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無冤無仇
周玉暖運完功剛躺下,就聽到屋頂有動靜。刺客?她凝神注意著動靜,自己如此低調,誰這麼看得起她?果然有一人翻窗進了屋,屋外還有兩人。周玉暖手握銀針,一動不動,刺客舉刀走到床前,還不帶他將刀揮下,床上的人翻身就將銀針刺入他的咽喉,不能呼吸,雙手無力,刀已脫手落地,他瞪著一雙怒目,直挺挺的倒下去。
屋外兩人聽到動靜閃身而入,刀劍出鞘,黑暗中,寒光閃閃,只聽到刀劍揮舞出的呼呼風聲,一下又一下朝著黑影刺去,卻次次落空。周玉暖在兩人之間遊走穿梭,兩人焦急又惱怒,更快更賣力的出招揮砍,卻不知,終於砍到了什麼,使勁往下里刺去,刀劍入肉的聲音伴著一聲慘叫,刺客一驚,怎麼砍到自己人了?呆愣之時,燈亮了。?周玉暖舉著燈,臉上帶著一抹輕蔑地笑,看到一人滿臉是血,捂著耳朵,一人一隻手臂已經斷了,鮮血噴涌,蒙著黑巾的臉露出一雙血紅猙獰的眼。
「誰派你們來的?為何要殺我?」
兩人不說話,拔出刀劍,一同向她刺來,她身形一轉,一手穩穩端著燈,一手點了其中一人穴道。另一人的劍緊追而來,她後退之時,將那一人往前一推,一劍穿胸,雙目怒睜,死不瞑目。另一人目呲欲裂,殺氣騰騰,劍也快速翻飛,周玉暖騰挪跳躍,那人緊追不捨,看來他是一心尋死,周玉暖轉身扔出一把小刀,正中那人咽喉,那人轟然倒地。終於平靜了,可是屋裡三個死人,血腥瀰漫,她是無法睡了。
周玉暖將三個死人捆作一團,從後院牆頭扔出府,她剛從牆頭躍下,就遇到兩個黑影。
「誰?」周玉暖以為又是刺客,正要出手,卻聽人喊道:「楚公子,是我,羅奇。」
「羅奇,這麼晚來這幹嘛?」
「你這麼晚不睡覺,在這幹嘛?那是什麼?」蕭錦墨看著地上一捆死人問道。
「墨公子,你也沒睡?」唉,想悄悄處理這幾個刺客都不行,這個齊王真是閑,真是愛多管閑事。
「我睡不著,出來逛逛,月黑風高殺人夜,你這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我什麼也沒幹,是這幾個人,半夜三更跑到我這裡打架,自己打死了,我料理一下後事而已。」
「噢,這麼巧?」
「就是這麼巧。」
在他們鬥嘴的時候,一群黑影已經圍了過來。周玉暖鎮定自若,蕭錦墨也不動聲色。只有羅奇,左看看右看看,不知他們二人在打什麼啞迷,他一顆心可是提到嗓子眼,雖然主子功夫好,可對方人多,萬一有什麼閃失,那就是他失職,該以死謝罪。
本來就黑得沒有一絲光亮的天空,此時陰雲密布,雷鳴陣陣,一道閃電張牙舞爪劃破天際,照亮正在向他們靠攏的十個人,個個黑衣蒙面,手持利刃,殺氣四溢。
「怕嗎?你現在翻牆回去還來得及。」蕭錦墨是真的擔心,萬一一會傷著她可不好,對方可是死士,接了任務,那就必須得手,否則就只有一死。
「你看我怕嗎?」周玉暖不但不怕,甚至還有一點興奮,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實力到底如何,今天倒是個機會,可以試一試無極功法的威力。
再一道閃電撕破黑夜的時候,耳邊只剩倏忽的破空之聲,夜太黑,所有人只能聽聲辯位,而她身形纖巧動作靈活,以不變應萬變,三個黑衣人追著她的身影,殺招連出,卻連她的一片衣角也沒碰到,反而自己有些暈頭轉向。周玉暖看準時機,運氣雙手,變幻成掌,掌風過處,一人倒地。沒有半分遲疑,立刻又化掌為拳,連出兩拳,另兩人應聲而倒。
在四五個黑衣人的刀劍齊齊向蕭錦墨刺去之時,他施展輕功,騰空而起,凌空連環腿踢過幾個黑衣人的胸膛,將五個人踢的跌飛出去。
羅奇正與兩個黑衣人刀劍相接,那兩人見同夥紛紛到底,稍一分神,被羅奇鑽了空子,狠厲的劍又快又一準,一人被割喉,一人一劍穿胸。
蕭錦墨用劍挨個挑掉黑衣人的遮面巾,將還未死透的幾人捆綁起來,劍指著其中一個黑衣人的咽喉,厲聲問道:「是誰派你們來行刺的?」
黑衣人冷笑一聲,臉色閃過一抹決絕,咬牙悶哼一聲,口吐鮮血,吞毒自盡了。其他幾人也同時咬破早已藏在口中的毒藥,皆赴黃泉,任務失敗,他們只能一死,以免連累主子。
此時,大雨傾盆而下,將滿地血水沖得遍地橫流,不多久,血跡淡去,沒有人知道這裡發生過什麼。蕭錦墨吩咐羅奇去處理屍體。
他和周玉暖立在雨中,隔著雨幕互相打量,兩雙眼睛猶如暗夜裡的星星,閃著皎潔的光。
她疑惑他為何出現在自家後巷。,「齊王殿下,這麼晚了怎麼到這來了?」
他好奇她什麼時候學會了一身不俗的武功,「我散步到此,方便請我進去坐坐嗎?」
「不方便。」這麼晚了,孤男寡女,她是怕麻煩不夠多嗎?
「不想知道今晚發生的這些事是何人指使的?」他就想避避雨。
「不是你引來的嗎?」
「那些人是來殺我的沒錯,可他們也要殺你。」
「我跟人無冤無仇,誰要殺我?」
「那就請我進去避避雨,我慢慢告訴你。」說著已經越過她家後院的牆頭,周玉暖無奈,只好也翻身躍過去。
「借一套衣服給我換下。」
看著他渾身滴水的衣袍,周玉暖進房找出一套寬大的衣袍給他,轉身出了房門。
待他換好衣袍,正仔細打量她的閨房,周玉暖在門外問:「換好了嗎?」
「好了,進來吧。」
周玉暖端著兩碗冒著熱氣的薑湯進來,「淋了雨,喝點薑湯去去寒氣。」
蕭錦墨接過來,坐在桌上旁,吹了吹,小口抿著,辛辣溫熱的液體流過喉間,一碗喝完,身體也暖和起來。
「你不去換身衣服嗎?」
「我不礙事。」濕衣服不礙事,他在這裡才礙事。
他坦然笑笑,「不用怕,我就在著坐著。你可別著涼了。」
「你那隻眼睛看到我怕了?還是說正事吧,那些是什麼人?」
這人還有幾分倔強,也罷,她會醫會葯,不怕著涼吧。「如果沒猜錯,應該是丞相府的死士。」
「丞相府?我與丞相府沒有瓜葛,怎麼要殺我?」
「可是你與李思思有恩怨,李思思是丞相的私生女。驚鴻樓之事,丞相不可能輕易放過。」
「李思思?她不是關在監牢里嗎?」
「她逃了。」
「她命還真是大。」
「今夜之事,只是剛剛開始,你小心點吧。」
「那我等著。」事來找她,她就有事幹了,要不然還不知從哪下手呢。
「宮裡的淑妃,還有賢王,你都要小心。」
「我知道,他們跟丞相是一丘之貉。」
蕭錦墨點點頭,又問:「你的武功哪學的?短短一個月,竟有如此成就。」
「機緣巧合遇到高人指點。」
「很好,這樣你的小命我就不用擔心了。」
擔心她?「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蕭錦墨嘴角一扯,似笑非笑,「你在擔心我?」
「並不是,雨停了,齊王殿下該走了。」她冷淡的說道,臉上一副送客的表情。
蕭錦墨的眼神從她身上掃過,濕淋淋的衣物貼在她凹凸有致的身體上,他自嘲一笑,說聲了告辭,走出了房門,翻牆離去。
周玉暖收拾了屋子裡的血跡和蕭錦墨留下的濕衣,聽到敲梆子的聲音,已經三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