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話 三寸丁古樹皮

  東方龍雖然有些不舍，但事已至此，隻有這樣才能讓潘金蓮徹底忘了自己。而他也狠心的離開心愛的女人，完成東方家族的曆史使命。他步履穩健的消失在沉沉夜色之中。他用背影結束了一份美好的愛情。而這一切潘金蓮全不知曉。他還陷於迷惑裏麵。東方龍怎麽會不相信自己呢？憑借她對東方龍的了解，他是不會那樣對待自己的。究竟是什麽原因讓一個至愛她的男人心口不一言不由衷。她翻來覆去都找不到一個正當的理由。潘金蓮踉踉蹌蹌的回到張府。獨自躲進自己的房間，這時春紅已經睡著了。她用手擦幹臉上的淚水，悄悄的鑽進被子。但她這個時候是根本無法入睡的。就這樣兩隻眼睛木木的盯著房梁，但隻能看到漆黑的夜。東方龍看過完整的潘金蓮也就徹底放了心。但從此以後他要和潘金蓮分別了，以後他不能去想她，照顧她，他隻要一想到這些就心如刀絞。雖然這次潘金蓮險象環生，逃脫了厄運。但東方龍心裏清楚，隻要潘金蓮還在張府一天，那麽那個老***就一定會繼續打潘金蓮的主意的。而且每次不一定都能像上次那麽幸運。他的眼淚順著白淨的臉頰滑落下去。但他懂得胳膊是扭不過大腿的。誰讓他是東方龍呢？東方家族的貴公子呢？過了幾天，東方府上傳來了劈劈啪啪的鞭炮聲。迎親的喇叭聲震天地。潘金蓮於是放下手裏的活計，朝著東方府的方向焦急的跑去。他想知道東方府上是什麽喜事。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潘金蓮順著嗩呐和鑼鼓聲，她看到了聲勢浩大的迎親儀式。她一眼就看到了東方龍騎在那匹高大的棗紅馬走在最中間。這是怎麽回事呢？難道他真和自己決裂了麽？迎娶那個粱翩翩，她不相信這些是真的。可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會出錯的。明明就是東方龍，東方龍挺胸仰頭意氣風發的行進在人群中。似乎忘記了過去。這個男人太善變了。潘金蓮不得不重新認識這個負心的男人。愛情就是奇怪，不管受了多大的傷害都不責怪對方。潘金蓮雖然心裏發狠，可是隻要看到東方龍就煙消雲散。原來愛上一個人如此美好。東方龍沒看到人群中的潘金蓮。或者是裝作沒有看見。兩個人拜了天地以後，東方龍喝了很多酒。很晚才走進他們的洞房。梁翩翩端坐在床上。頭上蒙著一塊紅布。梁翩翩聽到了細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不覺心裏激動了幾分。她靜靜的等待著這個男人親手掀開她的蒙頭紅。忽然，那個腳步嘎然而止。這讓梁翩翩感到奇怪。他怎麽可以冷落堂堂的縣令之女啊？這也太不給縣令的麵子了。可惜她還憧憬著紅布外麵的男人。東方龍癱倒在椅子上，又給自己倒滿了一杯酒。歎了一口氣端到嘴邊。“等等，夫君，你為何歎氣？”梁翩翩突然這樣問道。東方龍沒有回答，一仰脖喝下了這杯酒。“夫君，你今個有些不高興。可以跟奴家說說麽？”梁翩翩又問道。紅布外麵仍然沒有動靜。梁翩翩感覺不對勁，於是扯掉了蒙頭布。她驚呆了。東方龍睡著了。怎麽喝了這麽多的酒。好大的酒氣。梁翩翩走到東方龍的跟前。使勁的推了推他。“夫君，你醒醒啊？夫君你怎麽了？”梁翩翩焦急的喊道。這一夜，窗外的風刮的狂亂。狠命的敲打著新房的窗戶。第二天，東方龍睜開眼睛的時候頭還隱隱作痛。他感覺不對，身邊怎麽有個人，他定睛一看，梁翩翩光著身子睡的正香。再看自己也是一絲不掛。他努力回想昨晚上的事情，但怎麽都記不起了，此刻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那個晚上，潘金蓮整整哭了一個通宵。她的腦海忽然浮現以前和東方龍在一起的快樂時光，然後又浮現白天迎親的場麵。她怎麽都弄不明白東方龍發生如此轉變的原因。但這一切都成既定事實，潘金蓮也無能為力。她甚至在想這隻是她做的夢。怎麽能是真的呢？絕對不可能，東方龍有多麽的愛她，她是知道的。她想來想去得出一個最終的結論，那就是東方龍之所以這樣做一定有隱情。或者說東方龍是情不得已。不行。她無論如何也要見上東方龍一麵，也好當麵問清一切。想到這裏她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可是事與願違。幾天後，潘金蓮聽到了讓她徹底崩潰的消息。大夫人私下裏把她賣給了別人。後來才知道那個肯花大價錢買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賣炊餅的武大郎。說起這個武大郎大號武植，因為身材天生矮小，人送外號，三寸丁骨樹皮。相貌極其醜陋。但此人天生善良。父母早逝，隻留下兄弟二人。武植的弟弟大號武鬆，此人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生來就有非凡的力氣。天性好鬥。雖然天性好鬥，都是一些行俠仗義之舉。所以在清河縣名聲不錯。幾年前因為把欺壓百姓的地主少爺失手打死。官府準備收押斬首，這個武鬆很機靈，剛聽到風聲就到外地躲了起來。後來官府也拿他沒有了辦法。一來二去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兄弟二人已有數年未見，武植自然心裏十分惦念，可雖然杳無音信，但他知道兄弟肯定活著。怎麽也比丟了姓名強多了。武植本以為娶妻無望。已經準備這樣終老一生了。可天上掉下了餡餅，這樣的好事讓他趕上了。公孫十二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武植聽，武植一邊聽一邊嗬嗬的笑著。公孫十二這心裏那叫一個氣，怎麽這麽一件好事讓這個醜八怪趕上了，他是哪輩子燒的高香。就這麽一塊新鮮的羊肉竟然落到了狗嘴裏去了。他真想上去暴打這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東西。他憑什麽有這樣的豔福。想想自己好歹是張善人府上的管家，還趕不上一個賣炊餅的，公孫十二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傻人有傻福。武植笑的合不攏嘴。潘金蓮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她試圖想到了死忙，當然了死亡有很多種形式。吃藥，跳井，上吊，潘金蓮隻能想到這些了。她有幾次甚至徘徊在死亡的邊緣。但是還是堅持活了下來，雖然活了下來，她也要為東方龍守身如玉。她發誓永遠不讓那個醜陋的男人碰到自己。如果那個膽大包天的家夥胡來，她立刻自盡。於是在和武植的新婚之夜，衣服裏揣著一把剪刀。後來她算明白了，她的做法是多餘的，武植並沒有強迫自己。隻是很聽話的睡到了地上。這一夜潘金蓮戰戰兢兢的熬過了。接下來的幾天都沒有發生任何恐怖的事情。武植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百般照顧她。這讓潘金蓮很過意不去。潘金蓮有時在想如過她這一輩子能嫁給這樣的男人也算知足了。每天看著辛苦的武植從外麵趕回來的時候還是忙三火四，她似乎生出幾分感動。“回來了？你？”那天潘金蓮破天荒的跟武植說了第一句話，武植抬起頭傻笑著望了望娘子。“嗯，娘子快去休息，晚飯馬上就好。我叫你！”武植放下挑子慌張的說道。“你為什麽不叫我去做飯？”潘金蓮又加了一句。“這，其實很簡單，娘子是用來疼的。”武植張口就來。然後鑽進來廚房。潘金蓮站在原地，眼角濕潤了。老天讓她失去了心愛的男人，又送給她一個心疼自己的男人。她應該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