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傷痛讓人成長
羋裳駕著哭暈過去的韓飛回到了都城。到了醫塾，發現太乙仙人已經回來，她便將韓飛交給了他。
晨星看著昏迷不醒的韓飛，問道：「他這是怎麼了？」
羋裳認不出模樣大變的晨星，兀自奇怪這人是誰。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能簡單的將事情的經過向兩人說了。
「清虛子？」太乙仙人重複著韓飛另一個師父的名諱，似乎沒有什麼印象。他又看了看昏睡中的韓飛，這小子重情重義，這樣的事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我就先告辭了。」羋裳說道。
「你沒事吧？畢竟你的損失也很大。」太乙仙人關切的問道。這個羋裳竟然願意將羋族之寶栗塵借給韓飛，看來與他關係匪淺，怎麼從沒聽他提起過，太乙仙人不禁納悶。
「我沒事，倒是他，還要麻煩天尊開導。有時間，我會再來看他的。」羋裳說完，便行禮離去了。
太乙仙人望著她遠去的身影，擔心之餘臉上不免多了一絲洞察秋毫的壞笑。晨星過來說道：「爺爺，您笑得好奸詐啊！」
太乙仙人自顧自的說道：「這小子竟然有桃花運呢！」
醒來后的韓飛罕見的向太乙仙人行了禮，然後便獃獃的坐在花園中。就連晨星捉弄他，他也毫不介意的將胡鬧的晨星抓住，然後在她的頭上愛憐的拍了兩下。
晨星被反常的韓飛驚住，跑去問太乙仙人：「爺爺，小師弟是不是傻掉了。」
太乙仙人看著靜坐的韓飛，答道：「遇到這樣的事，都得傻幾天吧，讓他一個人緩緩。」
一連幾日，韓飛就坐在花園裡，白天盯著盛開的花朵，夜裡望著天上的明月，一言不發。
這日，太乙仙人走到他跟前，問：「可以聊聊了嗎？」
韓飛答道：「對不起，師父，還不可以。」太乙仙人便真的離去。
又過了幾日，羋裳到醫塾來看韓飛。看著他呆坐的模樣，她乾脆也找來一張凳子，坐到他的對面，然後翻開一本書讀了起來。
這本書是在都城螻蟻中異常流行的《星辰仙家野史》，它通過小說的形式描寫了星辰國自創建以來的名人軼事。也不知道作者是誰，但肯定是個厲害的角色。裡面收錄的人物和故事數不勝數，人物都是真實的，故事卻無從考證。
但對於螻蟻世界來說，這無異於一本神話故事匯，讓他們有機會一睹神秘的修仙者的生活，在對仙人頂禮膜拜的同時，也能在茶餘飯後點評一下歷史人物，滿足自己快要消磨殆盡的存在感。據說小說剛流行時，因為裡面涉及到許多皇族密事，還一度被行政機構呈送到了星辰國王手中。
星辰國王看后只留下了「甚為有趣」四個字的評價。這本書這才沒有被禁止，反而被商家營銷出「國王也愛看的書」的噱頭，從而風靡一時。只是再版時被行政機關要求書面上必須印有「故事純屬虛構」的大字。
羋裳自顧自的讀書，讀到有趣的地方會發出輕笑，讀到陰謀詭譎之處，又被書中描述的氣氛影響變換著聲色。她就這樣讀著，似乎是在打發自己的閑暇時光。等到太陽西落，花園裡沒有了暖暖的陽光，她便合上書離去了。
如此時光飛逝，一個月的時間都過去了。太乙仙人又走到花園中，問道：「可以聊聊了嗎？」
韓飛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再重重的吐出，說道：「師父，您請坐。」
太乙仙人相同的問話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終於得到一個不同的回答。他高興的坐下，問道：「你學到了什麼？」
韓飛望著太乙仙人，怎麼也想不到他問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個。難道不應該是一句安慰嗎？「我學到了這個世界充滿了陰險狡詐，只有欺騙，沒有真誠。」韓飛像是個厭世的青年一樣答道。
「不對！」太乙仙人糾正他道：「有人的地方，就充斥著陰謀詭計，這你早就該學會。至於沒有真誠，我和晨星沒有真誠嗎？那個叫羋裳的姑娘對你沒有真誠嗎？」
「師父，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韓飛越解釋越亂，只得嘆了口氣說：「我曾經把他和您放在同樣尊崇的位置，最後卻發現，我的信仰不過是一場騙局。」
「他是誰？」太乙仙人問。
「他自稱清虛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名。」韓飛答道。
「不，我不是問這個，我問他是你的誰？」太乙仙人追問道。
「他……他是我第一個修仙老師。」韓飛答道，他雖然不想承認，但這就是事實。
「他這次騙了你，之前教你時也騙了你嗎？」太乙仙人問道。
「那倒沒有。」韓飛答。
「那他教會了你什麼？」太乙仙人又問。
「他教了我《影劍》、《赤炎心法》……」韓飛一項一項列舉著。
「除了這些，他教給了你哪些精神方面的東西？」太乙仙人打斷他問。
韓飛沉思良久，說道：「他教會了我堅持、耐心、勇敢、責任，還有對生活，對他人的愛，雖然現在看來那都是他表演出來的虛假的東西。」
「你覺得這些東西有用嗎？」太乙仙人並不在意他開始流露出的怨恨，繼續追問到。
「我覺得有用啊，這些都是支撐我成長的東西。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變了，他不是那個……」韓飛激動的說著。
太乙仙人又打斷他道：「他變了，可他教給你的東西變了嗎？這些精神力量不屬於他一個人，而是屬於全世界的財富！他傳授給了你，就理所當然的變成了你的財富。」
「可是如果傳授它們給我的導師都褻瀆了它們，我又怎麼能把它們當成信仰？」韓飛驚叫道。
「它們是否能成為你的信仰，不在於是誰教給你的。我隨便教給你「善良就會帶來災禍」，你會把它當成信仰嗎？一項準則要成為你的信任必須是你感受到了它帶給你的無限的能量。」太乙仙人說道：「據我所知，清虛子自你結丹期便離開了你，你是靠著他才成長到有今天的成就嗎？不是！你是靠著從他那裡學到的，從別人那裡學到的，從我這裡學到的，從你自己那裡學到的，組成的你，靠著你自己才走到今天的。清虛子和我都只能算是你的導師，可以引導你的方向，但真正使你前進的，只能是你自己！不管世界怎麼變，周圍的人怎麼變，你才是你自己的主宰！那便只有你，才可以改變你的信仰！」
「可是……」韓飛若有所思，但心中那股痛還是跨越不過去。
「你之所以這麼傷痛，是因為一個你崇敬的人，一個你愛的人，變得不再是你腦海中的樣子，所以你才深受打擊。」太乙仙人一下就戳中了要害：「但你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就算他變了，他真的就變得面目全非了嗎？他以前那種形象就真的全部是偽裝出來的？」
「師父，您是說……」韓飛似乎明白了什麼。
「我想說的是，每個人的一生中都會遇到這樣或那樣的挫折。這些挫折，有的看著就像抗不過去的天劫一樣，但只要你咬咬牙，說不定就過去了，而且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太乙仙人沖韓飛笑著說道。
韓飛陷入了沉思，這一個月以來他總是在找尋發生這一切的原因，越是找不到就越是想不通，也就越發的傷痛。現在，他要換一個角度，看看事情發生之後，自己得到了什麼，不管好的壞的。然後自己又能做點什麼，不光是為自己，還有為別人，甚至是那個師父清虛子呢。
太乙仙人看著頓悟的韓飛，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他終究是個意志強大的人，不會輕易沉淪下去。「你該好好想想該怎麼補償羋裳那丫頭，人家可是丟了一件稀世珍寶呢！」太乙仙人臨走前打趣道：「另外，清虛子這個名號我沒什麼印象，不過《影劍》卻是一部挺知名的功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