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我想先以一首小詩作為開篇
想念
一次,一次次醒來
不見您的身影
一個,一個個日夜
總是愈加想念
您在雲朵之上
我在往事裡面。
第一場雪下起來
平靜如初
臘梅花已盡數開放
冬日的殘陽下
光陰的故事
一直在繼續……
我的父親是一位大帥哥,這一點也不誇張,濃眉大眼,鼻樑挺拔,中等個頭,身材均衡。年輕時,在部隊當兵時,往家裡寄來了張照片,右手持鋼筆,左手拿著筆記本,站立著,那氣勢和模樣簡直就是當時的明星,那張照片還被照相館掛在店面當招牌呢。現在每每看到那張照片,黑白的,沒有現在的美顏,沒有多高的像素。父親的面容活脫脫就象歌唱家郁均劍,這一點我決不說謊。為此,我們經常以此為談資,說父親應該向那家照相館要肖像權費,父親總是微微一笑,就此了事。說來也好笑,父親從小沒讀過書,寫過多少字,卻照了張這樣的相片寄給當時的奶奶,大概想告訴家裡人,自己已經會寫字了,這個在當時的社會背景下也算是給家人帶來最大榮耀的事了,多麼樸素而簡單的想法,卻那麼真實可親,每次想到此事都會讓人津津樂道。
父親其實沒有多少文化,也認識不多漢字,更別說寫字了。每次母親就說父親是個文盲,父親總是面帶嚴峻,語氣深重的說:「當時能吃飽肚子就不錯了,還能讓你去讀書,你還說這樣的話。」這時母親再也不說了。
這時,你大概對我的父親有一個輪闊化的了解,帥,真。可是我對父親的了解是從我經歷或者看到的許多點滴的小事彙集而成的,父親的河流。
先從源頭開始,從我出生到記事起,父親就有了六個女兒,為什麼是這麼多女孩子,給人的第一感覺,應該是父親會是一個重男輕女的人,為了要有一個男孩子,沒辦法才會有這麼多女兒。旁人見到父親也都這麼說:「你就那麼喜歡男孩喲,老封建」。這時父親也總是微笑一下,並不反駁。其實,這事是母親的決定,她覺得自己應該能生出男孩,免得讓人瞧不起。父親勸她,她也聽不進去,結果就有了現在的我們。
父親對我們很好,和善,很少對我們發脾氣,從我記事起到懂事,從未說過一句瞧不上我們,或者做過一件讓我們覺得自己是女孩而不是男孩而羞辱的事,反而覺得是個女孩很好。他從根上從來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這在當時的社會背景下,沒幾人能真正做到。對我們只有父親應有的疼愛和愛護。倒是母親時不時的抱怨我們,說我們什麼事都幹不了,沒人能幫她。這時的父親也只是叫我們出去玩吧,母親大都也無趣的不說話了。畢竟是她生出了這麼多女兒。這和大多數的故事情節不一樣吧,所以,對父親的良好印象也是從這些細微的小事中建立了起來。
第一篇從軍
四川省西部有一個小縣城,距離成都市有幾十公里,屬於平原地帶。常年氣候溫潤,濕氣重,陰雨天居多,植物長勢大都清秀,用當地人的土話就是一個旱不到,澇不到的風水寶地。
某年的春天,有一日,縣裡的徵兵部熱鬧非凡,院里站滿了人,男人們頭上包個頭巾之類的,嘴上叼個長長的土煙槍,冒著一股濃烈熗人的自製煙捲燒的糊味。女人們大都身前系著一條藍灰土布圍裙,三五成群在院里喧嘩。「我們娃了非要去當那個兵嗎,不曉得會分到哪裡」當兵好呀,光榮,你不曉得娃穿上那身綠軍裝,戴上那個的帽兒,有多好看喲。」這群女人們的臉上個個神采奕奕。
這時,在院中的一個角落中,站著一個消瘦的大男孩,頭髮自然有點捲曲,但很黑。眉毛粗黑更襯托出他的雙眼尤其大而明亮。穿了件明顯大許多的灰布衣,他緊閉雙唇,仔細聽著院中人們的談話,他在想什麼呢……這時,院中突然響起了嗽叭聲「還有沒有得來報名的,趕快喲」。
男孩猶豫了下,然後大步走向了報名的桌子前。桌前坐著一位中年男人,他抬頭看了眼男孩,「你要參軍嗎?」語氣嚴肅有勁。男孩嗯了一聲。「為什麼要參軍呀?」這時,男孩低沉粗聲的說:「你們給發吃的嗎?」那個中年男人又抬起頭,嘴角向上翹,語氣很是和善,微笑的說:「當然有吃的,還有每個月發那個生活補助喲」。「是真的呀,那給我報個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