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傑出了廠區之後,納塔傑一邊往回走,一邊掏出腰間的手機,「這人出來了,都給我盯緊一點!」
半小時后,跟蹤羅傑的隊員急急來電:「老大,那個男人,進了花旗銀行!」納塔傑一頭霧水,「怎麼了?他是要取錢嗎?」
又過了十五分鐘,「老大,有十幾輛跑車,開進了銀行!」
「跑車?」
「那十幾輛跑車,又都開出來了!」
「那個姓羅的呢?」納塔傑一把抓住身邊警察的衣領,「信號發生器的位置在哪裡?!」
「還在銀行里!」
「混蛋!他肯定是坐其中一輛車跑了!你們剛才把信號器安裝在哪裡?」
「在他手機里。」
「他包里還有什麼?」
「護照、手機、一塊手錶,還有一張銀行黑卡。」
「黑卡?!剛才為什麼不報告?」
那警察苦著臉,「銀行的黑卡客戶,他們不會透露客戶的個人信息的,除非我們有搜查令,我想這不是調查方向.……」
納塔傑頹然地放下這名警察:菜鳥真是太難帶了!
羅傑躲在一輛RS7的後排,和十幾輛跑車一起,從銀行急速駛出。路邊好事的民眾,見到一眾賓士AMGGT、蘭博基尼和柯尼塞格等超跑組成的車隊,紛紛掏出手機攝像。顯然,RS7是最不起眼的一輛。
車隊出了銀行,駛上素坤逸路。路上的車紛紛停下迴避。要知道這可是泰國,普通人可不知這些車是否太子黨們要飆車,萬一碰上了,麻煩甚多。更有甚者,哪怕出了車禍出了傷亡,都不一定能追究責任的!
車隊來到路口,便向著不同方向四散開去。
駛出一段,羅傑從後排用英文問道:「有人跟蹤嗎?」
前排的司機是一個30歲左右、精幹的男人,用標準的英文回答道:「據我觀察,應該是沒有。」
RS7一路行駛,駛出城區,開過湄南河,最後駛進一處二手車市場,在一輛海拉克斯旁停下。
羅傑和司機一同下車。司機打開海拉克斯的車門,「油已經加滿了,車上有一台不記名電話,內置了翻譯軟體和導航地圖。有什麼需要,您再聯繫我們,電話號碼在遮陽板上。」羅傑點點頭,從挎包中抽出5張1000元泰銖,遞給司機。司機接過小費,雙手合十略略鞠躬,轉身上了RS7走了。
剛出納塔傑的「廠區」,羅傑就決定要繼續隱匿行蹤,甩開這幫警察。雖然表面上關係處得不錯,但這可不是男女之間談戀愛,而是成人之間談利益。納塔傑需要羅傑的信息來破案,羅傑需要納塔傑本地的人力來盯住使館區的豪宅社區。互相信任?那都是有限的。
雖然羅傑搬出了他在國際刑警組織內的「代號」,但他也一再強調:他可沒有承認,自己就是那個代號。這很正常:羅傑並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自己在現實中的身份,最好是誰也不知道。吉拉宇將軍和納塔傑上尉,給的都是那個「代號」的面子,而不是羅傑。納塔傑這種國際刑警中的頭子,想要跟蹤自己,那是必然的。在幾個小時前,他的偵查組的跟蹤能力,就秀了羅傑一臉:從Janie住處一直跟蹤到J的庭院,羅傑根本沒有察覺。
好在羅傑身上還帶著黑卡,銀行對黑卡客戶的信息保密極嚴,納塔傑一幫人,沒有特殊途徑,根本不可能獲取什麼信息。而Iphone的保密性也很強,哪怕是國際刑警,沒有蘋果公司的授權,一時半會兒也是破解不了的,但是有沒有拆開手機,在內部安上什麼追蹤裝置,這羅傑就吃不準了。
因此羅傑出廠區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曼谷市中心的花旗銀行——羅傑所持的這張黑卡的發卡行。進入銀行后只出示了卡片,羅傑立即被大堂經理迎進貴賓室。進了貴賓廳,羅傑先是吩咐經理提供了一個新的手袋,只留下黑卡、現金、護照和手機,餘下的,則讓經理都寄存起來。而接下來的一隊超跑聲東擊西,協助羅傑甩開「小尾巴」,都是通過黑卡的服務中心指揮的。
很多朋友對黑卡可能有所誤解,以為只在消費額度、金融理財方面,和一般客戶有所區別。事實上,全球各大銀行的黑卡客戶,乃是他們最重視的「金字塔頂端」的客人,能夠提供的服務,遠超常人想象。曾有一位美籍中東裔的客戶,自駕的遊艇在南太平洋出事,被困一座小島上,乃是通過衛星電話聯繫了銀行黑卡中心,銀行立即替他聯繫了美軍的一艘巡洋艦奔赴營救。像羅傑這種臨時要調動某地的十幾輛超跑配合跑路,那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羅傑上了海拉克斯,找到那台電話后,先撥通了娜娜的電話。
電話通了后,那頭沉默著,直到羅傑說道,「娜娜。」
「傑哥。」娜娜在電話那頭,聲音有些顫抖。
「你把地址發到這個號碼上,我導航過來。」
手機很快收到了娜娜的簡訊。羅傑設置好導航,便啟動車輛。
天色已暗了下來。這裡地處曼谷的西郊,路上車輛並不多,羅傑謹慎地依著導航前進。銀行的黑卡小組,甚至貼心地為他準備了中文導航。在曼谷的北郊重新越過湄南河、並經過了火車公園之後,建築變得稀疏起來。終於,在天色剛剛完全暗下來之時,羅傑趕到了自己的小別墅。
羅傑剛將車在庭院的車道上停下,別墅的門打開了,是小宋。小宋警惕地四周看看,向羅傑走來。
「傑哥,沒事吧?」
「沒什麼事,放心。」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別墅,娜娜正站在客廳中,臉上焦急的神色終於放寬下來。
「傑哥,出什麼事了?」
「下午碰到了點小麻煩,我們上去說。小宋,你抓緊去沖個涼,晚上一樓的安保還要靠你。」
小宋點點頭。
羅傑和娜娜上到二樓卧室,轉身關上房門,娜娜就一把撲到羅傑懷裡,過了好一會兒,才抬頭掛著淚朝羅傑發脾氣道:「你一個人去行動做什麼?你要是出了事,我們還要怎麼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