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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紅髮鐵杖男

  房間內,除了把守著木門的衛兵,便只剩下一個裸著上身、只有半人高的老頭。

  老頭瞎了一眼,孔洞的左眼眶中只剩下乾癟的眼皮。鬆弛的上身皮膚下,肌肉的紋理絲絲可見。

  一個老頭,原本沒有什麼奇怪的吧?糟糕的是,在那老頭面前的長桌上,擺著一長溜奇特的工具!

  鉗子、小刀、小榔頭、細長的鋼針……這些玩意兒,一看就是刑訊逼供之用啊!

  「喂!我只是個嫌疑犯,用不著大刑伺候吧!」羅傑轉身朝身後的衛兵吼道。

  話還沒吼完,身後一記鐵腳就踹了上來,羅傑戴著鐐銬頭重腳輕,本就有些疲乏,這下一個趔趄滾入了房中,還想著要從地上掙扎暴起,兩柄長槍已指在他的喉嚨口。

  「嫌疑犯和罪犯,有什麼區別?只要稍微讓你吃點苦頭,我們很快就能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羅伯特爵士站在門口,叉著腰朝羅傑冷笑。

  「把他架到刑架上去!」

  另有兩名騎士領命上來。羅傑抬頭迅速瞥了一眼身旁的刑架:這玩意兒的上方橫樑兩端,各有一個圓環,顯然是用來固定犯人的雙手之用。不用說,要是上了這刑架,下來可就難了!

  羅傑在地上戒備起來:兩名騎士勢必先要上來打開他脖上的鐐銬,想要對這幫鐵罐頭髮難,這是唯一的機會了!原本以為鐵罐頭還會有什麼榮譽之心,帶他過來會先審問一番,沒想到竟然動起了私刑!現在可不是坐以待斃的時候!

  「小傢伙,等他一打開鐐銬,我就會行動,你機靈點!」

  「知道啦!」夏琳在邊上打了個哈欠——這小鬼頭!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四個鐵皮罐頭圍著自己,身上只有皮靴中藏著的一把匕首,究竟要怎麼玩?只有手拿鑰匙來開鎖的那名騎士有下手機會!自己現在半躺在地上,對方彎腰來開鎖.……是了!用飛身技騎到他脖子上去,拔出匕首,對準他頭盔上的孔洞,只需大喝一聲:

  「別動!再動就插進你腦袋裡去!」

  大功告成!

  接下來怎麼做,羅傑還沒想好,要看小傢伙怎麼行動了。還沒等羅傑計算完飛身技的具體動作幅度,門外樓梯上,已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羅伯特!你回來了嗎!」

  聲如洪鐘,就如那沉重的腳步一般。羅伯特爵士臉上變色,踏進房內肅立一旁。而羅傑身旁的幾名騎士,也都停下了動作,貼著牆壁站得筆直!

  來人很快上到了頂樓房間內,嚴厲的目光掃了房內一圈,停在羅伯特爵士身上。

  「羅伯特!讓你出去調查命案,你回來后竟然不知道先向我報告嗎!」

  發問的人,比羅伯特還矮上半頭,鎧甲下的身軀粗壯無比,手持一根長柄權杖(顯然是用來揍人的那種)。這人沒有戴頭盔,粗眉大眼神色威嚴,濃密的八字鬍隨著他的氣息抖動著,一頭紅色短髮好似火焰在燒。

  「加布里埃爾大人!我正打算向您去報告呢!」羅伯特戰戰兢兢地說道。

  加布里埃爾大人,正是炙熱之星騎士團的團長!此刻環顧過房中情形,早已心中有數。他手中的權杖蹬蹬地在地磚上捶了兩下,冷笑道,「什麼時候我們騎士團可以先斬後奏了?什麼時候炙熱之星可以動用私刑了?!」

  「大人,這人就是羅納德大人家倉庫命案的嫌疑犯……」

  羅伯特搬出羅納德大人的名字,顯然是想說明案子的重要性。羅納德·坎貝爾貴為六團評議會成員之一,牽扯到他的案子豈是能等閑視之的?

  「咔!」加布里埃爾右手一振,手中的鐵杖,已經直直地插入了地磚之中!

  羅伯特身子一震,趕緊閉上嘴巴。

  「羅伯特,你不要忘了,你還是騎士團的一員,不是什麼私人的傭兵!」加布里埃爾直直地盯著羅伯特,「騎士團首先是依據托姆神的旨意和美德行動的!然後才是服務世俗的眾人!就算羅納德是六團評議會之一,我們騎士團動用刑訊之前,也必須得到六團評議會一致通過才行!我看你是不是要把見習騎士的課,再重新上一遍?!」

  羅伯特打算動用私刑,自然是為了急於在案情上突破,好在上層階級面前邀功。但這會兒被加布里埃爾這個死腦筋撞個正著,可是連一點辯解的餘地都沒有了!

  加布里埃爾走到羅傑身前,居高臨下審視著地上的羅傑,「你站起來!」接著頭也不回地又問羅伯特,「為什麼把他當作嫌疑犯?」

  「大人,這個人正在案發現場附近鬼鬼祟祟,而且,他對案場的死屍數量有質疑!」

  「是嗎?」團長又掃視了一眼羅傑,「你是誰?又為什麼在案發現場?」

  羅傑猶豫了一下。究竟用什麼身份面對這幫鐵罐頭比較好?在來的路上,曾考慮過一口咬死自己只是個路人,或者入住暖暖花園的商人(漢斯醫生可以作證)。但是如果對方追問自己做什麼生意、多少本金、貨物銷往何處等等細節,又很容易露出破綻。

  難道要告訴對方:自己只是個遊戲玩家?不知道這樣這遊戲會不會死機的?

  「我再問你一遍:你究竟是誰?」加布里埃爾嚴厲的聲音響起。

  「我是一個狩魔獵人,我叫作羅傑。」

  「狩魔獵人?」團長的臉上微微露出驚訝的神色,「一個狩魔獵人,為什麼要關心本地的土匪命案?」

  「大人,在案發現場,有血族的氣息。我就是被這股氣息吸引來的。」

  「啊……哈!所以你說少了一個!是指血族嗎?」羅伯特急急問道。

  「羅伯特大人,我只是說』少了什麼』,並沒有說』少了一個』,你聽錯了。我只是憑著對血族的熟悉,認為現場應該還有些別的證據。」

  「那你在現場,為何不說!」

  「夠了!羅伯特!」加布里埃爾厲聲呵止下屬,「狩魔獵人是值得尊重的職業!儘管他們也出於私利要求高額的報酬,但仍然解決了很多棘手的問題!他們無論做什麼,都是有一定理由的!」團長又轉向羅傑,「但是,我至少還要對你的身份做進一步的證實:請你告訴我,你所知的血族,究竟是一種什麼東西?」

  羅傑稍稍想了一下,「血族,世人稱之為惡魔,實際上是生物學上的一種病態。信仰上的力量並不能消滅他們,要消滅它們,我更相信寶劍與武藝!」

  團長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羅傑先生.……你是我碰到的第一個這樣描述血族的狩魔獵人!世人對血族知之甚少,總以為要靠神聖之力才可以將它們逐回地獄,你是第一個明確表示可以將它們斬殺的!」

  「的確如此,大人。血族比人類強壯很多,往往引起恐慌,但它們並非不可擊倒!」

  加布里埃爾滿意地點點頭,「很好、很好.……我沒想到竟然能碰到一位斬殺血族的專家!不過這樣子的會面,羅傑先生也未免太丟份了!衛兵,你們還在等什麼!將他身上的枷鎖打開!」

  羅伯特心中叫苦不迭:原以為可以建功立業,沒想到竟然抓了個狩魔獵人回來!這兔崽子在現場裝什麼慫?惹得自己花老大功夫回來吃癟?

  衛兵已經鬆開羅傑的鐐銬,羅傑頓覺輕鬆不少,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腳。加布里埃爾好奇地看著他,「狩魔人,你過去遭遇怪物,都用什麼武器?」

  過去?那當然使用紅寶石戒指來BBQ啦!但羅傑懶得向對方解釋這個,況且眼下自己的戒指又不知所蹤,便隨口答道,「我喜歡用火和劍,低階的怪物,徒手也能制服。但我身上的一些物資,在來星城的途中,遺失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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