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狗屁神。羅傑瞄了一眼大廳後方,那座吸血鬼像。
既然對方剛才在跪拜,那所說的神,一定就是這一位了。但吸血鬼算什麼狗屁神?
問題是,吸血鬼是怎麼告訴他們自己的行蹤的??
羅傑指著那尊像,「你是說這木疙瘩?這玩意兒能開口說話?」
「放肆!」
頌披拉勃然大怒,「神的能力,豈是你能隨口詆毀的?!」身邊的幾個人,也臉有慍色,小RB一把扯開西裝衣襟,插在腰上的脅差,已拔出一半。
頌披拉一把將小RB按住,對他咕噥了一句。小RB僵了兩秒,慢慢將刀送回。
羅傑就差往地上吐一口口水——這幫人儼然就是被洗腦的腦殘。不過現在逞口舌之快沒什麼意思,從對方口中套出自己想要的東西,才是關鍵。
「那你跟我說說,你們的神,是怎麼顯神跡的?又是怎麼知道我在哪的?」
頌披拉嘿嘿冷笑一聲,「神不止一位。神的能力,也是無邊無界,又豈是你能了解的?你問得也差不多了,到底打不打?」
這幫人,中毒已深。看樣子一時半會兒也問不出什麼,羅傑說道:「要打便打!你要怎麼玩?」
頌披拉盯著羅傑兩秒。
「你跟我過來!」
說著,朝大廳內側的走廊走去。羅傑大踏步跟上,後面的幾個黑幫,也隨之跟著而來。
頌披拉順著走廊,來到別墅的後院,這裡有一間小小的側房。頌披拉扣了扣門,木門被裡邊的人打開,發出輕輕的「吱呀」一聲。羅傑順著木門望進去,像是一個簡單的茶室、書房?只見頌披拉走到書桌邊,摸到下面的一處機括,書桌居然鏗鏗鏗地移開了,裡面有一階向下的石梯。
居然挖了個地下室?
也不奇怪。狡兔三窟,更何況是這幫殺人越貨販賣人口的孫子。
頌披拉帶頭沿著石板階梯向下走去。一行人來到階梯底部,是一扇厚重的鐵柵欄門,鐵條至少有嬰兒的胳膊般粗,門內是一條狹長的走廊,通向深處,走廊兩遍,皆有一扇扇鐵門把守的房間。頌披拉向門內的守衛喝令一聲,不一會兒,重鐵門便哐啷啷地緩緩向右邊移開。
羅傑回頭望了望階梯:大約是在地下三層樓深。哼,這種簡單的地下結構,只要知道了位置,隨便放點毒氣也能熏死裡面大半。羅傑心想:但如果鐵門不開,進去倒要費一些功夫,還需要爆破組,但攻不進去那是不可能的,那這地下室,要來何用呢?
嗯.……如果我是黑幫,有什麼需要毀屍滅跡、撕票的舉動,來個魚死網破,用這地下工程,擋它外面一擋,倒還是有用。
羅傑跟著頌披拉,順著走廊向深處走去。走廊內,只有幾盞冷光燈稍稍照亮路面。走廊兩邊,各有零散的幾名守衛,腰上別著手槍,也有手中持著刀的。這幫守衛,不是那種電影中常見的高壯健身傻驢,反而都是身形瘦小,皮膚黝黑,隨意地披著小馬褂,露出上身精瘦的肌肉。有幾個嘴上叼著煙,有的在嚼著檳榔,都面無表情,甚至顯得有些慵懶。
羅傑很清楚,這種人,見慣了風浪,都是殺人不眨眼的!
走了幾步,羅傑聽到旁邊的房間中,發出奇怪的聲音,不由停下腳步,透過鐵門上的玻璃窗口望進去。
這一看之下,羅傑只覺得一股寒線,從腦門直通腳底。
門內有幾個男人,正在嗶————————————————,旁邊的地面上,到處散落著嗶————————————————————,另外有幾個女人,全裸著身子,正縮在角落中,眼神驚恐地看著前面幾個男人嗶————————————。
羅傑的腦門上,微微滲出冷汗來。
他早就知道人類是一種骯髒的東西,但每次看到這種畫面,胃中仍是止不住要翻滾。
有時候,羅傑也會懷疑自己:人這種東西,究竟有什麼可值得救的?
就在這時,羅傑又看到了一件不該看到的東西。
房間地面的角落上,靜靜地躺著一小塊布。
不。
這不是一塊布料,這是一件被撕爛的小孩子汗衫!
羅傑咬緊牙關,攢緊了拳渾身顫抖起來。這幫狗嗶——的!
如果這裡不是黑幫關小孩子的場所,那也曾經就是小孩子們待過的地方!
羅傑心中,已升起一股殺意。他不再看房間中的這些東西,大踏步向著頌披拉的方向走去。
走廊到底,空間豁然開朗,居然是一個略微下沉的小型角斗場。大約有100平方,5米見高。四周的六根立柱上,燭台點著蠟燭,燭光微微地抖動著。立柱下圍著角斗場,站著十幾名握刀殺手。
不等頌披拉發話,羅傑就大步走向角斗場中央,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扔在一邊。回過頭,狠狠地盯著頌披拉。
頌披拉臉上略微有些吃驚的表情一掃而過。他沒有理會羅傑,走到角斗場的一邊,脫下身上的衣服。左右各有一名手下走上來,將精細編織的麻繩綁在他的胳膊和拳上,讓他換上一條練功短褲,最後奉上一條精編的頭繩,頌披拉將它綁在自己頭上。
羅傑看得清清楚楚:頌披拉渾身肌肉虯結,大腿粗壯,這不是三天兩天能練出的身板。
換完裝后,頌披拉在角斗場邊上跪下,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向著北方跪拜起來。老林、小RB,以及那個女人,站在角斗場的一邊。老林雙臂環抱,望著羅傑,臉上有著嘲弄的神色,居然還掏出一支雪茄點起來。小RB和那個女人,臉色陰沉地望著場地中央。
角斗場周圍的立柱后,忽然傳來一片經文詠誦之聲。
這一片經文詠誦聲,用的是羅傑完全聽不懂的方言,以一種奇特的音調重複著。一開始,是一片混沌的和聲,此起彼伏,漸漸地,聲音加大,和聲如同潮水一般,一浪接一浪地在這個空間中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