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禮物
「宋老，您快請坐。」第二天，喬楓將宋植請來。
「前輩，您請喝茶。」胖子也很狗腿的一旁捧場。
喬楓把自己的訴求說了一遍，推過來一個綢布包「一點心意，不成敬意，您一定要收下。」
「不過是些人盡皆知的常識消息而已，怎能求報。」宋植當然是不會收了。
「哈哈，前輩，您不妨先看看我們為您準備的什麼。」喬楓打開布包，拿出機械錶恭敬的遞給宋植。
宋植立刻被那充滿現代工藝之美的奇異物品所吸引，情不自禁的接過端詳「喔，這是何物。」
魚兒上鉤了，喬楓心中暗喜，開始講解手錶的功用，聽得宋植雙眼爍爍發光。
「這是我們那裡最優秀的八級工匠歷經多年手工打造的頂尖器械，內里有超過150個如蚊蟲大小精密複雜的機械零件組合而成，凝聚了無數匠人的智慧。
錶帶由精鋼打造，結實耐用，層層拋光打磨，質感凹凸，貼手適合。」
喬楓幫宋植帶在手上，對方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也無法抗拒這種戴上試一試的誘惑。
戴上后喬楓讓宋植微微旋轉手腕，讓光線在錶殼上流轉閃爍。
「這是高硬度鍍膜水晶鏡面，清晰尊貴典雅，錶盤的和諧結構襯托出飛輪機芯的平衡美，內外兼修，將機械與藝術完美的結合。」
錶盤上指針一刻一刻的轉動，每一次都分毫不差，彷彿時間在這方寸之間被具現化。
宋植第一次感受到時光真的可以是度量的，是可以精確劃分的，彷彿用手抓住時間的沙漏，沙粒從指縫中流出，清晰感受著時間的流逝，一粒一粒的滾落，砸到地上，發出鏗鏘之聲。
即便宋植一向以不以物喜的高人形象自居，此刻也不免有些心潮湧動，目眩神迷。
喬楓挑挑眉跟同伴發了一個得色的眼神。
「二十四個時辰長動能儲備，只需每隔兩天天上勁一次便可高枕無憂。」喬楓教宋植如何上勁和校準。
「您聽。」上鏈時的咔嗒聲清晰可聞，配上走針移動的「嗒嗒」聲，安靜而有質感，彷彿醉人的樂章。
「錶針上塗抹了了秘制的夜光原液，在一片漆黑的夜晚也能看得到。」喬楓拿黃布蒙住錶殼展示，又引得對方不住點頭稱讚。
「掌握時間，才能掌握自己的人生，如此巧奪天工的品質，性能，您值得擁有。」喬楓用八星八箭侯總的誇張語氣說著各種誘人的廣告詞。
「精密使人慎重，準確讓人明智。掌握時間，才能讓您運籌帷幄的同時更加悠然自得，揮灑自如，不必再錙銖必較，斤斤計較。」
「呵呵，你這個嘴啊，再說下去我都吃不消嘍。」
宋植笑笑，用手指磨砂著錶殼「這上面竟沒有工匠的簽名，真是太可惜了。老夫也算見多識廣，如此精巧的奇物卻聞所未聞，簡直嘆為觀止啊。」
當然沒有簽名了，這種手錶喬楓一共訂購了十塊，除了錶盤上的羅馬數字外故意沒加任何裝飾，一共加起來不到四千塊錢。但也絕對可以秒殺所有古代器械。
宋植笑完，竟然自己開始嘗試往下摘。
「唉，前輩您先戴著啊，幹嘛脫了這會。」喬楓趕緊攔住。
「唉~沒想到老夫也有如此沉迷於一件物品的時候，但這會不脫，老夫怕就再也摘不下來了。」
喬楓當然料到這種情況了，使了眼色，這會需要一個莽撞人出場了。
胖子適時走過來，生硬的按住宋植不讓他摘下，滿臉不虞之色。
「老丈，您這就瞧不起我們兄弟了啊。
好馬配好鞍，寶劍贈英雄，我平生最最佩服您這種雲遊天下，四海為家的高人。您幫了我們這些，我們之前種種質疑懷疑提防您都不以為意，這份豁達我是佩服的緊，我是個粗人，不太會說話，總之您要是不收.……」
難為胖子不但本色出演還能背下這麼一大套詞，這會正努力展現惱羞成怒的樣子。
「您今天要是摘下來，我當場就給他砸個粉碎您信不信，您看我不。。。」
「兄弟，你可不能砸啊，這是這麼多年品相最好的一塊了，你可不能砸啊。」喬楓死死拽住胖子衣袖。
「你讓開，你讓開，別攔著我。。。」
「前輩，算我求您先暫存一段時間行不，難道您還怕我們訛上您不成。」喬楓看起來都快拉不住胖子了。
「唉，好吧。」宋植有些無奈的答應，他當然能看的出喬楓與胖子兩人在演戲，但他確實也對這個喜歡的緊，在其他方面多回報這幾個後輩些吧。
看宋植答應了，胖子也不鬧了，一時賓主盡歡，皆大歡喜。
「哈，宋老，別忙著看錶，還有兩件禮物呢。」喬楓說。
「不行，這次說什麼老夫也不能要了。」宋植板起臉來「老夫並不是貪得無厭的人，再這樣這塊表也不敢再戴了。」
「不是，您先聽我說完，這個並不是很珍貴的東西，只是對您很有用。」喬楓拿出從胖子那搶來的保溫杯。
「哦？這又是何物？」
「像您這樣一路跋山涉水，風餐露宿，我看在眼裡真是心疼的緊，所以這個就能讓您一直喝到熱湯。」
喬楓擰開上面的瓶蓋，一股水蒸氣升騰起來。
「您看，裡面的水和這茶碗里的水是一起倒入的，您品嘗一下，剛過了一刻鐘，這溫度是否差了許多。」說著將宋植茶杯再次注滿。
「哦，我來瞧瞧。」宋植接過保溫杯仔細端詳「奇哉，你們的造物都沒有一絲元氣瀰漫，卻能各顯神異，實屬非凡。」
喬楓當然不是送禮上癮，三件禮物都是有意挑選的。
據說修道之人練到一定地步就可以辟穀，不食五穀，餐風飲露，他是要通過這個保溫杯對宋植的重要程度，來判斷宋植現在的境界。
「您就收下吧，您看我們自己也有，只是多出來一份。」喬楓又從背包側兜掏出自己的保溫杯展示。
「我怎麼好再收.……」
「前輩，說實在話，我們確實有好多問題想問您，這就算我們給您的信息費，您不收，我們都怕您有所隱瞞了。」
「唉，也罷，一會你們有何問題儘管問便是，不過第三個禮物無論如何老夫也不能再收了，你也不要再展示給我看了。」宋植一邊苦笑一邊擺手說道。
怎麼會如他意，正好第三件物品很小，喬楓早已拿在手上，「叮」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手中打火機的風帽被扒開，一搓火星閃爍，火苗無源而生。
「這是。。。」果然，宋植再次被吸引住了眼球。
「我看趙誠兄弟晚上送燈來時還用的火鐮，打個十幾次還要先用火絨引火十分不便，想想宋前輩在野外露宿燒火肯定更加麻煩，所以這個集火鐮油燈於一體的打火機就很適合您了，來，您試著打幾次。」
說完「叮」的風帽回扣，又還原為一個光潔的金屬扁平長方塊。
宋植再次真香的接住，學著喬楓的樣子，打開，擦著火焰，又扣回，往複多次，「叮叮」聲連續不斷。
喬楓看在眼中，喜在心裡。他送打火機的目的是為了測試對方是否有「自點火」的能力。
雖然他不了解這個世界的道法體系，以前看殭屍片，道長們都是劍挑符紙，隨手一甩，便自行燃燒，而且還是很基礎的道法，他就通過此處判斷對方是否擁有類似的能力。
不過幾項下來，他心裡已經大概有底了，除非對方演技高超，隱藏極深，否則縱有所持，也多半不是自己的本事，可能靠的是他身上類似「驅獸符」之類的道法物品。
那麼只要自己不主動攻擊對方，自身的危險性就陡降了一大截。
「唉，這該如何是好？」宋植突然停住收手，不再叮叮作響，不過看錶情也確實在猶豫，好似做了什麼決定。
「來而不往非禮也，三位如此大方，老夫也不能總是收幾個晚輩的東西。」說著從懷中掏出三張符紙。
竟然還有意外之喜！
三人眼前一亮，不由的緊盯著那三張黃符紙上。
「這是老夫闖蕩多年攢下的三枚『金光護身符』，也是我安身立命的依仗，可以抵擋一次邪害加身，算老夫的一點回贈。」宋植笑著將三張符紙遞過來。
聽弦聲知雅意，這番話也是解釋了為何敢隻身夜走山路的疑惑。
這份禮物真不白送，絕對回本了。
「這怎麼用啊？」喬楓接過，三人各分了一張，上面筆走龍蛇的寫著鬼畫符一樣的文字，看不懂意思。
「呃，難道要滴血認主？」胖子問。
「貼身攜帶便好，遇到危機它會自行應機護主的。」
「這麼靈？」胖子不敢置信的抖了抖，發出鈔票紙一樣的窣窣聲，又放到眼前對著窗外明亮的光線看。
「別丟人了，你當身份證裝起來就好了。
經過你來我往的一番互動，雙方和睦的氣氛也算鋪墊烘托出來了，可以進入今天的主題了。
他們三人一大早的把宋植請過來，又是送禮又是問安的，就是要原原本本，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一次性全面徹底的了解這個世界，再也不想吃情報不清的虧了，哪怕為此多泄露些自身的特異性也在所不惜。
「前輩，在下還是對世情頗多不清，還請您不吝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