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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高虎曆數田氏傷

  高虎眯起眼睛,看著遠方的原野。

  他家雖然已經被冠上了「高」氏,但還是姜姓人的。

  高家卻是齊侯的同族,都是姜太公之後。

  高虎在心裡沉吟:

  君侯的位置,只有真正的姜姓人才能坐上!

  太子季這種雜種,若是老老實實的活著,還能榮華富貴、輕裘怒馬,做一小領主富貴終生的,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被立為了太子!

  如此,他唯有死路一條!

  齊國的君位,只有純正的姜家人才能坐!

  高虎的信念更加堅定了……

  正因為太子季身上流著一半來源不明的血脈,是以,高昭子這才讓自己親孫子前來截殺田白。

  只要田白死了,那麼田家必然手忙腳亂,如此,也就顧不上阻止君候廢掉太子丹,改立孺子荼了!

  芮姬生下的小公子荼,按照這個時代冠姓的規則,正是「姜」姓,這卻是與齊國始祖姜尚一樣呢!

  此等人物,在齊國公族眼中,自然是本家人!

  高虎捏緊了拳頭:「成,你是家裡的老人了,這一次你便是死了,也必須要完成家主的任務!」

  成眼色一變,眼底閃過了幾道不甘,但,還是點了頭。

  他是高家的家臣,並不是門客,作為家臣,他沒有拒絕的權力。

  同時,成也知道自己這一次若是戰死了,高家不會虧待了他的家眷。

  但!

  他若是成沒有完成任務或者逃走了,不但他一輩子要被高家追殺,他的家眷更是會不得好死的!

  「成唯有一子三女……」

  成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高虎打斷了:

  「孤知曉,待回去的那一天,汝子便是鄉良人!」

  高虎冷聲道。

  成不說話了,如此,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唯有死戰罷!

  高虎給與的鄉良人,可不是那些為了便於管理野人,才設置的鄉鎮,那是真正的國人之鄉啊!

  這可是轄下兩千戶人家的中層官吏呢!

  更主要的是,依照齊國的規矩,一旦遇到了戰時,鄉良人是能直接帶著自己境內的士卒,充作將領的!

  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鄉帥,但是,卻也正式邁入了士人之列!

  春秋時代,賤民什麼最難?

  不是野人發家致富,而是有了一個士人的身份!

  尤其是實行「五都」中央制,而不是郡縣中央制的齊國!

  田家可是君王的子孫,就算是這樣,田家人世代勤勉,也足足花費了五代人,才得到了齊國下大夫的地位。

  田乞更是被史書罵了幾千年,臨死了,才得到了一個「卿」的地位!

  成認命了,橫豎都是死,那麼就為後人搏一個出身吧!

  見到成同意了,高虎才是開口回答了成的詢問:

  「先放彼等過去,等田白一行返回的時候,再行斬殺了他們!」

  他陰沉著臉:「兀那田乞這老乞貨,為了那些賤民,與吾等作對了一輩子,今次,孤便要讓他在臨老的時候,再次嘗一嘗失去了子嗣的痛苦!」

  他乜著眼睛,說出的話語,讓周邊都變得冷颼颼起來:

  「晏子不過是用兩個桃子,借著兩個技擊士,便殺了田開疆這個蠢貨,斷了田乞的一條臂膀,也讓這廝青年時,初掌田家,便喪失了至親!」

  田開疆是齊國的大將,他最大的功勛,就是打敗了徐國。

  要知道徐國可是自從夏朝就存在的諸侯了,它是東方強國,直到周穆王時期,才臣服周朝,至前些年被吳國滅亡,可是存在了1649年之久啊!

  徐國周邊,更是一桿自己的小弟。

  田開疆能夠打敗了徐國,由此足見此人的勇武!

  但是,田開疆最輝煌的時候,卻是被一樣是公室流浪子弟的晏嬰,用兩個桃子給逼死了!

  晏嬰是宋國公室流亡齊國之人,田家是陳國公室流亡齊國之人。

  按理說兩家應該是同病相憐的。

  然而,正所謂同行是冤家,為了爭權奪利,晏嬰拿田開疆的腦袋,奠定了自己成為上大夫的根基。

  這是田乞當政田家的時候,第一次痛失親人。

  卻見高虎繼續道:「田乞就算是被逼死了親人,又能怎樣呢?還不是要為我姜家效力了!」

  他輕笑起來。

  當時,齊景公姜杵臼一次逼死了三員大將,頓時被周邊國家抓住了時機。

  晉國攻打齊國的阿城和甄城,同時燕國又侵略齊國黃河南岸一帶。

  齊國軍隊大敗。

  齊景公姜杵臼為此十分憂慮,寢食難安。

  實際上到了齊國末年,在軍事上已經全靠田家的支撐了。

  齊國逼死了田家的大將,順帶報銷了兩員猛將,齊國軍隊沒有了良將帶領,卻是節節敗退。

  姜杵臼無奈,只得假借晏子,起複了田家的田穰苴。

  高虎說的正是田家剛喪了大將,卻又不得不將子弟再次推出來的事情。

  他得意洋洋的開口道:「便是田家子能打,那又如何?」

  高虎仰天長笑三聲,很是得意洋洋:「彼輩便是在能打,便是再厲害,還不是要做了我姜家門下走狗!」

  「田穰苴很厲害啊!但是!他打退了晉國,打退了燕國,又如何?」

  「讓他辭官,他就得辭官了!」

  高虎的眼神很是陰冷:「也就是他自殺了,若不然,便是要他趴在地上學了狗叫,他也是必須要照做的!」

  田穰苴打退了晉國和燕國,被晏嬰使計,獲得了氏,逼他脫離田家,田穰苴無奈,只得自盡以證清白……

  這就是司馬穰苴這個武廟十哲的真正死因!

  高虎嘴角洋溢著笑容:「此,是田乞這老貨中年喪親了!」

  「其後呢?」

  高虎得意洋洋,卻是全然不知道,周邊的軍卒已經變了臉色。

  他猶自夸夸其談道:

  「田穰苴死了,田書這個六十多歲的老東西,還不得不頂上來,便是他為我姜家破了呂國,那又怎樣?」

  「走狗就是走狗,就算是給了他下大夫的官職,給了他城池,那又咋樣?」

  「不過是分裂田家的手段而已!」

  一提起田書,高虎就恨得牙痒痒:「兀那賊子,委實可恨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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