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穿越實驗（三）
翌日，洗去疲憊，重新精神煥發的三人再次聚到客廳。
「下面，咱們思考，猜測，探討一下這本書可能的穿越方式和原理.……」喬楓先起了個頭。
「首先，有三種穿越類型，肉身穿越，靈魂穿越，某種不可知的穿越。」喬楓在白板上標好問道「大家覺得可能是哪種？」
「不可知穿越是什麼意思？」胖子問。
「就是說我們也不知道自己將什麼穿越過去了，比如在你這個世界肉身不變的情況下，另一個世界按照你的模板重構了一個你，或者你處於一個量子態中，在不同時空，同時存在兩/一個你，當時空隧道開啟時這個世界的你坍塌到另一個世界中，通道關閉時另一個你坍塌回這個世界的你身上。或者其他未知的，無法理解的方式，就像古代人受限於科技級別無法知道和理解電磁波可以傳遞信息一樣。」
「你這太繞了吧，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啥也不知奧，那你寫他幹啥？又有啥用。」
「不知道我們也可以用排除法啊，也許有用也許沒用我得先列上，不要抬杠。」
「我覺得首先可以排除魂穿。」林冉說道「我非常確認穿越過去的那具身體是我自己的，而且身上帶的東西也一起穿越過去了，衣服是肯定沒有靈魂的，而且現在也沒有科學證明人有靈魂存在。」
「沒錯。」喬楓打了個響指「我也是這麼想的。那麼如果是肉身穿越，穿越的方式是怎樣的呢？」
「像孫悟空那樣的瞬間移動？」胖子想到。
「有可能。」喬楓劃掉白板上的魂穿選項，又在肉身穿越下方寫了「空間瞬移」這個方式，同時還跟林冉解釋了這是龍珠裡面孫悟空的設定。
「所以『空間轉移』就是假設我們體表，或者周身一段範圍內形成了個正方體球體或者什麼樣的空間罩，罩裡面的東西全部轉移到其他世界，返回時又轉移回來。對吧？」喬楓問兩人。
「如果硬按現有科學的理解是這樣。」林冉點點頭「但動漫中的技能切入到現實中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是，因為咱們設想的這種情況，真的在現實中出現時會有很多問題。」喬楓開始一一描述。
「咱們穿越到異世界再返回，無論在異世界待了多久，現實中都經歷的時間就不可察覺。要麼這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時間都沒動，要麼就是只經過了幾秒或幾分鐘。
如果是經過一段時間轉移再回來，那麼整個人轉移走，就會留下一個人形的真空，空氣在急劇湧向真空的過程中就會撞擊在一起發生爆鳴，類似於暖水瓶摔爆了。同樣的，當人轉移回現實中時，空氣又會被擠壓向四周形成衝擊波。但我回到病房時，我記得周遭的環境都是好好地，你應該也是一樣罷。
就算是瞬間移動，不存在空氣流動的時間差，人體也沒有發生較大的變化，但人體的姿勢和來去攜帶的東西都變了啊，同樣應該會形成小型的爆鳴或悶響。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空間轉移的邊界在哪？當時跟我一起轉移走的包括屁股底下坐著的薄背。但整張床沒跟我轉移走。如果是一個標準的空間形狀，比如說圓形，那麼床就應該會被這個圓形空洞切割出一個圓形凹坑。如果它是沿著物體表面形成的空間罩，那『它』是怎麼界定物體的呢？
與我身體表面接觸的就能穿越？那被子的一角挨著就能穿的話，那麼當我泡進水裡，是我身體表面的水膜跟著穿呢還是包裹的一個大水球跟著穿？如果包裹的水變成冰或者冰水混合物的狀態呢？兩個物體之間的可計數性與相連性到底是基於客觀原理還是我們的主官判斷呢？
無論是否是瞬間移動，假設我們身處水或者尖刺的包圍中，穿越前後因為姿勢的改變，那麼回來後會不會發現有部分水或者尖刺跟我們身體融為一部分了呢？」
「等等.……你說這麼多你有法驗證啊？你搞清楚能幹嘛？」胖子問。
喬楓陸陸續續說了一大堆，把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搞糊塗了。
「你是指這會跟我們能夠攜帶的物資量有關。」林冉倒是明白了喬楓話里的意思。「你說這些，好像是不太贊同空間瞬移這種方式。」
「也不能說不贊同，畢竟我也無法證偽，我只是覺得可能性不大。」
「我們不是安了好多攝像頭么？整個過程全拍下來回頭研究不就知道了么？」胖子想到一種驗證的方式。
「是，這是我們肯定要做的，但那都是得穿越一次才行，咱們聊得是售前，不是售後，都不一個客服你跟我掰扯什麼。」
「所以你的意思是？」林冉發問。
「對。我的想法是：」喬楓在「空間轉移」旁邊又標註了一個「扭曲吸吐」
「因為我做完經歷的穿越臨界體驗次數太多了，所以本來很模糊的感覺經過不停的印象加深，已經可以回憶起很多細節，我在盯著那個眼睛時，焦點肯定那上面釘死了，但餘光還是能感受到整個世界變得模糊拉伸扭曲，我想這也許就是視線與空間的某種對應。」
「這能解釋你之前提的問題？」
「不能，只是用我們能理解的方式含糊的抹除掉，類似中藥，搞不清那無數種莫名成分混雜在一起是如何起作用的，但就能按照經驗有效治療。
所謂『扭曲吸吐』就是穿越者及周身的空間，或者不能叫做空間，一併扭曲拉伸抽吸進書中世界，結束后再吐出來還原，整個過程不受我們理解的三維空間法則的影響。」
「但你這麼講了我也不明白你的意思。」林冉皺著眉說。
「好吧，簡而言之，我們就是空間轉移，但剛才提的問題中所有與空間相關的矛盾，都抹除了。」喬楓又說了一段簡單又繞口的解釋。
「老喬同志，你能不能跟組織說點人話啊，我咋也一句沒聽懂呢，你解釋了，但又說與空間有關的矛盾，那啥叫是空間轉移又還有與空間無關的矛盾？」
「比如我剛才提到的『它』是如何界定一個物品是否可被攜帶穿越，比如我兜兜里的鑰匙，與我身體沒有接觸也轉移走了，只因他在我兜兜里，我主觀覺得屬於我，而病床也只隔著一層被子卻沒有被轉移走。
所以我才一直說『它』，就是我覺得有可能這本書有意識。」
喬楓話音剛落，三人一齊瞅向一旁桌子上放著的保險柜，都默不作聲的沒有動作，似乎有一個幽靈在櫃里盤桓。
「我靠，老喬，你不要嚇唬我，我怎麼覺得，你這話說的……」胖子聽得一身冷汗。
「誰嚇唬你啊，為什麼那本書上會生長著一隻眼睛？沒準在你看不到的時候，那隻眼睛就在滴溜溜轉的透過柜子盯著你看呢。」喬楓用低沉沙啞的聲音沖著胖子說。
聞言，不光胖子面色慘白，喬楓都聽到了林冉吞咽口水的聲音。喬楓轉過頭去想去看林妹子的窘態。突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胖子跳將起來「歐漏」一聲發出一陣怪叫，嚇的不明所以的喬楓和林冉也驚慌的跳了起來，四處看是有什麼妖魔鬼怪蹦了出來？
「咋了？怎麼了？你剛才發現什麼了！？」喬楓抓住胖子的肩膀問。
「我……我.……」胖子嘴巴囁嚅著，話都說不利索，似乎驚嚇過度。
「我……就是逗逗你們.……」胖子一臉無辜的說。
「呃……」喬楓和林冉對視一眼，瞬間達成一致，一齊撲上去暴打胖子。
「也不一定說它有像人一樣的意識，我更傾向於它擁有某種超級人工智慧。」喬楓不管被揍成豬頭的胖子繼續說「它能判斷出那些是在限制條件下被帶走的，又有那些是無法通融的，類似於一個高明的法官在判斷審理案件時既遵循法規條例，又能考慮到法理無外乎人情。」
「所以你最後的結論是什麼？」林冉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你直接說完好吧。」
「就是說我們按照自己認為最可能攜帶的方式處理，儘可能保證抱緊物資，增加接觸面積，使自己身體和所有物資都在黑皮書的一米範圍內。」喬楓又攤攤手「當然這些都是猜測，仍然是基於我們自身學識和理解能力的猜測，也許真正的原理高深到我們完全無法理解。所以最終成不成，有多少能帶進去，還是要穿一次才知道。」
「好吧，那你認為的，我們三個最有可能穿越到同一個世界的情況怎麼說？」
「應該還是我說過的那幾種情況，但因為咱們目前探查不出穿越的原理，所以很難辦。」這件事喬楓也很糾結。「其中一個關鍵點就是，人，本身算不算物品？」
「啊？什麼意思？」
「如果算，那麼可以一個人睜眼看，另兩人閉著眼緊挨著睜眼的那人，作為睜眼人的附屬物品跟隨穿越。如果不算，這樣做后，我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後果了。」
「另一種方式，三個人拷在一起，同時睜眼看，或者按照臨界時間依次睜眼看，保證最後一起觸發，也許可以三人同時穿越到同一個世界，而最壞的情況則是三人穿越到三個不同的世界。」
「你傾向於哪種？」林冉問。
「我現在也沒有頭緒。」喬楓也很苦惱，抓頭髮「這種事沒法實驗啊，不試一次誰也不知道。」
「唉，我們能不能跟書上切下一點來去化驗，看能不能知道點什麼？」只有心大的胖子才能提出這種想法。
所以同時被兩人否定，「不能冒這個險，萬一損壞了，失去了穿越的能力，就算真的研究出什麼也得不償失。」
「沒錯。」喬楓也同意，同樣嚴肅的向胖子也向林冉說「無論這本書來自於外星人，神魔，還是其他未知的存在。都已經完全超越了我們已知科學體系所涵蓋的範圍，哪怕窮盡整個地球所有人的聰明才智，也不可能在三個世紀內破解這其中蘊含的秘密。它有什麼用我們就怎麼用罷。」
「好吧。」胖子也不是個挨較真的人。「那我們什麼時候上路？」
喬楓翻了個白眼，死胖子真不會說話，但是這個時候想開口又覺得話題很沉重。能想到的測試都做了，沒想到的做了意義也不太大。想走的話現在就可以三人一齊走，但是就可以這樣洒脫么？
林冉也沒說話，主動穿越和被動穿越完全是兩碼事，即便已經有了經驗，這會也是有些沉默，不知該從何處講起。
「這樣吧。」不能一直僵持下去，無論這個決心多麼難下，註定的事。
「我們明天晚上動身，現在是下午四點，還有一天的時間。大家想干點什麼就干點什麼吧，沒花完的現金大家也都分了。然後想回家回家，想吃喝玩樂蹦迪也隨意，不是想說什麼喪氣話，咱們都沒有劇本。大家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肯定要毅然決然的走下去，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但如果有萬一的話，還是提前道個別好。」
這會，一向活潑的胖子也不鬧了「要這會走么？」
「隨意，我父母不在市內，我也不好出去走動，一會打個電話就可以，就留在這裡看家吧。你反正有車，什麼時候都可以。」
「我也留在這裡吧，我已經提前道過別了。」林冉也有些神情蕭索。
喬楓知道林冉在顧忌什麼，也許是，也許不是，但話還是要這麼說「走吧，保險柜的鑰匙你也帶著，是或不是都不用解釋，就當為我自己心安。明天一天，大家享受各自美好的時光就可以了，四點前集合，現在……散了吧。」
「這就散會了？轉折有點快啊，感覺有點怪呢？」胖子撓撓頭說。
「你慢慢想吧，我先上樓眯一會，今天太累了。」喬楓站起身，先一步離開了會議室。
「哈哈，林妹子，要不要我捎你一程，反正你也回市裡么。」
「算了，咱倆路線不太一致，我打車回家。」
「奧，那拜拜了，明天見。」
「嗯，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