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冷冷清清

  「哎呀，今天是冬至了呢。」

  「除了冬至團，還有糯米卷和紅豆粥。」小郭公公把食盒放在桌上道，「郡主特意吩咐了，粥里不讓放糖，只加了一勺糖桂花。」

  裴雲嵐深吸了一口氣，道：「嗯，聞出來了。」

  「那您慢慢吃，小的先走了。」

  「小郭公公。」

  「您吩咐。」

  「沒有吩咐，冬至快樂。」

  裴雲嵐笑眯眯地看著他，第一次收到這樣的祝福話小郭公公不知道如何應答，只好嘿嘿傻樂。

  慢慢地啃著冬至團，裴雲嵐覺得日子過得也夠快的。每天讀讀書，做做運動，蘸水畫畫，再發發獃，一天也就這麼過去了。

  紅豆粥還很熱，也很甜。

  裴家父子跟往年一樣去了舅舅家過冬至。

  舅舅一家盡量不提裴雲嵐，想要讓他們倆開心一點，但是強顏歡笑的裴家父子和小心翼翼的張家人，讓這頓團圓飯愈發尷尬。

  張茜其實有很多問題，可是看到表哥凝重的表情她也不忍心問了。自打裴雲嵐出了事，她都很少出門了，但凡遇見熟人，就變著法兒的想要從她這兒打聽出些內幕來。她能知道什麼？她和裴雲嵐本來就不親厚，就算知道什麼，她也絕不會告訴這幫碎嘴子。

  吃過飯，裴家父子就告辭了。舅舅送他們出了巷子口，他才勸慰道，不要太擔心，他打聽過了，雲嵐很快會出來的。

  裴父笑笑，說讓他費心了。

  沒有雪花的冬至，乾燥而寒冷。裴雲霄一手提著舅母送的食物，一手緊了緊領口。他想著去年妹妹還擔心冬至團太多吃不完，今年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吃到。

  到了家，正屋裡堆著不少東西。桑葚一個個解釋著這都是誰家送來的，裴雲嵐的友人們一如既往地送來了節禮，有蔣庭源、宋法曹、趙纖、還有芙蓉綉坊的人。餘下的便是杜家、唐聞卿和陳蓮甫。其他人為了避嫌都沒有來送什麼。

  招財小狗繞著他轉，他抱起小胖狗捋著蓬鬆的毛毛，心情好像變好了一點兒。爹爹回房休息了，桑葚正整理著東西，裴雲霄嘆了嘆氣。

  「家裡少了一個人，怎麼就這麼冷清了呢。」

  ……

  傅瓘一路快馬加鞭，終於在除夕前趕回了洛陽城。面見了聖上，將整理好的證據呈上，傅瓘才覺得自己圓滿完成了聖上交代的事情。出了御書房，迎頭就撞見了皇城司的鄭蒼岩，真是有夠晦氣的。如果問傅瓘全天下他最討厭誰，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皇城司這些最愛耍弄陰謀詭計的傢伙。

  出了皇城，少了徐觀洲這條尾巴，他又覺得少了點什麼。這一來一回的路上多虧了他，不然，自己也許再也見不到洛陽城的城門了。徐觀洲死乞白賴地跟上自己，又不聲不響地離開，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福清大長公主見到了久違的孫子，和藹的笑著看他拿出大包小包的禮物。老人家沒有多問，讓他早點回去休息。

  「祖母這是嫌我吵了。」

  「哪有，我是怕你累著。」

  「那孫兒先回去了。」

  徐觀洲回到聞竹館，先脫衣服換藥。靜言嘆著氣給少爺撒藥粉換繃帶，這刀口，怕是要留疤啊……大長公主要是知道了，該有多心疼。

  「纏好了去看看湯藥熬好沒有。」

  「是。」

  徐觀洲換上了乾淨的舊衣服，躺在床上休息，真是太久沒跟人交過手都生疏了，要是平常，這些三腳貓的功夫哪裡是他的對手？

  長嘯靜言把葯端來時，徐觀洲已經睡下了。長嘯把少爺叫醒讓他先吃藥，徐觀洲喝完便又睡了過去。也許是家裡的床鋪舒服，他睡了一天一夜才再次醒來。

  「靜言，宮裡來消息了嗎？」

  「還沒有。」

  徐觀洲起來洗漱更衣，方覺肚子餓了。靜言吩咐人擺飯，廚房裡一直備著菜，熱熱就能吃，他盛了一碗湯先嘗了嘗味道。

  「這是什麼湯？」

  「是大長公主殿下命人做的葯膳。」

  徐觀洲頓了下，道：「祖母知道了？」

  「是，您睡著的時候來看過您，還請了郎中……」

  「我知道了。這湯味道不錯。」

  靜言笑嘻嘻地道：「那少爺您就多喝點。」

  紫微宮，上清觀。

  長樂郡主正在叩拜，為裴雲嵐祈福。傅少卿回來了，按理說，皇上應該有決斷了。莫非，又橫生了什麼枝節？

  這個年節，大家都過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