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瀚金總部
我靠！
唯粗話不足表達驚駭。
善解人意的小沈本已給自己找到了合理解釋。
所謂大隱隱於市，想來高冷的冰火女神不食人間煙火，或者為了避人耳目，把辦公室設在此。
他甚至可以想象出，以張紫矜的性情地位，此處必是戒備森嚴，如廣寒宮般清幽絕俗。
誰知……
瀚金公司確實在這租的房，租的帝龍大廈的頂層，小黑瞎尼瑪說，什麼一層？半層都不到！
統共七八間屋子，不奢不儉，普普通通的寫字樓，沒有保安沒有門禁，銘牌倒有——瀚金公司。
樓道里兩個保潔，老阿姨和老阿叔，哦！一個老頭一個老太婆，推著吸塵器慢騰騰的過來過去，半死不活的樣兒，一臉的苦大仇深。
張紫矜主動打個招呼，示意小沈讓到邊上，倆消極怠工的老頭老婆翻了下眼，居然說了聲『小張來啦』。
靠！
看走眼了！紫矜姐混的也不咋地唄！保潔都不當回事兒。
張紫矜打開一間房門，屋裡很簡潔，一張桌，兩把椅子，一個書架。
她坐到桌后，朝桌前椅子怒了努嘴，小沈也坐下。
「這是瀚金總部。」
！？……靠！靠！靠！
小沈心裡連靠三下，腦袋缺了不到半小時的氧。
……
緩過勁來后，小沈撥楞了幾下腦袋，眼巴巴的看著張紫矜，一肚子的話不知道先說哪句。
「別想那些沒用的，你問我為什麼帶你到這。」
小沈：「哦！為什麼帶我到這？」
「認認地方，我要出趟遠門，有事了就來這裡。」
小沈：「哦！」
……
沉默了一會兒，張紫矜忽然拍桌子怒道：「再問！」
「問！問！……嗯……問啥？」
小沈滿臉惶恐的站起來問道。
張紫矜往椅子上重重一靠，觸目驚心的大長腿咣的輪到桌子上，閉著眼從牙縫裡擠出來四個字。
「問有用的！」
「嗯嗯嗯！嗯……遇到什麼事兒我要來這裡？」
張紫矜睜開眼，神色稍稍緩和：「這還差不多，你要再琢磨那些爛七八糟狗屁用沒有的問題……哼！」
哼了一聲忽然又冷冷道：「是不是想姐姐的腿了？比你那魔仙小姐姐的腿如何？」
什麼情況？
小沈屢次吃這雙大長腿的苦頭，已經摸清楚這姐姐的脾氣，回答問題不能遲疑，只是這……想？不敢！不想？好像不尊重女性……話說，「想」似乎也有點不尊重……再說，這怎麼又扯到韓輕雨……這這……
生死之間，小沈一咬牙，肅然道：「非禮勿視，亦勿思！姐艷壓群芳之腿對弟弟來說，實屬嚴師之教鞭，教我知書達理，做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待他日疆場上保家衛國，破敵百萬……」
小沈說著說著忽然靈光一閃，想起周均老師那一套，於是滔滔不絕洋洋洒洒，大義凜然的傾瀉而出。
「滾犢子！」
張紫矜瞪著月牙眼罵了一句，眉毛偷著笑了笑。
小沈抹了一把心尖上的汗，如釋重負。
滾！有可能是生氣，加上犢子倆字，又從非東北人嘴裡說出來……嗯！看來逢凶化吉了。
「不過，我現在有點不那麼討厭你那小姐姐了，青海湖那次敢跳下水陪你，剛才為思思抱不平居然想挑戰我？……嗯！還不錯！」
「呦！對了姐，思思姐怎麼還不來啊？」
小沈見她又扯到韓輕雨，趕緊趁話語間隙岔開話題。
「哼！我以為你能看出來呢？枉你思思姐這麼疼你，沒良心的小壞蛋！」
妥了！徹底放心了，小壞蛋仨字都出來了，今天肯定享受不到大長腿了。
「我當然知道，姐話雖狠，其實就是觀世音轉世，我是怕思思姐太難過，哭壞了身體。」
小沈沒有問為什麼，在這姐面前不需要問，她想讓你知道的時候自然會說，否則自取其辱都是好的，討打。
張紫矜眼中閃過一抹悲戚，隨即化作厭煩罵道：「你嘚不嘚這半天，到底想不想知道剛才問的問題？」
蒼天！
女人啊！嫌別人廢話多，你……您自己不也……
唉！女人專利！
「想」
「世界末日」
……
很多困惑懷疑，通常不用正面探究，所謂當局者迷就是這意思，越往裡鑽越懵瞪轉向，旁邊看似無關的一個信息，往往撥雲見日，恍然大悟。
四個字，打消了小沈對瀚金的不屑，他確信這個不起眼的地方就是瀚金的總部，甚至覺得外面那一對老人大概率是神仙，吸塵器說不準是機關槍。
神仙抱著機關槍看門，用什麼保安？需要啥門禁？
……
張紫矜說完這四個字后，陷入了沉思。
小沈看著她似乎神遊物外，不敢打擾，也不敢動彈，無聊的四處咂摸。
總不能就這麼直勾勾的目視前方吧！
那一米多長……太晃眼！
房間里就書架還能看會兒，小沈隔著玻璃一本本看過去，忽然發現一本書寫著潛境兩字，心裡一動，當即屏息凝神，感知起書中內容。
他先瀏覽了一遍目錄，大概是介紹各個不同的空間。
從空間元素構成劃分為五行境、雷電境、波境、反物質境、暗物質境。這個小沈在自己那本書里看過，應該是接著那本。
從空間居民劃分，神界、魔界、妖界、靈界、人界、無所知界。
前面幾個，看過玄幻小說都好理解，最後這個「無所知」是個什麼玩意？
小沈打開那一章，一個字還沒看到，就覺得眼前一黑，定睛看去，原來是一個墨汁般的，無邊無際的黑色海洋，正中間有個巨大的黑色漩渦，張著大嘴。
嚇得他剛要退出去，忽然氣血翻湧，頭痛欲裂，也不知道是什麼聲音鑽入耳朵直刺到心裡。
仔細辨認下，感覺像是野獸嗥叫，又像高鐵飛速通過時的嘯叫，還像電波呲呲啦啦，更邪乎的是，似乎還夾雜著說話聲，像人、像魔鬼、像蚯蚓、花、石頭……微生物……
這些玩意兒怎麼說話？
沒聽過，反正腦子裡認定就是它們在說話。
更可怕的是，小沈忽然看見自己變瘦了，變小了，跟小圓一樣，眼看要變成一張紙片被吸入無邊的暗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