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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范蠡請君上吃屎

  田林也是開口道:「對!公子,只要你廢除了莒君己狂,然後新立公子鐸,那麼他就必須要聽我們的!」

  田白點點頭,不置可否,他轉頭看向一邊輩分最高的田十七。

  「十七叔,你的意思呢?」

  這一次,田憑並不曾和田白一起行進。

  是以,田十七這個名義上的叔父輩,就是田白需要尊崇之人了。

  「可以是可以,就是怕他不好掌控,公子鐸初期必然依附於我們,就像己狂當年一樣,可是時間久了……」

  田十七皺了皺眉頭:

  「我就怕等到將來,他會反叛啊!」

  田白詢問了一圈,見到眾人的意見,大都趨向於廢了己狂,扶持公子鐸當莒君。

  他笑了笑,沉聲道:「諸位,我有一個更好的辦法,咱們議一議!」

  田豹急忙坐正了身體:「小白,你說!」

  在場之人中,田豹實際上是地位僅次于田白之人,畢竟……

  人家是真「田」氏啊!

  田白輕笑:「我們可以換地啊!」

  「燕國方向是我國最為穩妥的後方,我倒是有一個不成型的想法,用河北之地,換取莒地,將莒國搬遷到大河之畔去!」

  河北之地?

  田林一楞:「可是,河北之地是別家所有啊!」

  不對!

  田林愣了愣……

  鮑氏在河北,也有三個城池。

  河北之地,是前些年的時候,齊國從晉國奪過來的。

  這個地方,實際上要比莒國這一片鹽鹼地更富!

  莒國現今的位置,大概以青島下方的膠州為北界,江蘇北方為南界的一片狹長地帶里。

  這個地方,大都是鹽鹼地,莊稼生長的很差!

  而大河兩邊卻是衝擊平原,乃是最為富庶之地!

  如此一來,實際上齊國是要吃虧的!

  當即眾人將這些東西說了。

  田白輕笑一聲:「我何時說了一城換一城了?」

  他輕笑:「我與息仲父提了一次,大河兩畔的土地,距離晉國太近,更何況,現在晉國內亂平息,是以,那裡卻是不容易守護的!」

  眾人點頭。

  正因為這個原因,當時河北之地,田氏一點都沒要。

  田家拿的是眾卿大夫補償的內地邑屬。

  「我打算用莒都,外加一城,換取鮑氏河北之地,用來安置莒國,你們說這樣可能說服家主?」

  眾人沉思起來。

  莒國13城,扣除了其城是要交給杞國的。

  然後再扣除了與鮑氏更換土地的兩城,那麼只剩下10城,如此,正好一家五城!

  眾人都在沉思,田豹卻是大笑起來。

  眾人詫異的看著他,田豹笑得都難以自制了。

  他喘息著,將肺腔里的空氣,來回替換好幾遍,這次抑制了稍許笑意。

  「諸位,家主的本意是要我們避禍來的啊!」

  田豹這個沒腦子的莽夫,反倒是說出了事情的本質:

  「這莒地,本來就是白撿的,既然如此,家主又怎麼會不同意呢?」

  眾人面面相覷……

  田白輕嘆:「果然無腦之人,考慮問題時,才會直指本質啊!」

  眾人一楞,瞬間大笑起來。

  田豹頓時不好了……

  啥意思?

  「小白,你這是在誇我呢,還是在損我?」

  眾人笑的更大聲了!

  ……

  吳國。

  都城之外,有一方大墳。

  墳塋新土。

  這是三年前,攻伐越國,被斬斷腳趾而死的闔閭墓。

  大墳之畔,有一方石屋。

  石屋狹小,不過僅容三五人罷了。

  此間住著的,乃是越國君主勾踐。

  此人鷹視環顧、頸長鳥喙,一眼就知道這是一個刻薄寡恩之人,這等人,可以共患難,卻不能分富貴。

  三年前的一戰,越國戰敗之後,越國君臣,就被俘虜到了吳都。

  勾踐盡國庫,賄賂吳國君臣,尤其是伯嚭,是以,越國得以保存下來,作為吳國的附屬國存在。

  但是,勾踐殺死了夫差之父闔閭,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是以,夫差就懲罰勾踐,讓他做了自己的養馬官……

  此時,昔日的君主蓬頭垢面,再無人君之威儀。

  他的夫人雅魚,一樣是去了金釵,布衣素顏。

  天色剛剛蒙蒙亮,兩人就起床了,他們要清理馬圈,然後將吳王的戰馬拉出去放牧!

  兩年多來,這已經成為了越國君主夫婦的日常了。

  遠處,一行人迤邐而來。

  雅魚愣了愣,對著身邊的丈夫道:「夫君,范蠡、文種他們來了。」

  范蠡、文種,是越國的卿大夫。

  越國戰敗之後,范蠡隨著勾踐入吳為質,文種則是留在越國,主持全國事物,以便給吳國交稅。

  文種前些時日,捎了書信過來,卻是說要在這幾日,押運財寶來吳,卻是不曾想,今日便到了。

  勾踐低頭看看身上帶著馬糞味的衣衫,又看看文種一身卿士深衣。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難堪,但是,等到兩人接近的時候,拂又滿臉的喜色。

  「原來是兩位賢弟來了!」

  文種、范蠡兩人還不及開口,勾踐就遠遠喚起了兩人。

  一見到勾踐短衣小帽,一副下人的打扮,文種的臉上就全是悲滄,他聲音都凝噎了:

  「君上,您受苦了!」

  ……

  見到勾踐的眼神,范蠡的眼中,莫名的神色一閃而逝。

  他是楚國人。

  楚國軍事重地方城以西,有著一處叫做宛地的地方,也就是後世的南陽。

  此時,它還只是一個稍大一點的邑。

  范蠡是宛地三戶人,後世被稱為「商聖」,乃是南陽籍「五聖」之一。

  他少年時遊歷天下,加上宛人講究少年建功立業,老年落葉歸根,是以,他遠行對於中原來講,是偏遠地區的越國。

  幫助落後的越國,使他變得富強起來,就是范蠡給自己定下的人生目標。

  范蠡與文種乃是好友。

  文種本是楚都郢人,乃為宛令,被范蠡遊說,是以前往越國,投靠在了當時是太子的勾踐帳下。

  勾踐戰敗之後,文種以「七術」獻與勾踐,范蠡陪他遠赴吳國為質。

  勾踐方才重用這倆外來者,給予了大夫的職位。

  ……

  文種聽到勾踐的話語,頓時感激的無法自制,范蠡卻是眉頭微皺,卻也瞬間消失不見,他也是跪倒在地:

  「臣等無能,致使君上受此屈辱,臣等該死!」

  「不礙卿家,不礙卿家!」

  勾踐快步上前,與夫人雅魚一道,伸手扶起兩人。

  「是寡人當年,不識二卿大才啊!」

  ……

  三人在石屋前面席地而坐。

  雅魚拿著三個粗瓷碗,倒了水,放在眾人旁邊。

  仔細看去,這三個粗瓷碗碗口,還有著幾個豁口……

  「這裡條件簡陋,沒有什麼能夠招待二位卿家的……」雅魚苦澀道。

  「夫人此水,山珍海味也難及!」

  「多謝夫人!」

  文種、范蠡齊齊拜謝雅魚。

  實際上,吳王夫差對於范蠡、文種兩人是很看重的,甚至,對於范蠡這個降臣的待遇,也還是不錯的。

  他不但給范蠡安置了一進宅子,更是數次招攬兩人。

  文種以鎮守越地,替吾國斂財為名,拒絕了夫差。

  范蠡則是以勾踐就是吳臣,他給勾踐做事,一樣是給吳國做事,說服了夫差。

  再加上,收受了越國大量財貨的伯嚭,不停地幫著越國君臣說好話,是以,夫差就一笑置之了。

  雅魚去給戰馬喂草去了,自家男人心心夢夢的都是要返回越國,洗刷恥辱。

  眼見大夫們前來,夫君必然要與兩人商議大事。

  但是,戰馬是要餵養的,若不然,夫差就要懲罰他們了。

  丈夫有事,她這個女人,就頂了上來……

  ……

  雅魚偷偷瞥了一眼文種。

  卻見他的衣衫也已經有些發白了……

  三年來,文種榨乾越人,洗劫了大量的財貨,來滿足夫差的胃口。

  她一邊喂馬,一邊看著正在和夫君談笑風生的文種,不由得嘆息一聲。

  彼是大才啊!

  只可惜……

  文種壓榨國人太甚,若是不能打敗吳國還好說,一旦吳國戰敗那日,就是文種身死之時啊!

  因為辛苦了無數年的越人,必須要一個背鍋者!

  這個人自然不能是君主,更不會是跟隨他們前來吳國的范蠡……

  那麼,留在國內,壓榨國人,滿足吳王胃口的文種,就只有做了那個替死鬼了!

  雅魚嘆息一聲。

  ……

  此時,這個註定為背鍋俠的可憐兒,不但沒有絲毫即將被冤死的覺悟,反倒是正與勾踐惺惺相惜。

  卻聽到文種道:

  「君上,臣是押解一批東珠,進獻吳國,這才來的這裡,時間緊,我下午就要走了!」

  勾踐雙眼微紅,他一手拉住文種:

  「卿家在國內,不但要應付吳王的貪婪,反倒是還要承受國人不理解的謾罵,卿家辛苦了!」

  見到國君如此明白自己的困境,文種又想到越國人對自己的辱罵,他就止不住的嗓子發澀。

  「君上言重了,臣等作為臣子的,不能替君上受苦,不能洗刷君上的恥辱,臣該死啊!」

  范蠡卻是開口道:

  「文兄,我在吳國,這些時日以來,不停的遊走在諸公卿府上,一面結交他們,一面探討他們的口風,我發覺,最多再有兩三次財貨,吳王就該鬆口讓君上回去了!」

  「此言當真?」

  勾踐和文種兩人都欣喜起來。

  范蠡認真的點頭,他憂心忡忡的看著身邊的老友:

  「只是,國人那邊的消息,我也聽說了,文兄的府上,可是日夜都被人堵著,罵你是吳國派來的吸血鬼啊!」

  「唉,苦了卿家了!」

  勾踐握著文種的手,又緊了緊,他一臉的愧疚。

  勾踐自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雖然這些財貨都是送給吳國的,但是,國人可不管文種這麼做的原因,是為了讓他早日回去啊!

  這些錢財,都是文種經手搜刮上來的呢!

  那麼一切的罪責,就算在了文種身上……

  「只要君上能夠脫離苦海,臣的這點委屈,算得什麼呢!」

  文種毫不在意自己背負的罵名,他扭頭問身邊的范蠡:「范兄,當真如此?」

  「是的!」范蠡點點頭:

  「只是,我越國今年已經上貢很多次了,國人的祖墳,都恨不得全數扒了,拿來孝敬吳國,若是……」

  范蠡還沒說完,就被文種制止了:「范兄不用勸了,我這就返回國內,再籌集財寶,儘快救君上回去!」

  「我可是聽說了,以伍子胥、孫武等人為首的主戰派,可是一直都在勸諫吳王,要殺了君上,徹底吞併越國!」

  「還是儘快讓君上回去,我這心裡才踏實一點!」

  文種的話語,讓范蠡肅然起敬。

  勾踐卻是臉上始終都帶著幾分的悲苦,幾分的內疚,嘴裡時不時的念叨著苦了卿家了……

  他絲毫都沒有在意,自己早一天返回越國的代價,是無數越人吃不飽穿不暖換來的……

  范蠡看著打定了主意的文種,只得嘆息了一聲,他開口道:

  「我倒是有一個法子,能讓國君儘早返回越國,只是……」

  「快說!」

  文種、勾踐兩人齊聲道。

  罷了,就讓文兄少點罵名吧!

  范蠡盯著勾踐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此時不是深秋么,天氣變幻,吳王身體不適,已經便秘好幾天了!」

  兩人一楞,這與他們能不能返回越國,有什麼關係?

  卻聽范蠡繼續道:「我在家鄉的時候,曾經便秘,父老以巴豆餵食,未幾便拉了下來!」

  「我計算了時間,夫差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君主處耀武揚威,明日,便會是吳王再次前來之時,倒時候,就由夫人獻茶,將這巴豆粉,放入茶碗之中,如此,不消片刻,夫差就會拉出來了……」

  范蠡一邊說,一邊從身上拿出了一包巴豆粉。

  這東西,是范蠡在山上自己採回來的,並不曾經過城裡商戶的手,是以,別人根本就查不出來。

  范蠡仔細將應對說與勾踐聽,說了一半之後,卻是遲疑著,不肯說了……

  勾踐只是催促。

  良久,范蠡才沉聲道:

  「彼時,還請君上嘗一嘗吳王的人中金……」

  「你說什麼!」

  文種瞪大了眼睛!

  勾踐的眼中也全是殺機。

  人中金,就是大便的雅稱!

  他竟然讓勾踐吃夫差的屎!

  ……

  ps:感謝西關鈦金100幣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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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大家!

  說實話,我想過自己會撲,但是沒想到這麼慘!

  竟然只有二十幾個訂閱!

  撲的不想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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