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李莫愁的安排
火光衝天，一陣陣焦臭味延綿數里，只見遠處的馬車緩緩駛來，正是解決完了那些散兵的洪七公等人。
「娘~」馬車還未至，就從上面墜下了一道人影趴在地上哭喊著。
風兒幾女趕緊下車查看，見他手掌和膝蓋等處都被擦傷，取出手帕就要為他包紮時，這少年一把掙開了幾女，奮不顧身的向著大火的村莊中跑去。
楊過一把鉗住了他的手臂，呵斥道：「你要找死嗎？」目光不自禁的朝他的勁處瞧去，心中一驚：「這孩子脖頸處的刀傷怎麼沒有了？難道，是莫愁……」
「你……你放開我，我要去找我娘。」少年用著另一隻手極力的想掙脫開楊過的擒制，小臉已經漲的通紅，奈何力氣差了不知多少。
「你娘不在裡面，我為她立了處墳碑，隨我來！」楊過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就一把將其拉了過來。
好在這村莊環山繞水，倒是塊難得的風水寶地，都說山管人丁，水管財富，能將其埋葬在此，至少對後輩來說，也算是種慰藉吧！
楊過指著無字墓碑，冷漠的說道：「你娘葬在此處，要哭就使勁哭！」
本來還淚流滿面的少年一聽此話，哽咽了半天，卻也沒有再哭出聲來，只見他將牙關咬得格格作響，朝著那墳頭用力磕了三個響頭，額前已然血肉模糊了也不管不顧。
心中似是下定了決心般，這少年突然轉身對著楊過拜道：「恩人，求求你，求求你收我為徒，我要為我娘和鄉親們報仇。」
楊過愣了愣，搖頭道：「我暫時沒有收徒的念想，不過你要是想拜師，我可以讓你拜當今世上最厲害的幾人為師，如何？」他日後還有許多麻煩事，實在是沒有時間教導這麼一個孩子，更不想因此而耽誤了他。
少年緊咬牙關，一臉的倔強，並會回答楊過的話。
這時，郭靖領著黃藥師一干人等趕了過來，見著眼前的無字墓碑，想到都是自己的無能才未能救下這位婦人，心中懺悔不已，又是向著這座墓碑躬身拜了拜。
楊過見他似乎並未死心，還當是不相信自己，連忙介紹道：「這幾位前輩皆是江湖上武功登臨絕頂的幾位，或許你沒聽過，但駐守襄陽城的郭大俠你總該聽過吧！站在你身旁的這位便是郭靖郭大俠，而我身後的這些前輩，每一位武功都不差郭大俠，若是你想拜他們為師，我會為你求情，保證讓他們將你收入門下。」
果然，聽到郭靖郭大俠的名字后，那少年眼神微微一閃，隨後又不禁沉寂，跪在地上依舊不起。
見此情景，事後趕來的眾人也是看明白了，原是這小傢伙想拜楊過為師，而楊過不願收他，不過聽他適才所說，要是收下了這少年，也相當於是換了楊過的一個人情，這買賣倒還有些划算。
以楊過此刻的年紀天賦，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成為天下第一可以說是遲早的事，若是能換他一個人情，將來說不定還有大用，相比較收下這位少年為代價來說，自是不虧的。
洪七公向來散漫慣了，但一直心繫丐幫大師，奈何自黃蓉之後，這丐幫中就再也沒出現過什麼武功天賦像樣的弟子，日後難免走向衰敗，若是有楊過照拂一下，至少七八十年內，能保丐幫相安無事，若是這幾十年內，丐幫中還是未出什麼傑出的弟子話，那隻能活該衰敗了。
心中這麼一盤算的話，洪七公便開口道：「孩子，你拜我為師如何？別看我穿的破破爛爛，就連郭靖都是我教出來的徒弟，你要是拜了我為師，老叫花定會傾囊相授，保管你成為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
洪七公料想，這孩子再笨想必也笨不過當年的郭靖，連郭靖他都教的出來，這孩子自然不在話下了。
誰知，這少年連頭都不抬一下，楊過不禁皺眉，清呵道：「怎麼？前輩跟你說話，竟如此無禮么？」
少年當即嚇得渾身一顫，抬頭向著洪七公拜了拜，說道：「謝前輩好意，我……我還是想拜這位大哥哥為師。」
「咳咳……好吧！」洪七公不由乾咳了幾聲，略顯尷尬的說道。
至於老頑童則是真的沒有再收徒的想法了，除非楊過親口求到他面前外，不過看這小孩估計是沒有要拜別人為師的意思了，自然不會去湊熱鬧了。
黃藥師明知不可，但是見這孩子眼神中透著一股子狠勁，性格又頗為堅毅，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也是起了愛才之心，開口道：「小子，不如跟我如何？你要是想成為武林高手，我便可傳你畢生絕學，縱橫武林不成問題；若是你想為你的親人報仇，我也可以授你陣法五行、兵略奇技，去朝廷當個上戰場的將軍，也是夠的；亦或是你想富貴一生，從此衣食無憂，我皆可教你奇術致富。」
經楊過適才呵斥，這少年不敢再無視旁人的話，向著黃藥師的放向拜了拜，說道：「謝前輩好意，我想拜這位大哥哥為師。」
他本是貧民出生，窮鄉僻壤，從未讀過詩書禮儀，說起話來自是不懂圓滑，皆是直言拒絕，也不顧二人作何感想。
楊過見著孩子如此執拗，也不禁惱火，開口說道：「這兩位前輩的武功勝我不知多少，你為何非要拜我為師不可？」
少年鼻尖一酸，強忍著淚水看了看身後的碑墳，哽咽道：「要是你不收我為徒的話，我這仇怕是一生難報，倒不如直接撞死在我娘碑前，跟她一起去算了。」
「好！那你便撞死在這碑前吧，你若是不撞，叫我如何肯收你這麼個滿嘴大話的廢物。」楊過寒聲道，眼中充滿了輕蔑之色，似乎真巴不得這孩子就此死去。
郭靖和郭芙口中啞語，就要上前制止時，卻是被黃蓉給攔了下來。
此刻，那少年眼中的淚水再也綳不住了，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只見他用袖口猛地擦去淚水，惡狠狠的盯著楊過的眼睛，屈辱道：「我恨你！」
說罷便朝著身後的墓碑撞去，正待他的額前即將碰到石碑之際，楊過一把將其攔了下來，順帶一記手刀將其打暈了去。
口中止不住嘆道：「冤孽啊！」
說實話，楊過並不想收下這孩子，倒不是覺得他資質不好，而是從小就帶著仇恨長大的人，日後都難有好下場，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時憐憫就害了這孩子的一生。
他的仇人不是自己剛才殺得那些蒙古兵，也不是那百夫長，而是整個蒙古，日後蒙古統一天下只是時間問題罷了，以一人之力，他還能覆滅蒙古不成，相反，到頭來終將徒勞，那為何又要讓他受累一生呢！
一旁的風兒款款走來，接過了楊過手中的少年，郭靖父女這才明白，他適才不過是給這孩子的一個考驗罷了，想來他也不會真的狠心到逼死一個孩子。
眾女身後的李莫愁將目光從那少年身上收回來后，便看向了楊過，臉上總是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耐人尋味。
一番波折過後，眾人又重新踏上了歸程，郭芙等人也是對蒙古兵的殘暴有了個新的認識，若是襄陽城破，還不知迎接百姓的是何種慘相，心中則更加堅定了要守住襄陽的決心。
一路上，楊過沉默不語，郭靖知他心情沉重，也並未開口，就這般行至深夜，夜幕低垂，銀月當空，前方並無客棧，眾人只好尋了處空地生火將就一晚。
好在在座的皆是練武之人，風餐露宿自是常有，倒也算不得什麼稀奇的，無非是黃蓉懷有身孕，多有不便，不過有馬車供其歇息，倒也不至於染上風寒而動了胎氣。
不一會，小桃幾人便熟練的升起了柴火，想來她們跟著洪七公和黃藥師沒少在外奔波，對這種情況也是見怪不怪了，倒是郭芙和武氏兄弟忍不住吐槽了幾番。
楊過獨自在一旁生了堆火，將那少年平放在身側，過了半個時辰，只聽身側傳來幾聲低吟。
少年緩緩睜開雙眼，只見眼前黑蒙蒙的一片，身下微微幾道火光閃動，見狀爬起身來，正好看到了被火光映出側臉的楊過，不由喃喃道：「我……我沒死？」
「你為何非要拜我為師？僅僅因為我幫你娘立了碑墳？」楊過隱隱猜到他是為此才只願拜自己為師的，但見他堅定的樣子，似乎不止為此。
果然，一聽此話，少年的眼神躲閃，明顯是有事隱瞞。
楊過皺眉問道：「我不希望自己的弟子連拜師的動機都有所隱瞞。」
少年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但想到答應別人的事，在她為同意的情況下，自己又如何能告訴楊過，念及於此，不禁低頭不語。
「是我讓這孩子一定要拜你為師的！」李莫愁自遠處緩緩走來，說道，她早就知道楊過有所察覺，定會向這孩子問清原由，與其讓個孩子為難，倒不如自己出來說個清楚。
李莫愁坐於楊過身側，一臉笑意的看著他，並未覺得這其中有何不妥。
楊過無奈的看了她一眼，說道：「你這是為何，我自己的武功都不到家，又怎麼教的了這孩子？」
反倒是李莫愁，笑盈盈的說道：「這孩子日後必能幫你辦件大事，你只管收下即可，對你對他皆有好處。」
「當真？」楊過頗有些疑惑的說道。
「當真！」李莫愁篤定道。
見她如此，楊過不禁打趣道：「怎麼幾年不見，李仙子還學會了算命不成？」
「你信我便是了！」說著，並未理會與他，李莫愁又對那少年開口道：「你只管好好跟著他學藝，日後能不能為親人報仇，就只看他了！」
少年眼神堅定的應道，除了李莫愁的要求外，他只拜楊過為師的理由更是因為他親手為自己的娘親立了墓碑，不至於日後自己連處祭拜亡目之地都沒有，可謂是有大恩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