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北海道的夜（下）
「如果是麻衣樣的話，你想讓我做，我也是可以的。」
今出川心情很好的時候，總是很好說話。
生田繪梨花看著她的背影，有幾分無話可說。
深川麻衣和西野七瀨很默契地對視一眼，倒也沒笑出聲，只是壞心眼地看著背對著生田和麻衣樣打電話的小渡，還能再說些什麼東西出來。
西野七瀨用手撐著腦袋，半坐半卧著，面色微紅，聲線慵懶：「小渡的按摩水平很不錯呢。」
生田繪梨花伸手鎖住了毫不知情的今出川的咽喉。
她欺身而上的時候，今出川已然感知到了她的氣息，所以毫無防備地撞進了她的懷裡。
一片柔軟。
生田繪梨花很清晰地感受到了小渡的背脊骨——小時候她常常像胖虎一樣霸道地圈住小渡，但是自從小渡長得比她更高之後，這種姿勢越來越少。
「小渡！」
生田繪梨花輕哼一聲，又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
深川麻衣幫她補足了下一句：「娜醬可以，麻衣樣也可以，是誰都可以嗎？」
電話那頭的白石麻衣顯然聽到了娜醬和麥麥的話，原本還喜滋滋的心情又轉為烏雲密布，「什麼呀，今出川——」
今出川下意識掛斷了電話，麻衣樣想說什麼，此刻的她，已經聽不到了。
她只能有些委屈地說：「娜醬、麥麥，你們太壞了。」
她仰著頭，用後腦勺蹭了蹭生田繪梨花的頸窩，「我只是被她們倆壓榨的長工而已。」
「誒誒誒，關我什麼事啊。」
深川麻衣頓覺躺槍——她又沒有享受到小渡的按摩。
她好氣又好笑地朝今出川揚了揚手機，一切盡在不言中。
至於西野七瀨——她自然看到了小渡剛剛在朝生田撒嬌。
感冒中沙啞軟糯黏糊的聲線，和那天晚上一樣。
她情不自禁地捏了捏拳頭，「小渡…」
今出川很敏銳地察覺到危險的氣息，立刻帶著生田繪梨花後退了好幾步，退出房間，唰地關上了門。
「你怎麼這麼心虛啊？為什麼不想讓娜醬把話說完。」
生田繪梨花伸手試圖扒拉門，今出川按住她，「我們回去吧。」
「我和你又不是一個房間的。」
生田繪梨花放開了她，意圖轉身就走。
今出川伸手牽住她的手腕，「我、我沒有心虛。」
生田繪梨花這下更生氣了，甩開她的手，掰著手指氣鼓鼓地數著今出川的條條罪狀：「你不該心虛嗎？和娜醬不清不楚的，還和麻衣樣調情，還暗戀娜娜敏，還和生駒醬去花火大會約會，還有你的好姐姐們。」
今出川呆了呆，覺得生田繪梨花完全是在翻舊賬、潑髒水。
當然，她此刻可不想吵架，於是乖乖搖頭。
生田繪梨花本來也就只是胡說八道，嘴上雖這樣說，心裡並沒有這樣想——她唯一稍有芥蒂的，其實是鹿野鳴。
對於花火大會，實際上生田繪梨花並沒有太多感受，畢竟，她們倆出道前去過不少次，她比其他任何人都清楚——小渡會穿哪一件浴衣，喜歡怎樣的面具，看哪一條金魚搖曳魚尾。
她伸手放在今出川的肩上，正想繼續說點什麼，卻聽見——
「心虛是因為在意你，不是因為其他。」
生田繪梨花深吸了一口氣，想說她邏輯不通——在意我和心虛有什麼關係！
但是人卻不受控制地支支吾吾，身體有些發軟。
今出川看了她一眼，適時地轉移話題：「今天爬山真累——真夏在做什麼？」
生田繪梨花點點頭，「不知道。」
「我一個人睡一個房間誒，有些害怕，不如你拋棄真夏，和我一起吧。」
今出川很少提出這種壞心眼的建議。
生田繪梨花歪著頭看她，很傲嬌地拒絕了：「不要。」
今出川一把攬住她的肩，生拉硬拽地把她拖走了。
兩個小孩沒再鬧出動靜來，房間里的西野七瀨和深川麻衣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今天大家爬山都很累，能早些休息，自然想早些休息。
深川麻衣很好奇地問了一句：「娜醬，你是用什麼威脅小渡的？」
西野七瀨懶懶地擺手：「我哪有威脅啊，明明是小渡自願的。」
有些不開心。
爬山太累了。
今出川把生田繪梨花拖進了房間，笑道：「你今天才發現我也是一個力氣很大的人吧？」
她從小堅持弓道和劍道的訓練，力氣不可謂不大。
雖說在番組上老是被調侃虛，但今出川僅僅只是體力不行，實際上並不是一個很虛的人。
生田繪梨花並沒有什麼表示，她默默地倒在小渡的床上，「想泡溫泉。」
今出川跟著她一起趴在床上，「泡溫泉還不如早睡呢——以後再去吧。」
生田繪梨花翻了個身，直接翻到了今出川的身上，把她作為肉墊，卻還有些嫌棄地皺了眉頭：「小渡你太瘦了，硌得人難受。」
今出川其實還有些恍惚——明明也沒多久的時間，但總覺得和生田這樣的親密無間，彷彿是隔了好久好久。
她悶悶地說：「以後再也不要吵架了。」
生田繪梨花伸手環住她的脖子，說得篤定：「知道了。」
「對不起。」
今出川又認真道了一次歉，語氣還是很低落。
甚至有些哭腔。
她一直知道自己是一個不知道該怎麼去愛別人的人。
生田繪梨花搖搖頭，「不是你的問題。小渡…如果你想從乃木坂46畢業的話，不用顧及我…」
這話其實說得有幾分艱難。
她還是不想和小渡分開，但總歸，在小心又認真地學著放手。
學著合理地去愛。
她伸手摸了摸今出川的眼睛，幫她擦掉了淚花。
今出川有幾分納悶兒她的這個問題，「誰說我想要畢業的？」
「你不是很早就說過嗎？」
生田繪梨花可還記得八單的時候，小渡非常明顯的有關於畢業的想法。
「畢業這種事情，雖然我之前想過，但是我已經漸漸地適應了現在的環境了啊，而且，我很喜歡乃木坂46，也很喜歡大家…麻衣樣在、娜娜敏在、麥麥、娜醬還有生駒、飛鳥都在的話，我是不會畢業的。」
「還有，最重要的是，你也在。」
今出川想了想，又補了一句。
「我不是為了你而勉強自己。是我喜歡這樣。」
她的話點破了生田繪梨花一直以來的憂慮。
生田繪梨花動了動手指，小拇指準確地勾住了小渡的食指。
「wataru…」
今出川翻身正對著她，「吶，erika你再相信我一點吧。」
她的眼神亮晶晶的，滿滿的期待，又還帶著些剛哭過的潮意，有幾分可憐兮兮。
生田繪梨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耳朵紅紅，聲音也變低了：「我知道了。」
今出川笑了起來，她很少笑得這麼傻。
「那個——把戒指還給我。」
生田繪梨花在她耳邊說道。
今出川錯開了眼神，「這個——我弄丟了。」
「什麼？」
生田繪梨花撐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今出川伸手環住她的腰，把她拉倒，中氣不足：「可能找不回來了——是我丟三落四，抱歉嘛。」
面對這種難以解釋的難題，撒嬌和親昵是唯一的解決方案。
生田繪梨花窩在她的懷裡，小腦袋倚著她的頸窩，有些暈暈乎乎。
今出川很迅速地伸手關掉了燈，室內一片漆黑，有些悶，有些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