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這個世界原來如此醜陋
「我為什麼要逃？我都跟你說了我不是什麼間諜。」韓飛小聲嘟囔道，他的腦子裡還在想著剛才看見的一幕：「這些都是什麼人啊，他們綁這些人要幹嘛？」
「幹嘛？抓去當苦力啊！這些沒有靈力的普通人是最好的苦役，沒人在乎他們去了哪！」紅衣女子像看個白痴一樣看著韓飛。
韓飛雖然童年靠乞討為生，但那時年紀尚小，懂不得許多社會的事情。等開始明事一些又直接被送進了塞北學院。雖然在那裡也遇到過像韓少龍一樣的權貴子弟，但他對階級這個詞是沒有概念的。在他的潛意識裡，人和人並沒有多大的區別，依靠力量去奴役別人更是不可饒恕的罪惡。韓飛越想越覺得胃裡有團烈火在肆虐，烤得他的身體一陣陣的痙攣，有一種說不出的噁心和厭惡感。「沒有人管么，就像，就像你說的都衛所，他們也不管嗎？」他喃喃的問道。
紅衣女子看著韓飛扭曲的面部表情，她知道她猜對了。這樣一個未經世事的年輕人，總能找到點善良和同情心的。「你想幫助他們嗎？」紅衣女子盯著韓飛問道。
韓飛抬起頭望著她，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他當然想幫他們，他已經感到一股激動的熱血在自己心中涌動了。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幫啊！遲疑了片刻之後，正當他要開口說話時，紅衣女子已經伸出一隻手揪住了他的衣領，然後用力一提。韓飛只聽得耳旁一陣呼呼的風聲，他「啊」一聲的驚叫起來。他看著紅衣女子正詭異微笑著的臉越來越遠，接著「碰」的一聲落在了地上，直感覺渾身都被摔散架了。
等韓飛從疼痛中緩過神來，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扔到了院子之中，而房間里那幾個綁匪早已經團團將他圍住。「大哥，這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啊？」其中一人問道。「管他從哪裡冒出來的，能賣錢就對了！雖然樣貌看著小了點兒，不過這身肌肉還不錯。」這是韓飛在被一個袋子罩住陷入一片黑暗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在儲物袋裡的感覺很奇特。明明袋子很小，可進入它之後，一點不覺得局促，周圍的空間不大，但不多不少，總讓你覺得很舒服。周圍永遠像是有一層水包裹著你，不管袋子怎麼顛簸，你都只是在水中輕微的晃蕩。如果非要形容，這袋子就像母親的子宮，溫暖、舒適，舒適到韓飛禁不住甜甜的睡了一覺。
韓飛從睡夢中驚醒時，是在一個下沉的房間。這應該是一個地牢，頭頂上有著規則布置的閃著光的格柵，韓飛猜那一定是由靈力構成的。透過格柵，韓飛能看到那幾個綁匪，領頭那人和一個制服打扮的人正在談話，他時不時點頭哈腰的，甚是猥瑣。房間里有十好幾人，他們都像韓飛一樣，被閃著光的鏈條捆住雙手和雙腳。另外似乎還有什麼力量禁錮著他們，使得所有人都無法動彈，只得直挺挺的站著，然後擠眉弄眼，露出一臉的擔憂和驚恐。
韓飛試著扭了扭脖子，可脖子一點不聽他使喚，所以只得作罷。就在這時，前面的牆面突然消失，露出一個寬敞的通道。正當韓飛疑惑之時，身邊的人動了。他們當然不是自己動的，而是地面在動，像是一條傳送帶一樣拉著所有人穿過那個通道。通道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洞穴。頂上的岩石清晰可見，呈褐色，有微微的光澤感。每隔不遠就有一塊凸出的閃著黃褐色微光的石塊，這些石塊顏色更深。從周圍的岩石到凸出的石塊，顏色逐漸加深，遠遠看去，放佛是有股流動能量從四周聚集到石塊上。無數的石塊像天上點點的繁星，使得整個洞穴異常的明亮。
洞穴的中央有一根巨大的光柱，大約得四五個人才能環抱。光柱連接著洞穴頂部與底部，並不刺眼，卻明顯能看到像水流一樣的東西從頂部往下流淌。光柱的四周是一排排環繞著光柱設立的工作台。這些工作台呈圓環狀，檯面上泛著褐色的光暈。工作台前隔著大致相同的距離就站著一個工人，因為太遠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他們手裡都在忙活著什麼。而那工作台每隔一定時間就會順時針旋轉一格。由里到外層層疊疊有十多個這樣圓環狀的工作台，它們旋轉的時間各不相同，遠遠看去，就像一個個漩渦，彷彿要把一切都卷到中間的光柱中去。
韓飛一行人被傳送到一個平台上，然後停下。這個平台升高了幾米，從這裡可以很好的觀察整個洞穴。韓飛看到，原來那些環形工作台之間隔著較遠的距離，先前隔得遠反而看不出來。有許多手持著奇怪木杖的人在這些工作台之間巡視。他們和工人不同，都穿著統一制式的服裝，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想來應該是監工。在最外層，韓飛還看到一排排的宿舍，它們也被擺成了環狀。
「這裡是制符工廠！你們可以叫我黎老大！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問，甚至是憤怒，怨恨！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到了這兒，你們就等於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你們在哪，也沒有人知道你們是死是活！你們沒有自由，沒有反抗的能力。你們會很辛苦，很勞累！雖然我說得很殘酷，但你們不要喪失希望。因為你們可以活著，活著就有希望！只要你們努力工作，滿一年就可以從這裡出去，重獲自由！」一個唯一沒有蒙面，看著面目兇狠，大約四十來歲年紀的人走向前，對所有人大聲的說道。
「你們這些土匪，憑什麼抓我們來這兒？我們憑什麼替你們幹活！快點放我們出去！」人群中一個聲音喊道。韓飛尋著聲音望去，這才發現周圍人身上的鎖鏈都已經消失，禁錮大家身體的力量也不見了。只見那人一邊喊著，一邊揮舞著憤怒的拳頭就向黎老大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