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名字很合轍A
一大念個天,
天樹問昊仙,
慈悲哪去了?
抗魔天外天。
一
一。甲
觚木部洲的黎明最為美麗,這在整個妖界都是有名的。
午夜的天空,
深紫色的,
神秘、高貴、深邃。
黎明的天空,
玫瑰紅的,
熱情、甜蜜、魅惑。
語言只能貧乏地描述,不給力,並不能讓你感覺到這兩種色彩有什麼不得了,是的,深紫色和玫瑰紅就只是兩種色彩,而且並不是很稀罕的,甚至在天空中都不是很少見,在別的部洲,別的大陸,這樣的顏色也被用來形容彩霞,朝霞或者晚霞,而且遠比出現鸚哥綠或者凡戴棕的時候要多。但是,觚木部洲黎明前天空的深紫色和黎明時的玫瑰紅是與眾不同的,而且純凈、神秘、絢爛到了沒有辦法類比的地步,根本不可能找到一種具有同樣色彩飽和度的物件來做說明。
觚木部洲的黎明可不只是美在飽和度上。
那種通透。
那種空靈。
那種純凈。
那種無法形容卻直達心扉的美,甚至超越了視覺的極限。
這種美麗你可以呼吸到。
一。乙
大家都知道昊的名字肯定不是叫昊,但沒誰知道昊的真名,即使神通廣大分身眾多的慈悲大妖王也不知道,只知道昊最喜歡別人講他的名字分開來念。
「日天,你搞什麼?」
慈悲大妖王的蟲子臉,便秘般糾結成一坨;佛臉卻充滿陽光,帶著微笑,開言詢問。
「日天,你為什麼不直接叫日天呢?非要繞那麼一下,幹什麼?就擺正了跟這樣才夠直接,而且是你真正想要的,不是嗎?」
昊繼續擺弄著自己手中的嫩芽,並沒有抬頭,一邊做事一邊回復:「單個字更簡潔,而且我喜歡昊的發音。」
慈悲大妖王的蟲子臉立刻反駁道:「可你明明喜歡聽大家叫你日天的!」
昊將指尖的嫩芽揉搓好,放到石台上的玉砵中。
「仙茶最受不得俗氣,可偏偏你身上俗氣深重。」昊笑著搖頭揶揄,「你那菩薩臉如何如果擺正還真能唬人,可你這張開放大版裂頭蚴口吸盤嘴臉,太破壞情緒了,會嚇到小孩子和老太婆的呦。」
慈悲大妖王的佛臉臉皮有如山壁,沒有絲毫不悅地神色,態度依舊,溫和含蓄地微笑著;蟲子臉卻暴怒,扭擺著,叫囂道:「嘿!小子,還想不想活啦?」
昊絲毫不懼怕蟲子臉的威脅,伸手拿起另外一片嫩芽來,也不看看慈悲大妖王一眼,注意力轉到嫩芽上的同時篤定回擊。
「想喝我的茶就請保持安靜。」
慈悲大妖王的佛臉做入定狀,蟲子臉扭擺著轉到後腦勺去了。
一。丙
昊和慈悲大妖王一起到觚木部洲來,並不是為了看天的,雖然昊也聽說過觚木部洲黎明的美麗,但對於看天,昊天似乎異常的彆扭,不論慈悲大妖王怎麼說。他是堅決不肯同意的。
不是來看美麗黎明的昊,卻是來觚木部洲的倡議者,他來這裡是奔著另一樣東西來的——天樹的嫩芽。
天樹的名氣並不比觚木部洲黎明的景色差,只是流傳的區塊不同,妖族的中低層次基本上都聽說過觚木部洲黎明的美麗,而只有達到大妖王以上的才知道,觚木部洲其實就是一棵樹——天樹。天樹的根扎在瑪麗雅雅大陸上,而樹榦伸出去,一直向前,深入了星辰大海之中,成為了觚木部洲。
天樹嫩芽的名氣就要小得多了,甚至可以說是寂寂無名,像慈悲大妖王這樣到處亂串的高手都不知道,只在某些特別的小眾群體中,流傳著其美名,比如說昊就知道。
再一次閑聊中,慈悲大妖王說起了觚木部洲的美麗黎明,昊立刻秉承一貫特性,怨懟一切跟老天相關的一切,對天空的美好表示出輕蔑與不屑一顧,同時,提出新的話頭來踩踏對方。
「老兄,你真是可憐呀!堂堂大妖王巔峰大圓滿的存在,結果呢?見識居然跟小妖一個層面。」
昊對著慈悲大妖王的蟲子臉搖頭晃腦。
「嘖,嘖,嘖……」
一邊鼓動著舌頭,昊一邊動手,從背囊里取出茶具來。
「你應該知道天樹的存在,但你肯定不知道天樹的嫩芽可以制茶。制茶,嘿嘿,你根本就入不了門。你也就只懂得喝。剛好,我這裡還有以天數嫩芽為原材料製成的茶丸,泡一壺給你長長見識。」
慈悲大妖王的佛臉正對著昊,慈眉善目中射出的歡喜之光,籠罩住昊的雙手,感知力和靈識雙重作用其間。
「哈!沒用的。」昊笑著擺手,「你已經試過好幾回了,還是放棄吧。你缺乏這方面的天賦,我泡茶的手藝,你永遠不可能學得會。至於制茶,還是算了吧,我勸你千萬別再嘗試,太糟蹋好東西了。」
慈悲大妖王堪比城牆拐角處的佛臉居然紅了一下,一直以來,學煉器、學陣法、學道術,從來都是輕鬆上手,並能不斷深入,登堂入室,以至於舉一反三,很可能未來可以獨闢蹊徑,成為好幾個領域的大宗師。但在茶道一途上,卻不料栽了個跟頭,不僅制茶完全沒法領會訣竅。連泡茶都是馬馬虎虎,雖然用盡手段掃描兼感知昊的每一個細小動作,然後一模一樣的做一遍,動作倒是沒錯,但並不能得其精髓,缺了神韻,味道就有了微妙的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