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蹂躪
夏棲鯨被撞得說不出話來。
其實算不上很疼。
時嶼把他圈在懷裡,一下一下地撞擊,故意把門板弄出了很大的動靜,但是其實撞擊的都只是堅硬的骨架,類似胯骨,並沒有碰觸到柔軟的小腹或者其他什麼地方。
最開始的一聲是最猛烈最響的,急促難耐。
後來漸漸放緩,柔和下來,但還是一下一下,堅定有力,極有規律和節奏。
起初夏棲鯨沒有反應過來。
他被壓在門板上,動彈不得,全程只能被動地被撞擊,彷彿被夾在中間的人肉沙包。
時嶼見他獃獃的不動,低下頭來,在他耳旁小聲道:「拜託,能不能配合一點。」
夏棲鯨:「……還要怎麼配合。」
他都一動不動隨便他弄了啊。
時嶼:「就是,也弄出一些響聲來。」
夏棲鯨不懂他的意思:「你不是已經弄出聲音來了嗎。」
時嶼:「……你以為我弄出這聲音來是什麼意思。」
夏棲鯨:「假裝鬧鬼啊,不是嗎?讓對方以為這廁所鬧鬼或者有精神病,趕緊逃離。」
時嶼:「……」
夏棲鯨莫名其妙:「不然是因為什麼。」
時嶼神情有些複雜。
片刻后,微微嘆了口氣,輕聲在夏棲鯨耳邊說了句什麼。
夏棲鯨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不敢置信地看著時嶼,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只是假裝,做戲而已,」時嶼不在意衣領被揪,也一點都不臉紅,一臉公事公辦的嚴肅,「不然你覺得還能有什麼辦法,剛才他進來的時候洗手間里的信息素已經很濃郁了,他不可能沒聞到。這種情況下alha和oga共處一室,卻沒有發生什麼,怎麼想都很奇怪吧。」
時嶼的表情太過正經,以至於夏棲鯨居然發不出火來。
甚至覺得,他說的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如果有其他辦法,我也不會出此下策,」時嶼微微嘆氣道,「當然,如果你實在不願意,我可以立刻停止,向你道歉,然後我們走出去,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夏棲鯨:「……現在走出去還來得及嗎,都在一個隔間里了!」
而且還要直接面對那個男孩子,怎麼想都是社會死亡現場。
時嶼:「那……」
夏棲鯨不做聲了,眼睛向下看著地面。
手卸了力氣,放開了衣領,慢慢滑落。
時嶼試探性地伸出完好的左手,從後面摸住他的脖頸。
夏棲鯨抖了一下,沒反抗。
時嶼展開手掌,從脖頸開始向下撫摸,摸過他的肩胛骨、脊背,然後是腰側、蝴蝶骨。
手掌摩擦過純棉t恤的布料,速度很快,發出窸窸窣窣的、細碎的摩擦聲,隨後加大了力道,近乎揉捏的手勢,夾在撞擊聲中,顯得更加狎昵曖昧。
彷彿隔間里的兩個人真的在緊緊相貼,耳鬢廝磨。
大概持續了三分鐘。
隔間外響起有些凌亂的腳步聲,由內往外,慢慢變小,隨後消失在了洗手間外。
那人離開了。
時嶼停下來,放開了夏棲鯨。
夏棲鯨卻突然轉過身,把臉沖著門板,不說話了。
時嶼有些慌,伸出手:「對不起……」
「滾開,」夏棲鯨啞著嗓子道,「別碰我。」
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衣服被蹂躪過,凌亂髮皺,整個人軟得像一灘水。
時嶼沒有聽他的,而是立刻從後面抱住他,軟聲哄道:「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有沒有哪裡痛,或者哪裡受傷了。」
一邊說,一邊用兩隻大手把住他的腰部,溫柔地按摩,從前到后,從淺到深。
夏棲鯨原本是極其想讓他滾的。
但是時嶼按摩的技術太好,手掌握住腰部,大拇指畫圈,由輕而重,張弛有度。
他被按得很舒服,竟然沒捨得喊停。
直到時嶼把上上下下按摩完了,小聲問他「肚子痛不痛」,他才回過神來。
「不痛。」他綳著臉道。
「不可能吧,」時嶼看著他,「我都感覺被布料摩擦得有點刺痛哎,你一點感覺都沒有?」
夏棲鯨:「沒有。」
時嶼:「真的?可是剛才屁股後面還有門板呢,不硌得慌啊。」
夏棲鯨:「……」
時嶼:「要不我……」
夏棲鯨惱羞成怒:「說了不痛了!你怎麼啰里啰嗦的跟老奶奶一樣,煩死了!」
說完就氣沖沖打開門,跑了出去。
時嶼啞然失笑。
看著夏棲鯨的背影,搖搖頭,有點無可奈何的樣子。
片刻后,自言自語道:
「反正以後,有你疼的時候。」
下午三四兩節課是通識課。
這學期夏棲鯨選的是西方音樂鑒賞,選的時候琢磨著就是聽聽歌看看音樂劇,應該很好混學分。
事實上也確實很好混。
教授是個藝術氣息濃郁的中年捲髮女老師,相當隨和不羈,也不在意學生到底有沒有在聽,反正課照講,愛聽不聽。
每次上課就是選一個西方音樂家為主題,然後圍繞作品展開,課程內容就是音樂家生平和作品欣賞,偶爾夾雜一些音樂流派的知識體系梳理。
夏棲鯨到教室的時候正是飯點,教室里還沒多少人,於是兩人喜滋滋地挑了個後排的座位坐了。
林與千照例在課前瘋狂補充蒟蒻果凍和魔芋爽,主要嘴巴饞又怕發胖,於是甜的挑了蒟蒻果凍,辣的挑了魔芋爽,據說這兩樣是熱量最低的零食。
夏棲鯨在旁邊有一搭沒一搭地看微信消息,左手下意識揉著腰。
林與千注意到了:「老夏,你受傷了?」
「啊?」夏棲鯨扭頭看了一眼,看見他在盯著自己的腰,含糊不清道,「沒有,中午趕路的時候不小心扭到了。」
林與千拍拍胸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腎虛呢。」
夏棲鯨右手食指挑起他的下巴,流里流氣道:「怎麼,是怕哥哥不能滿足你了嗎。」
林與千故作嬌羞:「討厭,光天化日就這樣調戲人家……」
兩人正鬧得不可開交,頭頂突然傳來一聲清朗的「晚上好。」
兩人齊齊抬頭。
時嶼雙手插在褲兜里,語氣輕鬆道:「這麼巧。」
夏棲鯨笑容僵在臉上。
林與千一臉驚喜:「時神你也選的這門通識嗎!」
時嶼:「嗯,其實不是,我只是今晚恰好沒課,想隨便蹭個課而已。」
好一個「恰好」,好一個「隨便」。
金湖大學每天晚上幾十門通識課,遍布各個教學樓。
就這麼巧,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間教室里。
小行星撞地球都沒這麼偶然。
這會兒離上課只剩五分鐘了,教室里學生陸陸續續坐滿了。
夏棲鯨和林與千坐在最後一排,只有倒數第三排還有一個空位置。
時嶼說話的時候,夏棲鯨就低著頭看手機,一副專心致志、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
彷彿耳旁的都是放屁。
時嶼看了看那空位置,又收回了目光,對林與千道:「不好意思,能不能和你商量個事?」
林與千:「您說!」
時嶼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我今晚身體有些不舒服,等會兒可能要去洗手間,如果坐中間的話,可能會不太方便,能不能和你換個位置?」
教室的座椅分左中右三塊區域,左邊和右邊都是各三列,只有中間是十列。
中間的人要出去上廁所的話,就得半行的人都出來讓座位,極不方便。
而林與千,恰好坐在最後一排的邊緣。
「啊這,」林與千實誠道,「我本來想坐在最後一排玩手機的。」
雖然坐在前面也是玩。
但是坐在老師眼皮子底下玩,總歸是有點不尊重教學的嫌疑。
時嶼不緊不慢,從書包里掏出一杯芋泥奶茶遞給他,笑眯眯道:「我看你好像沒吃晚飯……可以用這個填填肚子。」
林與千驚喜道:「啊,這是給我的?」
時嶼:「嗯,剛才剛好路過奶茶店,就多買了幾杯,是半糖去冰的,不會嫌甜吧?」
「不會不會,」林與千得了男神送的奶茶,立刻把減肥誓言拋在腦後,喜滋滋地就要抓起背包離開。
夏棲鯨想抓住他。
但是林與千溜得太快,他抓了個空。
夏棲鯨憤慨道:「說好的等會兒一起雙排的呢!」
林與千頭也不回:「你排,我在心裡給你加油。」
時嶼在身旁坐了下來。
夏棲鯨冷著臉,等他放好包之後,開口道:「時大少爺這麼有興緻呢。」
時嶼:「還好。」
夏棲鯨看著他垂著的右手,冷颼颼道:「手不疼了?這樣兒可沒法抄筆記吧。」
時嶼:「嗯,我本來也沒打算寫筆記。」
這可是件稀罕事。
難道時學霸也墮落了,上課不寫筆記,專玩手機?
時嶼:「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
夏棲鯨扭開了頭:「沒興趣。」
他又忍不住開始揉腰了。
洗手間那幾分鐘雖然不疼,但是不知道是後勁大還是什麼,一整個下午都感覺酸痛,像是腰部被人扭過一樣。
時嶼也注意到了:「腰不舒服?」
夏棲鯨沒好氣道:「少管閑事。」
對待敵人,就要像寒冬般冷酷無情。
女老師開始調試投影儀了,還有不到一分鐘就要開始上課了。
夏棲鯨打定主意不理時嶼,自己玩自己的。
他硬來招惹他不痛快,他還不能裝作看不見嗎。
一分鐘后,女老師戴好麥克,慢悠悠道:「開始上課了啊。」
幾乎是同時,時嶼在桌下抓住了夏棲鯨的手腕。
夏棲鯨身體一僵。
「我是來道歉的,」時嶼小聲道,「你想要怎樣的補償都可以,只是不要再一言不合丟下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