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將劉主任送至機場候機大廳。時間尚早,劉主任篤定地排在值機的隊伍中。鳳姐陪在他身邊。
劉主任對鳳姐說道:「鳳姐,記得讓傑哥去做腦電圖檢查,一旦結果出來,就讓他發送給我,我會第一時間解讀!」
鳳姐笑笑,「知道了!你也是操碎了心。左手現在還好吧?」
「還好,就是有時候下雨的時候,還會有點不舒服,沒大礙。」
劉主任的左手受傷,正是在常書貴的案件中。
羅傑上一次在西南出任務時,正在搗毀常書貴及其上屬的血族集團。常書貴少年時偶遇淪落至西南的一名血族,成為他的擁簇。這名血族,化作傳教士的身份,在當地建立了教會,擁有大批信徒,實際上,卻又暗中為滿足其私慾而成立了一支鞋教,來獲取他亟需的血液。常書貴長年輔佐左右,深獲信賴,而血族給予他的回報則是:用血族深厚的知識,替常書貴建立了一個龐大的商業集團!
羅傑之所以讓常書貴「善終」,是因為他在成為血族孽黨之餘,還資助建立了十幾所鄉間小學、興水利、修馬路,切實為一方做了不少實事。
人總有兩面性,不是嗎?
在偵破此案的過程中,羅傑曾讓劉主任幫助解剖一名血族的「屍體」,卻不料那名血族竟是假死,伺機暴起擊傷了劉主任。劉主任左手受傷,再也不能拿起手術刀,但他並未對此感到後悔,也從來沒有抱怨過什麼。
從那件案件之後,劉主任就一直是羅傑最信賴的醫學工作者之一。
送完劉主任,鳳姐從候機大廳出來,正打算在大門口找輛計程車回市區,卻聽得旁邊的一個年輕人對著手機說道:「喂?羅傑嗎?打不通你手機,你在哪兒?收到信息給我回個電話!」
鳳姐不由自主抬頭向那人看去:一個梳著油頭的帥小伙兒,鼻樑上架著金絲邊眼鏡,穿著一身灰色西服、拖著行李箱,單肩挎著一台新式的相機,正在對著手機大聲嚷嚷。
不是陸彪是誰?
可鳳姐並不認識陸彪,心中不免詫異。躲到門後轉角處,鳳姐掏出手機對著陸彪拍下照片,發送給娜娜:「這人在找傑哥,是誰?」
羅傑那邊,眾人正在Terminal21商場中聚餐,除了原先的人馬,還有被「解放」出來的市區另一組:分別是通臂黑猿、小師妹和邢建斌。三人在羅傑的豪宅中監視了「使館區」好幾天,之後羅傑意外發病,得不到有效的指令,被關在豪宅中好幾天,每天只能靠小師妹到小區附近的便利店中買些方便食品度日,也是苦不堪言。
娜娜在羅傑身邊,收到鳳姐的信息,也是一愣,將陸彪的照片拿給羅傑看。
羅傑看到陸彪的照片,差點被一口椰汁嗆住:這小子,怎麼跑到泰國來了?一邊划動手機屏幕,將適才將軍給的電話記下。
「鳳姐,跟蹤一下這小子,看他住哪個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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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彪入住的,是位於河畔的文華東方酒店。這裡有著漂亮的河景,也有著星級酒店中難得的好口碑。
鳳姐看著陸彪進入酒店前台登記,便回頭返回羅傑他們聚餐的餐廳。羅傑他們已經吃完,而商場也快打烊,老K他們給鳳姐打包了整整齊齊的食物。
羅傑並不想接觸陸彪:自己正在辦案中,而這個好奇心重的好友,顯然是來泰國尋求刺激的。這時候如果將他牽扯進來,真的是不好收拾。
從商場走出,眾人便要往前邊的小巷中逛,去找家馬殺雞好好放鬆一下。鳳姐拉著娜娜和小師妹,白了老K他們一眼:「你們去馬殺**!我們女孩子要去逛夜市!」
羅傑心中並不情願「兵分兩路」,但有鳳姐和小師妹這兩個「女魔頭」在,也確實沒什麼可擔心的。眾人約好回豪宅的時間后,便各自放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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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床頭手機的振動將羅傑從床上喚醒時,天還蒙蒙亮。
穿著睡衣,躡手躡腳地走到隔壁房間的門口,門沒有關,娜娜還在睡覺,側卧的身子背對著窗口透進來的青色的薄光,不知怎麼,羅傑想起了莫奈的《日出·印象》。
手機放在一旁的床頭柜上。羅傑拿起解鎖,在手機上輸入一行文字,輕輕放下。又看了娜娜一會兒。
睡夢中的娜娜,就像洋娃娃一般,羅傑只怕自己怎麼也看不夠。
回到卧室中,換了身運動衣和棒球帽,又挑了副墨鏡,輕手輕腳出了門。
剛在電梯口站定,對門套房的大門打開,小宋探出頭來。羅傑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便跨進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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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傑一個人沿著主路,向著花旗銀行的方向走去。
清晨的曼谷,剛剛結束一夜的喧囂,路上還沒有多少行人,嘟嘟車和摩的,也都還沒有出來拉客。
銀行很近,大約只有一站路的距離。到了銀行門口,漂亮的客戶經理已經等在台階上。羅傑隨著她進了貴賓室,在這裡,取回了自己寄存的手錶,並給了經理2000泰銖的小費。
從銀行出來,羅傑看了一下方向,又朝著西邊走去。天邊已經開始泛出魚肚白,早起的計程車司機,已經行駛在馬路上。快要到華僑醫院的時候,羅傑沿著河道,轉向南邊走去。
河道邊是老住宅區。恐怕來過曼谷多次的遊客,也始終不能弄明白:為何一個城市最摩登現代的大樓,和最傳統的市井,能夠這樣毫無違和地交融在一起?在這個城市的中心城區,可能擁有著世界上最集中的開放式天空酒吧。假如在夜晚來臨之際,在天空酒吧或空中泳池俯瞰城市夜景,所有的慾望、市井都匯聚在燈火的海洋里。
羅傑在一扇厚重的木門前停下,這裡是LC區一間有了年頭的地下酒吧。門口的台階上,還散落著幾個啤酒瓶和一堆煙蒂。羅傑拿起門上的圓環,重重地扣了三下,稍停了一會兒,又扣了三下。
幾分鐘后,木門打開,一個小小的腦袋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