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塞北學院
四年後,在一座挺拔的山峰上,從半山腰處伸出一個平台,平台上矗立著一座深灰色的城樓。這是一個寒冬的早晨,凜冽的風颳得城牆上的旗杆「呲呲」作響。城門的上方掛著一塊已經被冰牢牢裹住的牌匾,牌匾上有幾個朱紅的大字「塞北學院」。
城樓下面是一個巨大的廣場,此時站滿了光著上身的年輕人。他們排成一個方陣,各自雙腳分開扎著馬步,手握成拳平舉在自己身前。與山峰上的銀裝素裹有幾分格格不入的是,這些年輕人像是燒紅了的碳塊兒。身上騰起陣陣的蒸汽,一團若有若無的紅光竟在他們周身遊走。一個聲音從方陣的最前端傳來:「凝神聚氣,用《蒼狼訣》引導自己的血液在身體中循環奔跑。血液就是力量的來源,血流速度越快,你能發揮的爆發力越大。」
說話的是教官。韓飛不知道教官叫什麼名字,只知道大傢伙給他取名「烈魔」。那是因為他臉上有一片像被火焰炙烤過的疤痕,同時性格冰冷、殘酷,不喜歡說話,與你更多的交流便是他手裡那條黝黑的蛇皮鞭。
此時的韓飛正感受著那股血液的力量在自己身體中前進。塞北學院是韓族建在雲梁山脈深處的一個基礎學院,這裡負責聖武國阿爾斯那區域韓族的青年培訓工作。學院一共提供六年的基礎培訓,根據學員入學的時間和分組管理進行編號。比如到今年,韓飛和韓術已經入學四年,他們的分組編號為二,因此他們的分類編號為402。每個學員又有各自的身份編號以方便學院進行管理。要知道在韓族還有許多這樣類似的學院,這些學員在家族高層的眼裡就是一些數字編號而已。6年結業之後,根據各個學員的實力情況,再分配至家族的各個機構。也就是說,從16歲起,就要真正為家族做事了。
進學院的前兩年都在煉體,主要的訓練任務有兩項。一是體力練習,負重繞著山路上山再下山。一個來回五個時辰就過去了,負重也從剛開始的10來斤增加到了100來斤。二是敏捷訓練。傍晚的時候,教官拿著速射弩距離你三丈外掃射,而你只能在一個劃定的紅圈裡躲避。剛開始的時候還讓你有視覺,後來就開始蒙著眼。箭頭最先也是摘掉的,後來就變成了標準的弩箭。那兩年韓飛和韓術就只有一個感覺,累。每天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濕,不時還會留下幾個小洞,那是弩箭穿過的痕迹。這裡的教官根本不把你當人看待,他們更像是馴獸師,而你就是他們的獅子。如果你不小心累死了或者被弩箭射死了,山後的亂墳崗就是你的歸宿。當然,這樣嚴酷的教學帶來的效果是驚人的,這從兩人身上一塊塊突起的肌肉和他們閃避的速度上就可以看出來。
聖武國的修鍊者追求的是力量和速度,他們相信當力量和速度達到極致的時候,也就是人最接近神的時候。而《蒼狼訣》是韓族幾百年來修鍊的入門心法。它講求的是將大自然的靈力吸收進血液,通過血液在人身體中流淌的過程轉化和儲存這部分力量。韓飛現在才練到第二層,但有了《蒼狼訣》的加成,他一拳已經能擊碎一塊幾百斤的巨石了。
「好,收功。下面是對戰練習。」這時,教官高聲喊道:「韓飛、韓術出列,你們兩個切磋一下。」
韓飛收功走出人群,看著遠外同樣走出的韓術,兩人相視一笑。四年的時間,韓飛和韓術成了最好的兄弟。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下,韓術就像是韓飛的親哥哥。他時常護著他,鼓勵他。韓飛很難想象沒有韓術,自己還能不能堅持下來。因此,他對韓術充滿了敬重。
來到人群前的平台,兩人互相一抱拳,緊接著就擺出一副戰鬥的姿勢。韓術面帶微笑沖韓飛點點頭,接著一個箭步沖向韓飛,率先發起了攻勢。對於這個弟弟,他雖然愛護,但對戰時絕對不會馬虎。他一個直拳向著韓飛的面門揮去。韓飛左手一撥,身體右傾,閃開攻擊,同時右拳擊向韓術腰間。韓術似乎早有準備,身體向側邊一滑,伸出左手抓住韓飛的右拳,順勢將他帶向自己。同時他右膝上抬,向著韓飛的腹部頂去。韓飛右手被牽制,面對韓術強勢襲來的膝蓋,只得左肘下壓抵抗。同時借勢騰起,雙腳踢向韓術胸口,迫使他放開自己的右手。
雙方你來我往,電光火石之間已交手十數個回合。看得出來,韓飛和韓術對彼此的攻擊套路都十分熟悉。兩人除了正常的訓練,私下裡應該沒少切磋。韓術常常對韓飛說,這裡都是自己族人,你只需要提防受傷。可出了這裡,你分不清誰是敵人,你在這裡學習的一切就是你保命的手段。所以,你決不能鬆懈。韓飛雖然街道上沾染的痞氣不改,但對於哥哥的教導還是言聽計從,這才使他沒拉下太多的功課。
就在這時,韓飛一個掃堂腿踢向韓術。韓術雙腿一登地,放佛是向天空射出的利箭,飛出了好幾丈遠。緊接著他在空中一個后翻,又如一片羽毛般輕巧的落地。他靜靜的盯著身體順勢側翻站起來的韓飛,嘴角忽然露出了詭秘的微笑。
只見他雙手在胸前舞出一套舒緩的掌法,手上如霧般的靈力波動順著掌法畫出一個狼首的圖案。突然,他雙掌成拳握向腰間。在這一剎那間,他的身體陡然漲大了一圈,身上的各塊肌肉高高突起,眼睛里散發出如狼眼般的血色紅光。韓飛驚詫地看著韓術的變化,嘴裡不自覺的念叨著:「你都已經練到……」可還沒等他說完,韓術身形一閃,瞬間就來到他的身邊。就像是時間靜止了一樣,韓飛只能依稀感覺到自己被一雙大手掐住了脖子。等他已經被壓在地上時才反應過來,映入眼帘的是韓術被燃燒著的靈力包裹起的拳頭。拳頭就停留在他臉前兩寸的地方,隨時可以給他留下一塊淤青。韓術看著韓飛震驚得沒能合上的嘴巴,「噗」的一聲笑了出來。他鬆開韓飛的脖子,輕聲的對他說:「是的,《蒼狼訣》我已經練成第四層了。怎麼樣,我的保密工作做得還不錯吧!」
「你大爺的,你裝那麼久不累啊!」韓飛楞了幾秒,接著一把抓住韓術的衣領吼道,不過隨後就變成了替他高興的狂笑。韓術也「哈哈」笑了起來,他一把抱住韓飛。兩人就在一群同期學員面前基情四射的滾在一起,石化了周圍不知該作何表情的一眾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