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刻意偶遇【改】
「太可愛了。」
齋藤飛鳥看著圓滾滾的熊貓，不由得發出感嘆。
「果然是國寶，真是名不虛傳。」
齋藤飛鳥的腳步都無法挪動了，只想一直看著熊貓。
倒是今出川心裡有些著急，畏畏縮縮地在人群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去不忍池看鳥類吧。」
今出川看了看生田姐姐發給自己的郵件，終於扯了扯齋藤飛鳥，半強制地把她帶走了。
齋藤飛鳥戀戀不捨地回過頭看去，和正在另一邊看熊貓的少女無意間對上了眼神。
「小渡，好像有人在看你欸。」
齋藤扯了扯今出川的衣角，聽了這話，今出川心裡一慌，拎著齋藤飛鳥撒腿就跑。
「喂，小渡幹嘛這麼趕。」
被今出川強制性帶到了不忍池，齋藤飛鳥心裡有些不滿。
她還沒看夠熊貓呢。
今出川只覺得自己理虧，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這麼慌張。
其實也沒什麼的吧？
她繼續選擇了忽視。
「我挺喜歡這些飛鳥的，飛鳥不覺得她們很自由嗎。」
今出川開始轉移齋藤飛鳥的注意力。
齋藤飛鳥也真的就沒有再停留在上一個話題上，順著今出川的話題看向不忍池邊的各種鳥。
「很自由嗎？其實看上去自由自在的飛鳥也會被很多事情束縛的吧。」
齋藤飛鳥靜靜地觀察著池邊各色的鳥類，有些消極地反駁了今出川的話。
今出川倒也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和她車軲轆轉，「那我希望飛鳥你可以一直自由。」
她說。
齋藤帶著笑意看向她，「謝謝。」
今出川擺了擺手，「想吃冰淇淋了——我們走吧。」
齋藤有些無奈，「小渡走馬觀花的心太明顯了吧，在熊貓那邊走神，在這邊也沒待多久啊，就想著去買冰淇淋了。」
今出川並不認為自己是在很敷衍地走馬觀花，但是也總不能解釋說自己在憂心忡忡害怕遇見生田繪梨花吧。
於是她只能憋悶地閉上嘴，無法為自己辯護，真是心情鬱結。
當然，看到小吃店的瞬間，今出川的鬱悶心情便煙消雲散了。
輕輕地用舌尖舔舐著香草味的冰淇淋，冰冷的觸感和恰到好處的甜膩，讓人覺得十分幸福。
心裡升騰起這種因為食物而來的幸福感時，今出川突然覺得——好像自己在各個方面上都被生田大大地影響了。
心情突然複雜起來，漸漸慎重地開始思考自己的行為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因為知道生田很喜歡自己，知道生田的性格開朗大方，大大咧咧，所以就在與生田的相處中開始變得肆無忌憚嗎？
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今出川稍微有些低落，隨之而來的是對生田的愧疚感。
「小渡。」
齋藤飛鳥挽著她，故作成熟地嘆氣，「小渡好像總是會想很多很多事情，其實很多事情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
齋藤飛鳥當然感知到了她今天狀態的不對，但既然小渡不想多說，她也不會問，「小渡對動物園不感興趣的話，我們去其他地方玩吧。」
為了防止今出川多想，她解釋了一下，「我本來就是想看大熊貓的，現在大熊貓也看完了，其他的倒也無所謂啦。」
今出川覺得實在不好意思，還要齋藤飛鳥來遷就自己，心下萬分抱歉。
「實在抱歉，飛鳥就原諒我吧，我剛剛走神是因為其他的事情，並不是對動物園不滿意。」
今出川攬著齋藤飛鳥的肩，真摯地看著她。
心裡覺得齋藤說得也對，很多事情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糟糕，如果遇見了生田，好好解釋一下就好了。
為什麼要逃呢？
她問自己。
覺得當時下意識的選擇，和不安的自己，都很奇怪。 ——
「姐姐」，生田繪梨花不滿地揪著生田姐姐的衣角，「你今天好奇怪。」
她壓下自己心裡奇怪的想法，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突然會對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橫生敵意。
生田姐姐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只看到之前今出川身旁那個女孩的背影，又轉過頭來看了看她，「有什麼好奇怪的。」
懷著一種看熱鬧的心情，她終於開始調侃自己的妹妹，「其實，無論是和誰一起出來，你都會覺得奇怪吧，我又不是你的第一選擇。」
生田姐姐的玩笑里也帶著些真正的怨念——自己的妹妹第一選擇不是自己也就罷了，自己還要為了維護她們的友情而費力，果然自己是天下第一好的姐姐呢。
向來明朗的生田繪梨花聽了這話，倒像是突然被烏雲籠罩似的，整個人的氣場變得有些陰沉。
「哼，姐姐就是我的第一選擇。」
她氣鼓鼓地說出這種話，但是結合此情此景，生田姐姐並不覺得感動。
「誰信啊。」
生田姐姐直白地吐槽她。
「你什麼時候也開始變得不坦誠起來了呢。」
生田繪梨花沒有再頂嘴，心裡卻憋著一股氣。
今出川渡是世界上第一的大笨蛋，不，是大壞蛋。
明明說過自己是她最重要的朋友，卻不理會自己的邀請。
因為知道你是不愛出門的人，所以好不容易才下定邀請你出來的決心，你竟然敷衍我，還不理我。
生田繪梨花必須承認，自從周五下午被今出川無視之後，她的心裡就一直悶悶的。
好歹也回復一下自己吧。
我真的很煩人嗎？
想到這裡，她又開始自閉。
生田姐姐注意到了她情緒的滑坡式波動，按住了她的小腦袋，「我說，既然不想和我出來，無心來看大熊貓，那就不要勉強自己啊，你是在和誰置氣嗎，憋著生氣的話，不如老老實實講清楚，生田繪梨花不適合生悶氣。」
生田覺得自己的鼻子有點酸。
沉默地看了好久的熊貓，在生田姐姐終於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的時候。
「所以你是和小渡一起同夥作案瞞著我嗎？」
生田繪梨花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
生田姐姐瞳孔地震，覺得今天的走向開始像正常行駛的火車突然偏離了軌道一樣，她感到有些不妙。
「你」，她本想裝傻瞞過去，卻被生田繪梨花的話打斷了。
「姐姐，不要騙我了」，生田繪梨花眼神澄澈地看著她，眼裡有些笑意，但又有些落寞的情緒。
「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來小渡的背影啊。」
她的語氣輕輕的，卻帶著重重的篤定，這樣的風輕雲淡，讓生田姐姐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生田繪梨花沒再管自己姐姐的無措，她走出熊貓館，遠遠地看著從不忍池那個方向零星的劃過天際的影子。
是飛鳥啊。
她想。
這樣自由翱翔的鳥，是不是不會為任何事物而停住行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