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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此處不留爺又有何妨

  田氏勝利了?

  怎麼可能?

  齊國天下十分,田氏和鮑氏聯手,也不過是三分!

  而國高二卿已經佔據了天下的一半還多!

  田氏怎麼可能幹的過國高二卿,更別說兩家還是齊國上卿,自然是有著無數的小弟的。

  朝臣們難以置信,甚至不乏瞪大了眼睛茫然四顧者。

  此時在館娃宮的這些吳國大臣,都是伯嚭一脈的阿諛奉承之徒。

  若是說能力,他們自然是有的,若不然,也不會位居高堂了。

  要知道在楚、晉、齊各有桎梏,不能彰顯華夏聲威的時代,吳國卻是異軍突起。

  要知道,這個時候,楚國就不說了,那是被吳國一舉攻破了國都的國家,正在舔炙傷口呢。

  至於晉國、齊國,也是各有內亂。

  而最終統一了華夏的秦國……

  這個時代的秦國,就是衰弱、混亂的代名詞。

  可以說,這個年代,只要是有志於功名的有識之士,唯一能夠落腳的地方,也就是吳國、越國了。

  這也是為什麼在春秋末年,吳越的戲份那麼多的原因所在。

  可是,此時跟隨在吳王身邊的這些姦邪之臣,若是說看到社會局勢,那是自然能夠看到的。

  但是,若是說高屋建瓴,能夠看透了迷霧重重的局勢者,卻是不多。

  這裡面,卻是以伍子胥和孫武為最。

  只可惜這兩人現在一個被排斥,一個被散置……

  朝臣們偷偷瞥了一眼伯嚭,各個便又恢復了老神在在。

  只是,一張張或是肅穆,或是嬉戲,或是淡然的臉龐下,也不知道隱藏了什麼心思。

  自古以來,能夠混到了廟堂高位者,就沒有蠢蛋,只不過是所想所思不一樣罷了……

  朝臣們各懷心思,而主位上的夫差,卻是想到了伍子胥。

  他卻是沒有想了太多,只是在想著若是伍子胥在場,必然是能夠給他們做了推演,告訴他田氏是如何勝利的吧?

  至於鮑氏?

  鮑氏除開後勤方面能夠給予了一些幫助,至於戰場的決定能力……

  夫差嗤之以鼻,鮑氏就不是以武起家的人家!

  在家族淵學時代,一個家族是什麼樣的風氣,是開代老祖就決定好了的事情。

  若說一個家族能夠轉變,那麼除非是遭遇了什麼大事,若不然形成了慣性的家族教育,想要轉變,卻是太難!

  這也是為什麼封建時代,開國皇帝的能力決定了朝廷的局面……

  夫差可不是越國那些與中原幾乎沒有什麼交流的半蠻夷之君,他作為周室分封的貴族,自然是熟悉中原的一切的。

  鮑氏發家的老祖宗鮑叔牙是怎麼起家的,這可是夫差自小就需要熟悉的典故!

  身為君王,可以不同經史子集,但是,古往今來的君臣典故,卻是必須要知道的。

  這就是帝王術。

  實際上說白了很是簡單,就是從歷代君王、臣子的經驗中,知曉個中道理。

  在文字獄的時代,這種為君之術,就成為了諱忌莫深的大龍術。

  然後一群故作高深的文人雅士就給這些東西,編纂了晦澀難懂的文字,然後以此提高自身身家,這就是帝王術的由來。

  實際上說白了,這東西就是讀史以明智。

  在漢家朝代,包容萬物,胸懷若谷的時代,帝王術從來沒有登上過大雅之堂,從來沒有成為罪及滅族的東西。

  因為這東西就在書本上。

  只有到了文字獄盛行的時候,那些包含著統治智慧、包含著啟民思想的書,才會成為了被封禁的禁書。

  以至於有些讀書人為了自身榮華富貴,而編纂出一個個有關帝王術的故事,藉以成為自身晉身之機。

  夫差是正經的太子出身,是接受過太子教育的,是以,這裡面的道理,他自然是知道的。

  正因為這樣,所以明知鮑氏與戰局沒有多大幫助的夫差,才會想不明白田氏究竟是怎麼勝利的!

  國高二卿的實力,實在是太大了!

  一場宴會,變得各自索然無味……

  ……

  闔閭墓畔。

  密林深深,林蔭處處,斑駁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射在草地上。

  行走在其間的伍子胥,身上仿若穿上了光怪陸離的衣服。

  歌聲更大了。

  而腳踏地面的聲音也愈發的響亮,甚至……

  有點像是利刃砍伐在樹木上的聲音。

  峰迴路轉,柳暗花明。

  伍子胥穿過了一片夾道灌木,跨過了一條潺潺小溪。

  木屐踢起的枯葉,沙沙作響。

  伴隨著身後的叮咚溪流,反倒是愈發的顯得樹林清幽了。

  繞過了一片叢生的刺藤,眼前出現了一片片被砍斷的樹枝。

  春秋時代,山林河澤雖然都是國君所有的,但是,並不禁止百姓進入其間砍伐樹木、打獵捕獲。

  早前的時候,曾經有了一個周王,他封禁山林河澤,不許百姓進入裡面打獵、砍柴。

  但是,最終他引起了有史以來第一次百姓推翻國君的案例。

  自此之後,這山林河澤的所有權,雖然還是歸君主所有,但是,百姓是能照舊自由出入的。

  莽莽大野傲然聳立億萬年,君王換卻無數,朝代更迭宛若日起日落。

  它自古就存在,從來不曾打上了某一個人、某一個國君、某一個勢力的標籤。

  縱有道路以目,但卻也湮沒在歷史長河中。

  這方天下,屬於這個星球的生靈。

  吳國都城之外的山林,自然是也不例外的。

  是以,伍子胥見到有樵夫砍柴,卻是一點也不吃驚。

  而那樵夫見到了一身華衣,一看就是貴人的伍子胥,卻是也不慌張。

  他避與道左,彎腰行禮:

  「黑鱗見過貴人!」

  伍子胥嘴角含笑,點頭還禮。

  他是君子,見到了這不知道是國人還是野人的樵夫,卻是不需要同等行禮的。

  但是,樵夫對他行了禮,他卻是要還禮的。

  這在這個時代,乃是最正常的事情。

  是以,那樵夫見到一身華貴衣衫,熏染著絢麗顏色的伍子胥,竟然給他點頭行禮,他卻是也不吃驚。

  樵夫行了一禮之後,倒退兩步,然後丟下了斧鉞,以示自己沒有謀害伍子胥的心思。

  然後他拾取著地上剛才砍斷的樹枝,尋來山藤,將那些樹枝捆綁起來。

  伍子胥卻是坐在小道邊的樹樁上。

  那樵夫許是見到有人在看著自己,興許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扭頭開口道:「這位貴人,可是渴了,小的帶有竹筒,還不曾喝過,貴人若是口渴,小的這便給您拿來!」

  「不敢勞尊駕,某不渴!」

  伍子胥擺擺手。

  樵夫哦了一聲,低頭又捆綁柴火了。

  他將樹枝放在一起,然後折斷了橫生的枝丫,他放夠了一堆之後,用藤蔓捆住了,這才是架在一邊的樹杈上。

  伍子胥雖然也曾遭遇了挫折,更是曾經為了逃命,而亡命千里。

  甚至為了過關,而一夜急的白了少年頭。

  更是為了送他出了楚國,親朋好友替他而死。

  甚至就連漢水之畔的一個普通船夫,聽聞了他的故事之後,在送他渡河之後,自盡而亡。

  少年時期的伍子胥,滿懷仇恨。

  他周轉十餘國,但是,能夠為他報了仇的,卻是一個也沒有。

  更是還有一個國家,因為他的牽連,以至於亡國滅種!

  伍子胥背負的仇怨,實在是太重了!

  他攻破了楚都之後,將楚王的墳墓都給扒了,更是將那昏聵的楚王鞭屍。

  他打得每一鞭子,都是在為了那些冤死之人報仇雪恨。

  有人說他倒行逆施,勸他善良!、

  他怒懟:「我就是要倒行逆施,我就是要不顧昔日君臣名分!」

  世人只勸他善良,可有人在他當年遭遇萬里追殺的時候,勸了「他」善良?

  可有人在人家為了庇護他而國破家亡的時候,說了一句公道話?

  不知他的苦,別勸他善良!

  伍子胥曾經很苦,內心苦,身體苦。

  從少年到中年,他哪一個夜晚是一覺天明的了?

  無數次午夜醒來,充斥在腦間的,就是他的父親,他的哥哥,甚至還有他父親為了他報仇楚國,而書寫書信,騙他回去受死……

  那是一個明知全族都會死亡,而為了大楚,還要騙他回去的忠臣啊!

  可是,他們一家這麼忠心大楚,換來了什麼?

  換來的是全族上下,除了他之外,主僕君臣五百餘人的罹難!

  那一個昏君,將他全族斬殺,甚至還包括家中的僕婦、門客!

  他鞭了他的屍,那又咋了?

  那些無辜枉死的生命,那些為了掩護他,而死傷的甚至連名字都沒有留下的生靈,難道就該死嗎?

  君命是命,野人之命一樣是命!

  沒有誰貴誰賤!

  大家都是一日兩餐,都是生老病死!

  ……

  但是,伍子胥雖然內心煎熬,過的很苦,可是終究是貴人的身份,終究是沒有體會過老百姓的生活。

  便如這樵夫的作為,他就看不懂。

  「敢問尊駕,這剛剛砍下來的樹枝,自然很是沉重,更是燃燒不得,回去之後,還要在晾曬,尊駕這般作為,這不是做了費力活嗎?」

  「若是去砍伐了枯枝死樹,重量又輕,又能直接燃燒,這不是更為省力的事情?」

  伍子胥雖然沒有做過樵夫,更是怕是連燒火,也是不曾做了的。

  但是,正所謂一理通,百理通!

  有道是一事順,事事順,伍子胥乃是兵法大家。

  為將者,最是講究心細如髮,他縱然不懂砍柴燒火,但是,這不妨礙他的認知。

  「貴人不知!」

  那樵夫笑著將一個柴火個子掛在了樹丫上。

  「貴人你看,這是我剛剛砍伐的樹枝,這些樹枝挺拔修長,這是枯枝所沒有的,是以,挑到了城內,卻是能夠換了好價錢!」

  「雖然說剛剛砍伐下來的樹枝富含水分,是以很是沉重,但是,這些樹枝只要暴晒三五天,就能變干。」

  樵夫笑著拿過了一邊的斧頭,又切斷了兩根藤蔓。

  伍子胥輕笑:「原來是這樣,果然生活處處是學問啊!」

  他奇道:「那尊駕為何將柴火掛在樹梢上呢?」

  樵夫笑了:「貴人不知,林間濕滑,藤蔓處處,最是容易隱藏蛇類,這樹枝堆放在地上,卻是容易讓蛇做窩。」

  「我將它掛起來,就不容易招惹蛇類了,再說了,等到我晾晒乾了之後,將他取下來的動作,就會驚跑了蛇類,如此,我就不會被蛇咬了!」

  伍子胥點頭:「這毒蛇,最是陰人,不單單是生活處處,就算是出征打仗,在紮營時,也是要用雄黃的。」

  他苦笑道:「只可恨朝中卻有奸逆,不知行軍打仗之事,卻屢屢伸手干預,我便是開出了雄黃的物資,也要被他們刁難!」

  樵夫豁然一驚,急忙匍匐拜倒:「敢問可是滅了楚國的老太尉當面?」

  伍子胥苦笑,伸手虛扶那人起來,這才是苦澀道:「承蒙先王不棄,老朽方有一二薄名,尊駕快快請起。」

  樵夫卻是驚呆了,沒想到自己不過是打柴,竟然見到了這個老神仙。

  「吳國本是偏遠之地,雖然也是華夏一脈,但是,卻與諸夏脫離太多,若非老神仙揚我大吳國威,諸夏怕是已經遺忘了我吳國也是華夏一員了呢!」

  伍子胥有點奇怪:「聽尊駕的話語,卻是條理清晰,不該是一介樵夫啊,卻不知……」

  樵夫搖頭苦笑:

  「不敢欺瞞老神仙,家翁曾是王僚堂下客,雖然只是一介小吏,但是,鄙人一家也是讀書識字的……」

  樵夫黑鱗不說了,但是伍子胥已經聽明白了。

  感情這樵夫本是士人出身,只是因為當年公子光的事情,是以政治上卻是失敗了。

  當年先王還只是一個公子的事情,派遣專諸以魚腸匕刺殺了吳王僚,是以,成為了吳王,而吳王僚一脈,除了一些投誠的之外,卻是死的死,隱的隱。

  這人的祖父乃是王僚的門客,正因為這樣,所以才以士人身,卻只得做樵夫的活計。

  伍子胥長嘆一聲:「這方天下啊,不知道多少王公,多少貴人,化為了普通黎民!」

  「哈哈哈!」

  樵夫大笑:「老神仙也不需介懷,須知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他笑的很是洒脫,絲毫都沒有因為自身的不公,而有了介懷的。

  伍子胥見狀,話到了嘴邊的語言,也被他咽了下去。

  「尊駕看得開變成,人生在世,不過是蒼駒過隙,眨眼間已然是百年!」

  「我還說若是尊駕願意,可以前往我處尋一事務呢!」

  伍子胥自嘲:「我這天棄之人,若是幫了你,怕是過不了多久,你就要再一次經歷了跌落泥潭了!」

  樵夫哈哈大笑:「不敢勞老神仙牽挂,某做這樵夫,也足以一日兩餐,又何必趟了政治的渾水呢!」

  聽聞了樵夫的話語,伍子胥卻是豁然一驚。

  是啊!

  他還在堅持什麼呢?

  不過是一日兩餐罷了!

  再說了,以他的名號,去了哪裡,不能討得一碗飯食呢!

  老樵夫捆完了柴火,拂又舉起斧頭,一邊揮砍樹枝,一邊高聲而歌:

  「富貴自是福來投,利名還有利名憂。

  ……」

  他的聲音,蒼茫中帶著洒脫,宛若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

  伍子胥靜靜的聽著。

  每當樵夫唱了一遍,他就覺得內心的鬱結,就少了幾分。

  是啊!

  他還有什麼需要挂念的呢?

  「富貴自是福來投,利名還有利名憂。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

  伍子胥嘴角帶笑,輕輕咀嚼樵夫的言語。

  這四句話,當真是說透了人生一世啊!

  伍子胥撿起地上樵夫的水筒,拔開塞子,美美的灌了一通。

  待他喝飽之後,那整整三節胳膊粗竹子做的水筒,就沒了一大半。

  「尊駕,多謝您的水了!」

  伍子胥鄭重的彎腰。

  所為的去非是樵夫的水,而是這幾句人生哲理。

  「不敢當老神仙的謝,不過是一杯水罷了,半里之外就是小溪,某在那裡藏了陶瓮,取了燒開便是!」

  樵夫短短的時間,就已經再次砍伐了足夠一捆的柴火。

  伍子胥放下了水筒看,仔細的檢查了塞子,發現自己已經蓋好了。

  他詢問道:「我聽尊駕這偈語,卻是看透人生之人所作,不知可是尊上的遺作?」

  樵夫大笑著搖頭:「非也非也!」

  「家祖雖然也算的是飽學之士,但是,卻是非這等高人!」

  他正色道:「我所唱的乃是去歲年前時日,有一自稱是田氏之人,教導與我等樵夫的!」

  他笑道:「說來也是奇怪,那田氏之人看似卻非這等大才,但是這短短的四句偈言,卻是最有哲理不過。」

  「那田氏之人教會了我等這些話語之後,然後便讓我們在外出打柴的時候,吟唱這些詞句。」

  樵夫笑道:「不瞞老神仙,這話語卻是忒有道理,我等每每念及了它嗎,只覺得心氣愈發的平復了!」

  「田氏之人?」

  伍子胥一楞,他急忙追問:「可是兩個年不過三十的少年郎,生的約莫八尺有半?」

  樵夫點頭,他一臉的驚奇:「老神仙這也知道?說來也是,那田氏兩子,個頭卻是極高,要比一般的貴人都要高了半個頭的樣子!」

  伍子胥茫然。

  竟然是田氏那兩個使者所作?

  去年的時候,田氏的使者到來,他也是知道的,甚至還親自見了那兩人。

  當時,這兩個田氏子給他的第一感覺就是高!

  他自己的身材就是極為高大的,但是,見到了那兩人之後,卻是幾欲到了仰望的地步了。

  這雖然與他年紀漸長,身材縮水有關,但是,更多的卻是田氏的基因問題。

  田氏乃是以武起家的家族,家族歷代都是選拔身材高挑之人聯姻。

  如此一來,這族中的子弟自然就更加的高大了。

  只是……

  田氏子讓這些樵夫唱這四句話做什麼?

  「尊駕,那田氏之人可曾還有什麼話語,告知與你?」

  伍子胥覺得這裡面自然是有著什麼不對的。

  去歲的田氏使者,都是田氏小子所派。

  那人可是田武的疏堂侄子。

  今歲更是被定為田氏嫡子。

  況且,不管是這一次的滅國高二卿的事情,還是去歲的滅莒國之事,都說明這小子布局甚遠的!、

  他能夠在去年的時候,動手滅莒的伊始,就埋下了今歲破除國高的暗線來,自然是不會無緣無故轉告這些樵夫這個話語的。

  伍子胥覺得,這裡面應該還有事情才對!

  樵夫仔細想了想,他回憶著當時的事情。

  也就面前這人是伍子胥,若是換了人,他自然是就說沒有了的。

  但是,伍子胥卻是廣大了他們吳國榮威之人,雖然他已經是一個黎民了,但是,吳國興亡,他卻是與有榮辱的!

  樵夫黑鱗仔細想了又想,猛然一拍額頭,開口道:「我想起來了,當時人田氏子說——若是有人追問這是哪裡來的,就告訴那人一句話……」

  「快說,快說!」

  伍子胥忍不住了急忙催促起來。

  田氏子花了這麼大的一個代價,饒了這麼遠,布了這個局面,自然不會是做了無用功的。

  那小子,怕是在謀划著什麼呢!

  雖然他不得君王地重用,甚至還要薅奪了他的軍權。

  但是,看在先王的面子上,伍子胥決定不與夫差一般見識。

  這小子就是他的子侄輩,何必與他一般見識呢!

  只要自己將吳國發揚光大,就算是對得起先王地重託了!

  伍子胥這麼急切的一個催促,樵夫剛剛想起了兩句的話語,又給他打斷了。

  樵夫想了想,卻是忘記了開頭是什麼。

  他索性丟下了斧鉞,坐在還未捆起的柴草上面,然後撓撓頭。

  「老神仙,我只是記得一句『莫說歲月無情過,需當知三十年河東轉河西。』他要我們轉告詢問者『東方不亮西方亮,』還有一句晦澀的開頭,我卻是忘記了!」

  老樵夫仔細的想了想,這才是道:「好想裡面有一句什麼此地廟宇狹,不知君駕靈,若祝厭狐時,自有留爺處。」

  老樵夫仔細想了又想,好想就是這些語句,反正說的是稀里糊塗的,渾然不似這個時代的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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