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關於報復
2016年，今出川最終並沒有選擇去新年參拜。
因為，對於這已經到來的新的一年，她其實已經沒有什麼新的願望了。
她和生田都已經順利地升學了——雖然在兼顧繁忙的團隊活動的過程中面臨著勸退的風險。
並且，乃木坂46也順利地出演了紅白歌會，終於有幾分延遲地完成了現階段的一個重大目標。
今出川有自信，她們會像AKB48一樣，第二年、第三年…
即使必然會有下坡路的時候，但還不是現在的她們需要考慮的事情。
新年過後，深川麻衣正式向成員們告知了她選擇畢業的決定，也更新了博客，向粉絲宣布，她決定在14單之後從乃木坂46畢業。
這其實並不是一個令人感到意外的消息——至少對今出川而言是這樣的。
但是在感受到川后陽菜等人的悲傷情緒的時候，今出川還是沒忍住也跟著憂鬱了一會兒。
「你這個冷漠的女人。」
齋藤飛鳥把今出川曾經對她的調侃如數奉還。
今出川當時只覺得她很記仇，然後別無他想。
此刻看著眼前這群肥滾滾的鴿子時，她有些突然地想起了飛鳥當時紅紅的眼眶，水汪汪的眼睛，那種可憐兮兮的樣子。
身邊傳來一股香氣，隨之而來的是大衣和木質長椅摩擦的聲音。
「小渡在走神嗎？」
西野七瀨終於喂完了鴿子。
「我只是…對這些鴿子實在不感興趣。」
今出川向來對飛禽興緻缺缺，也對天空缺少幻想。
「哎，說實話，最近感到有一點點的寂寞，麥麥要畢業了，真是毫無實感呢。」
西野七瀨的下巴擱在今出川肩上，目光炯炯。
本來不打算再對這個話題有所評價的今出川有些艱難地轉了轉腦袋，僵硬地調整了一下肩膀的位置。
「要說寂寞的話，應該也是娜娜敏和麻衣樣、misa她們感觸頗深吧。」
最近麻衣樣就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巴巴的。
至於娜娜敏，雖然她並沒有像麻衣樣那樣情緒外露，但想必，她的心裡絕對不大好受。
「我以為小渡你會很難過，沒想到是令人意外的平靜。」
西野七瀨不再看她，而是彷彿很專註地在觀察眼前大搖大擺散步的鴿子們。
「因為很久以前就猜到了。」
今出川嘆了口氣，「而且，麥麥也希望我們可以笑著祝福她和她告別吧，我現在已經不是哭包了。」
西野七瀨皺了皺鼻子，輕哼一聲，「小渡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如果現在宣布畢業的是娜娜敏，你一定哭得比陽菜醬還過分。」
「欸…」
今出川有些啞口無言，只能幹巴巴地說：「到那時候，哭得最厲害的人應該是飛鳥才對。」
「況且，我沒有感覺到娜娜敏有要畢業的意思啊。」
今出川目前覺得這件事情還有點遙遠。
也或者是，不想接受這種事情，所以下意識避免去思考這種可能。
「只是假設而已，你幹嘛這麼嚴肅。」
西野七瀨輕輕地推了她一把，坐直身子，不再靠在她的肩上。
「果然，你對麻衣樣花言巧語也好，還是在說反話也好，無論如何，我都是一點都不重要的那個，一百個我才抵一個娜娜敏。」
她的溫聲細語，讓今出川十分如坐針氈，如芒在背，坐立難安。
可惡的麻衣樣！
竟然當眾揭發這種事情。
害得她這幾天一直被念叨，本該愉快的新年過得很不如意。
「娜醬…」
今出川小心翼翼可憐巴巴地扯了扯西野七瀨的衣角，「這種信口胡謅的事情，不必記這麼清楚啦。」
西野七瀨歪頭看她，放在大衣口袋裡的手，正有些百無聊賴地摩挲著銀質的戒指。
「信口胡謅…好過分呢——」
她刻意拉長的聲音和眼中一閃而過的調皮，讓今出川立刻反應過來——
好的，娜醬或許又會在某個平平無奇的時刻不經意地向麻衣樣透露。
但是沒關係。
19歲的成熟靠譜大學生今出川渡，已經完全不害怕白石麻衣那個虛張聲勢的女人了。
西野七瀨將她細微的表情變化全部收入眼底，心中覺得十分好笑。
但也有一點若有似無的微酸的羨慕。
小渡果然和麻衣樣關係更好呢。
她並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停留，而是問道：「你的生日打算怎麼過？」
今出川搖搖頭，「我馬上要進劇組拍攝了，接下來很忙，所以不打算邀請大家一起聚會。」
「所以是和花花一起過二人世界？」
西野七瀨不再在口袋裡擺弄戒指。
「娜醬你怎麼也…」
今出川感到難以招架，她其實有些應付不來這種調侃。
但是西野七瀨並沒有以一種善解人意的方式結束這個話題，而是目光炯炯地看著她。
她只能硬著頭皮，小聲回應：「我不知道，或許，當然，更有可能是和我爸爸媽媽一起過。」
她並沒有迎上西野七瀨的目光，只是獃獃地瞪著圓圓的眼睛，沒有焦點地直視著前方光禿禿的樹枝。
西野七瀨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揉了揉她的腦袋——當然，比橋本奈奈未要溫柔許多。
「總感覺一直留在原地送別別人是很難令人承受的事情，我就很難想象我送別高山、生駒醬時候的樣子。所以…」
西野七瀨沒有把話說完，有些理所當然地嘆了口氣。
白霧很快地在冬日的空氣中散去，然後今出川聽到她說，「不邀請我去你新搬的公寓作客嗎？麻衣樣不是都已經留宿過了嗎…還是你正在和生田同居？」
今出川有點為她的敏銳而心驚。
她確實對娜醬傾訴過很多煩惱，傾訴過關於和花花相處中的很多問題，但絕對守住了底線，沒有把她們的感情向娜醬透露一絲一毫。
為什麼娜醬卻是彷彿知道些什麼的樣子，老是用花花來調侃自己？
今出川選擇很謹慎地提前打預防針，「吶，和花花一起住，我也考慮過的。雖然一個人住很自由，但其實常常會很寂寞，娜醬不覺得嗎？」
西野七瀨勾唇笑得溫和，答得坦然，「我不覺得哦，寂寞這種事情，怎麼在你嘴裡說出來，多了幾分曖昧。」
不！
我沒有！
今出川感覺自己後背上已經冒出了一層薄汗。
她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指，欲言又止，拖拖拉拉了一會兒，才試探性地問道：「那…娜醬，你要來作客嗎？」
「這種時候需要我買點酒作為禮物嗎？」
西野七瀨笑眯眯的，伸手挽住今出川。
「不、不用，我還沒到可以喝酒的年紀。」
這話說來實在很沒底氣。
今出川有些沮喪地耷拉下眼皮，然後又偷偷摸摸瞅了西野七瀨一眼，心裡有幾分煩惱。
西野七瀨隱約猜到了小渡在糾結什麼又在憂慮什麼，但是她才不會開口說清楚——讓小渡自己煩惱去吧。
她的氣可一點都沒消呢。
她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冬日裡很是蒼白的天空，餘光瞥到那些胖到幾乎飛不起來的鴿子，原本已然散去的些許愁緒又悄悄地縈繞在心間。
做偶像，還是應該要適應離別啊。
花期有限，冬日的枝頭，確實單調。
她下意識收緊手，幾乎是完全貼在了小渡身上。
必須承認，小渡雖然瘦弱，但是高個子，總歸會給人安全感和可靠感，偶爾，因為很方便短暫地去依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