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間幕
「你不要以為沒人看到你的眼神！」
齋藤飛鳥很生氣。
氣憤到直到一起吃夜宵的時候，她還在對今出川怒目而視。
今出川已經學會了適應這種眼神並優哉游哉地埋頭吃飯。
白石麻衣在一旁看熱鬧，並沒有任何想要調和矛盾的想法。
今出川咽下嘴裡的食物，慢條斯理：「很多時候，我們必須承認一些顯而易見的差距。」
她著實不懂飛鳥有什麼好生氣的。
齋藤飛鳥已經捏緊了小拳頭，她隱而不發了一會兒，在今出川扭頭和白石麻衣說話的剎那，伸出腳狠狠踢了一下今出川的小腿。
「唔」
今出川吃痛地趴在了桌子上。
「怎麼了？」
白石麻衣下意識攬住了小渡，在看到飛鳥腹黑的表情時，她又很快地回過味來，放下了擔憂。
「好了，別吵架了——你們都多大人了！」
白石麻衣終於拿出了姐姐的樣子，開始制止這場爭端。
今出川輕哼一聲，明明腿上還在痛，嘴上卻毫不讓步：「這不是我的問題，我根本沒想和飛鳥吵。」
齋藤飛鳥快被她氣死了，直接悶頭吃飯，一句話不說，心裡想著，今晚回家后一定要在wata面前罵一百句笨蛋。
今出川看著她這副憋屈樣子，心裡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一點點愧疚——好吧，她其實是有幾分故意氣飛鳥的。
她低頭咬著檸檬水的吸管，又悄悄地觀察著飛鳥的表情。
「wata現在還好嗎？」
今出川隨意找了個話題，表情隨意，眼神卻還默默地放在了齋藤飛鳥的身上。
齋藤飛鳥白了她一眼，「至少比在你手裡的時候要好，倒是你，你家裡的那一缸金魚，都還活著嗎——不會全部死光了吧。」
今出川有些不滿地皺了皺鼻子，小聲嘟囔：「我也能養得很好好不好！」
白石麻衣有些困惑地在她們兩人之間來回看了看，問道：「小渡你什麼時候養金魚了？以前去你家裡的時候沒見過啊。還有，wata是？」
齋藤飛鳥不知為何有幾分得意，眉飛色舞，搶先回答：「麻衣樣不知道嗎？小渡已經從家裡搬出去一個人住了。」
白石麻衣呆愣地眨了眨大眼睛，有幾分結巴，「我倒是知道，只是——」
「小渡上次還是用她新買的機車載我去她家的呢！雖然她的駕駛技術一般，但是，唔，總體來說還、還不錯吧。」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有幾分無疾而終，今出川沒怎麼聽清楚。
白石麻衣原本隨意搭在她身上的手緩緩用力，幾乎是抓著她的肩膀問道，「你搬家了竟然都沒有請大家一起去看看？」
「因為今年你們不是一直都很忙嗎——而且，而且，我也沒有邀請過娜醬和娜娜敏喔。」
今出川很有眼力見地給大貓順好了毛。
「好吧，那——」
白石麻衣拉長了尾音，和她對上眼神的剎那，今出川很自然地問她：「那麻衣樣今晚要到我家留宿嗎？」
「可以。」
白石麻衣學著今出川平日里傲嬌的樣子，很鎮定地揚了揚下巴。
只是學得不大像，看上去可愛偏多。
齋藤飛鳥下意識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硬生生憋回去了——我呢？
小渡應當不會情商低到只邀請麻衣樣而無視坐在她對面的我吧。
齋藤飛鳥這樣想著，又低頭扒拉著盤子里的食物，豎著耳朵等待著邀請，心中演習著應答的話——不能暴露出期待和欣喜。
等等，我本來就沒有很期待！
「飛鳥你的表情好精彩。」
今出川的話中帶著濃濃的笑意，還有一絲調侃。
齋藤飛鳥昂著頭看她，麻花辮垂在身前，微微張開的嘴，獃獃的，憨憨的。
「可是我家裡沒有多餘的床了，飛鳥你應該也不想睡沙發吧——所以…」
齋藤飛鳥哼了一聲，「我才不想去你家！我只是在想怎麼拒絕你罷了！」
今出川點點頭，「那正好啊。」
她又扭頭看向白石麻衣，補了一句，「不過，麻衣樣，我那裡可沒有你的貼身衣物。」
白石麻衣笑得有幾分曖昧，半個身子倒在今出川身上，壓低聲音：「小渡你的，我也不是不能穿…飛鳥才是，還需要再長大一點呢。」
今出川裝作聽不懂她的雙關。
飛鳥這個笨蛋倒是似乎真的沒聽到。
夜宵到了尾聲。
把飛鳥送上地鐵之後，今出川和白石麻衣也坐上了回家的車。
「我還以為你有騎車來。」
白石麻衣一副有些遺憾的樣子。
「我倒也沒有那麼光明正大，才不想被運營和粉絲髮現。」
今出川搖搖頭，盯著車窗外。
「小渡現在什麼事都不愛和我們說了呢。」
白石麻衣伸手按住她的腦袋，使勁兒往下壓了壓，身體也順帶著湊了過去，把下巴輕輕地放在了小渡的頭頂上。
今出川伸出食指，點了點車窗上映出的白石麻衣的倒影，唇上那顆小痣的位置，發著呆，沒有說話。
她們很快就到了，下車之後，趁著今出川給齋藤飛鳥發消息的功夫，白石麻衣還去便利店搞了兩罐度數很低的果酒。
今出川對此並沒有什麼感覺，只是領著白石麻衣上了電梯，又很自然地打開了門。
白石麻衣首先看向鞋櫃——嗯，很好，沒有男士拖鞋。
小渡上次已經一本正經解釋過了，自己也是相信小渡的話的，只是下意識還是想要再確認一下。
白石麻衣四處打量了一下，認真說道：「裝潢什麼的比你家更有點人情味。」
今出川都不知道這算不算誇獎。
她伸手幫白石麻衣脫下外套掛在衣帽架上，又找了一雙新的拖鞋放在白石麻衣的面前。
「麻衣樣你要喝酒嗎？我不會喝的哦。」
「我也不是給你買的！我們成年人睡前都會小酌一杯的！」
「好吧。」
這種成年人的世界，今出川並不怎麼想接觸。
白石麻衣跟著她走到客廳，然後重重地倒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好累呀！好想泡溫泉！」
她這個跳躍性的想法，大概是由今天日芽香的修羅場溫泉之旅企劃而生的吧。
「麻衣樣，泡溫泉不大現實，但是你可以去浴缸里泡澡。浴室里的浴缸還挺大的。」
白石麻衣單手拉開易拉罐拉環，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冰鎮酒精飲料之後，很舒服地嘆了口氣，才委委屈屈地說：「一個人泡澡很boring誒。」
「很遺憾，今天娜娜敏不在，或者，你現在要打電話給沙友理邀請她過來嗎？」
今出川最近總是很能剋制白石麻衣。
果然，白石麻衣被堵得說不出話來，甚至臉色有些微微發紅。
她深呼吸了好一會兒，緊身毛衣勾勒出的曲線一起一伏，完全暴露了她的心緒。
「我、我只是想和小渡你泡泡澡、聊聊天，和娜娜敏、沙友理有什麼關係啊！」
今出川很平淡地重複了一遍，「喔，沒有關係。」
白石麻衣是真的被惹毛了，她一把攬住今出川，惡狠狠地強調，「反正今晚我就是要和你一起泡澡！你自己說的浴缸很大，兩個人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