的偉大』這樣的一個意圖呢?」
朱銓右手一握,正聲道:「那這樣的話,我就是藝術本身!到時候.……那副名畫叫什麼來的.……對,《帶珍珠耳環的少女》!那我這副名畫就叫做《抱著貓咪的帥男》,好像也沒有差到哪裡去啊!」
眾人響起熱烈的掌聲,完全被朱銓的這一番論證給吸引了。
有深度,有趣味,並且說話的聲音還特別的性感、磁性,讓聽眾不由自主的代入進去,從而更加相信「救貓」才是正確且符合道義的一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