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雙向失控
夏棲鯨靠坐在沙髮腳旁,抱著雙腿,把臉藏在胳膊下面。
卧室的床前燈是暗黃色的,柔和得像一場舊夢,這幾乎讓坐在地上的oga感到慶幸。
從黯淡里似乎也能生出一點勇氣,彷彿這只是一場發生在夢境里的詭譎意外,等走出這間房間,就可以假裝一切沒有發生過。
近乎於自欺欺人的,暗度陳倉般的勇敢。
他已經打定主意不反抗,橫豎他不可能放任時嶼這樣在寒冷中死掉,那麼有可能的道路就只有一條。
兩邊都是刀山火海,荊棘叢生。
只有他的身體是寧靜的歸途。
夏棲鯨閉上眼,努力讓自己放空大腦,什麼都不想。
不然他擔心他會落荒而逃。
事實上腺體已經感覺到了異樣和危險,強行催動腺體放出信息素是頗費精力的,釋放出那一點點信息素來安撫時嶼后,他就軟得幾乎走不動路了,只能靠坐在沙發旁,儘力驅使信息素向那個渾身冰寒的alha靠攏過去。
可是時嶼沒有動,也沒有接納他的信息素。
時嶼略帶困惑地問他:「所以,我是要聞你的信息素嗎?」
夏棲鯨睜開眼睛:「……你真的一點都記不得了?」
時嶼:「嗯。」
夏棲鯨深吸了一口氣:「你不要管上次是怎麼做的……根據自己的直覺,想做什麼,做就好了。」
時嶼還是顯得有些困惑。
但是oga已經這麼說了,並且難得地乖順沉默。
於是他試探地伸出了一隻手,觸摸了一下眼前紅腫的腺體。
腺體是微微紅腫的,濕潤溫暖。
手是乾燥而寬大的,冰涼徹骨。
夏棲鯨感覺自己的後頸像被澆了一桶冷水,還夾著碎冰的那種。
他忍著沒動,身體卻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時嶼連忙把手拿了出來,給他道歉:「對不起啊,要不我去拿個熱水袋……」
「少廢話,」因為時嶼三番兩次的猶疑,夏棲鯨顯得有些暴躁,「都讓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不用管我。」
他只想儘快解決掉這件麻煩事,隨便怎樣都好。
反正時嶼事後就記不得了,他也可以像上次一樣假裝無事發生。
偏偏一向聰明伶俐的時嶼,這會兒不知怎麼的,突然愚笨起來了。
說一句,動一下,不說就不會動了。
簡直像是故意跟他作對。
時嶼挨了他的罵,倒是不生氣,只是仍舊有些委屈的模樣,像被老師罰站的小學生,乖乖地又把手伸過來了。
這次是伸進了后衣領里。
一指挑起衣領,然後整隻手伸入。
精準地,摸到了他的腺體。
夏棲鯨倒吸一口涼氣。
這次時嶼倒是沒那麼木了。
像是alha的生理本能,一觸摸到柔軟的腺體之後,就忍不住將指腹全部貼了上去。
在海鹽荔枝香氣的引誘下,上上下下地揉捏撫弄,甚至粗魯地拉扯了一下,逼迫腺體放出更多、更濃郁的信息素來。
起初夏棲鯨還能忍耐,但等到時嶼不經意地用指尖颳了一下他的腺體頂端時,他終於沒忍住。
身體向前猛地前傾了一下,失聲道:「夠、夠了,停一下!」
太多了。
太超過了。
時嶼立刻停了下來,利落地收回手:「對不起,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後頸的撫摸瞬間消失,只帶走了一陣冷風。
夏棲鯨:「……」
他的確,是喊了停沒錯。
他也的確,是表現得很不情願沒錯。
但是他的眼淚還在眼眶裡打轉,不知道該不該落。
身體也還在簌簌打顫,敏感得碰一下就能塌下去。
腺體被引誘得放出大片信息素,濕軟得幾乎要直接分泌出液體來。
他都這副模樣了,oga在這種時候喊停是什麼意思,他一個alha難道不明白?
他喊停,他還就真停了???
夏棲鯨的身體幾乎僵住了。
身體還處在被摸得酥軟的狀態里,不上不下。
結果就這麼停滯住了。
時嶼居然還在貼心地問他:「我剛才是不是太用力了?你累不累,是不是休息一會兒比較好,我現在感覺好像比剛才好多了。」
嗯,你是好多了。
能不能換位思考一下。
能不能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
能不能,用你那個智商180的聰明腦袋瓜頭腦風暴一下,被你摸的人是什麼感受。
夏棲鯨心裡如同千軍萬馬奔騰而過,一地黃土飛揚,什麼都沒留下。
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腰肢癱軟地坐在地上,身體前傾,勉強用手腕撐著地面,不至於倒下去。
而時嶼坐在沙發上,居高臨下,恩賜般地碰了碰他的肩膀,略微詫異道:「怎麼這麼燙。」
雖然心裡拚命抵抗,夏棲鯨的身體還是在時嶼碰到他的一剎那,貼了上去。
十分主動。
十分熱情。
像是養熟的小狗蹭主人的手心,熱情似火地甩著尾巴,嗚嗚叫著,前前後後地轉圈撒嬌,討要愛撫。
什麼矜持什麼驕傲,都不要了。
什麼都沒有主人的一個賞賜的逗弄重要。
時嶼看到夏棲鯨向自己手心靠的動作,愣了一下:「是,嫌冷嗎?」
冷尼瑪個大西瓜。
夏棲鯨心裡瘋狂翻白眼,然而身體是誠實的,腺體勾著信息素,向著能給它親昵愛撫的目標靠去,拚命靠近。
如果說上次他還能忍住自己的身體衝動,讓時嶼「滾下去」。
這次不知怎麼回事,他幾乎有點像是失控了。
時嶼的觸摸對他似乎有著著魔般的吸引力,像是具有某種成癮性,體驗過被撫弄的戰慄,就像是初嘗禁果,再也沒辦法回頭了。
他沒辦法,說出拒絕的話來。
夏棲鯨心裡有點清楚,大概是腺體已經開始有點受影響了。
oga多次被同一個alha親昵愛撫,不受到影響是不可能的,何況上次還是唇舌之親,離標記只差臨門一腳的距離。
他心裡隱隱有些恐慌,但也明白這時候喊停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
腺體記憶是不可消除的,也不可能強行終止。
合同也導致他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和時嶼一刀兩斷,強行戒斷,從此兩人各走各路,不再交集。
夏棲鯨仰起了頭顱,頸線優雅修長,皮膚白皙,後背緊緊地貼上了沙發扶手。
他死死地咬著牙關,再不肯多漏出一個聲音,一句話來。
這是他最後的底線。
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開口乞求愛撫,一個字都不可能,殺了他也不可能。
能做出的最大讓步,就是沉默著容忍了腺體的放縱和追逐。
時嶼似乎也意識到有些異樣,思索片刻,試探地,重又把手心貼在他的後頸上。
夏棲鯨幾乎是一瞬間靠了上去。
乖巧,柔軟。
眼睛濕漉漉的帶著水氣。
……像只幼小黏人的貓咪。
可再進一步,卻也沒有了。
時嶼俯下身,在他耳旁嘆息道:「小夏老師……說好的,幫我治療信息素的呢,怎麼我恢復正常了,你反而病了?」
夏棲鯨閉著眼睛,在信息素的纏繞下,臉頰迅速發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時嶼喃喃道:「抱歉,我傳染給你了……要怎麼辦呢。」
夏棲鯨沒法回答他,因為全身都在顫抖。
「要像剛才那樣嗎,還是……做些別的比較好?」
時嶼自言自語著,禮貌而規整地,將他的后衣領折了下來。
光潔的背脊露了出來,右肩上的腺體紅腫著哭泣,惹人憐愛。
「抱歉,好像是我,太遲鈍了。」
時嶼低聲道,手指摸上去,撫了撫。
「我總算知道,我上次可能做了什麼了……是不是像現在這樣?我有種親吻的衝動,甚至想狠狠攻擊……我上次是不是很兇?難怪你後來總是躲著我。」
話是這麼說,甚至還帶著點慚愧和不好意思。
下一秒,時嶼將嘴唇貼了上去,在距離皮膚一厘米的地方,懸懸停立。
「為了等你清醒過來的時候不恨我,我能不能,申請一個許可?」時嶼禮貌地問道,「可以的話,你就點一下頭?」
夏棲鯨無法可想了,幾乎是發泄般地,失控地揚起了頭。
下一秒,身後的alha狠狠地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