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豪宅
倚窗看去，清塵的霧氣朦朧中隱隱可見一道紅袍身影。
「師父？你怎麼來得這般早？」王憂頓時一驚，連忙胡亂整理了下儀容，同時小跑下樓，迎了過去。
曹華佗環顧了下院中，接著嘴角上揚，露出滿意笑容，點頭道：「那幫小子活幹得還挺不錯，挺好。」
說罷，他再才看向王憂，說道：「萬事皆宜早不宜遲。」
「昨夜休息得怎樣？可有精怪一流作祟？」
「挺好。」王憂搖搖頭：「只是有些太過安靜了。」
曹華佗不以為然地哈哈一笑：「怎麼，沒有那群胖子的呼嚕聲你反倒不自在？」
「確實。」王憂確實是有這般感受，先前在地灶房那邊挺多了師兄們的嬉笑怒罵聲，驟然搬到這處安靜的宅院，確實是有些不太適應。
曹華佗拍了兩下他的肩膀：「那裡終究不是你的常住之地，這裡挺好。」
他又環視院中，重複一次道：「哪裡都好。」
「隨我來吧。」他越過王憂，率先走向竹樓小築，王憂則是連忙跟上。
進到屋中，曹華佗先是抬頭看了眼天花板上的那塊極品靈石，又點點頭，「嘖」了一聲：「掌門真是好手筆啊，居然連靈脈都給你整來了。」
「靈脈？？」王憂好奇地抬頭，正要接著往下問，卻見曹華佗擺了擺手，打斷道：
「你師兄給你寫了封信過來，昨夜剛到。」
「師兄？哪個師兄？」王憂有些轉不過彎，這整個宗門，他所認識的「師兄」沒有百位也不下十位，還真不知那位會寫信過來。
曹華佗直視著王憂的眼睛，輕飄飄地吐出倆字：
「鍾禮。」
「啊！」
王憂驟然一驚：「信呢？我看看！」
「看個屁！」
不知怎麼，此刻曹華佗臉上的表情並不怎麼好看。
「那小子捎信所用的，是最最下品的傳音簡，老夫剛一聽完，那種玉簡竟直接化作齏粉一捧，差點就灑在了老夫新制的長靴上！」
聽聞信件已被師父貿然拆讀，王憂儘管心裡不悅，但面上也僅是皺眉：「那信中說什麼了？」
「說什麼？！」曹華佗劍眉揚起，不滿道：「通篇上下也就兩句話。」
「第一句是『王憂可好？』」
「第二句『師兄安好，勿念！』」
「沒了？！」王憂眼巴巴地問道。
「沒了！」曹華佗沒好氣地看了眼王憂：「鍾禮這小子真真是摳門到家了，以前傳音還會用些好點的訊簡，現在倒好，玉簡用最次的也就罷了，話語也就兩句，生怕靈氣損耗.……」
「誒！！！」
說到這，他驟然停頓一下，眉間忽然湧出一絲喜色，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開心事般。
王憂在旁是十分迷糊，當即問道：「師父，您這是怎麼了？」
「昨夜疲憊之下，竟然沒有想到這一重，此時說起再才發現……」曹華佗喜笑顏開地對著王憂笑道：「你家師兄，只怕是悟了。」
「悟了？」王憂越聽越迷糊。
曹華佗點頭：「簡單而言，便是邁過了真我境這個檻，跨入元嬰境了。」
「您是怎麼知道的，那信中又不曾透露？」王憂問道。
「信中是沒有明說，但那封信，便是最好的證明。」曹華佗輕撫鬍鬚，露出歡喜笑容。
「信？」王憂眉頭剛皺起，忽然腦海中就閃過一道靈光。
若鍾禮師兄仍是真我境的話，他又是哪來的靈氣寫信呢？
如此一來，那邊只有一個可能。
他破境了。
曹華佗看著王憂若有所思的模樣，猜到他已經悟出其中，便沒有贅述，只是輕嘆一聲：「這些年那小子修為是水漲船高，可那摳門的毛病怎麼半點未改，按道理說，他應該直接寫信與你啊，可怎麼就寫到長生院那邊了？」
說著，他忽然一拍大腿，臉上笑容頓斂，換做恨恨模樣，咬牙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又怎麼了？」王憂被他川劇變臉般的樣子嚇得一跳。
曹華佗深吸口氣，又好氣又好笑道：「怎麼？」
「不得不說，你這師兄真是個當掌門人的好料子！趕我哪天空下，就去跟你任師伯商量下，讓他趁早歇了，換你師兄回來當家。」
「啊？此話怎講？」王憂縱使再玲瓏心，也搞不懂師父話中究竟何意。
曹華佗抬手將屋中桌椅全都吸到面前，一屁股坐在椅上，對著空蕩的院中道：「鍾禮那小子不到百歲，心裡的算盤便打得比我這老頭還作響。」
說著，他又轉頭看來，對著王憂恨恨道：「你知道他為何不直接傳信給你嗎？」
「為何？」王憂靜待下文。
「因為那小子擔心你尚未凝氣回不了他的信，而他又不想付出讓你能夠回信的代價，所以便將傳音簡送到了長生院那邊，這樣一來，縱使你這邊回不了，長生院那頭也肯定會替你代勞。」
曹華佗憤然地搖了搖頭，同時轉動手中納戒，取出一盞玉白茶壺：「你這個師弟從中給評評理，你說縱觀整個修道界，有幾人能比你那師兄小氣？」
王憂聞言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我家師兄.……確實是有點小氣.……」
「呸！只是有一點兒嗎？」曹華佗不滿地打斷道：「這些年裡，宗門對他的月俸又不曾落下半分，他一介真我境更是不存在買丹煉器之花銷，怎麼可能連個好點的傳音簡都摸不出來！？」
說到這裡，他又頓了頓，畫風一轉道：「不過他對你倒是可以，竟然在你上山之時，給了你一百多顆靈石，不容易啊！鐵公雞竟然也有拔毛之時！」
要是這話被鍾禮聽見，恐怕要被氣得吐血三升！
老子連千壽丹都給他了，區區百塊靈石又算得了什麼？
要不是怕給那小子招禍，老子還能給的更多！
嘆聲過後，曹華佗從戒中又取出一方手掌大小的木盒。
打開盒蓋剎那，屋中頓時充斥一股濃郁的茶香。
只見他從木盒中捻起幾片茶葉投擲進茶壺中，又對著王憂吩咐道：「去，打桶水來。」
「在哪打？」初來乍到的，王憂還真不曾注意到哪裡能夠打水。
曹華佗轉頭努了努後方：「屋後有口井。」
王憂點頭，按著師父的指示，繞過竹樓，來到屋后。
這時他才發現，後院是花園般的布置，有六角小亭，有繽紛花草，甚至還有一座二人高的假山。
清晨雲霧自天而降，均勻地披在後院之中，一應景物映襯得此處彷彿是仙人居所般。
而師父話中的那口井，則位於小亭右側。
美景雖好，但王憂此刻並無暇觀賞，他連忙向著那口井走去……還未走至跟前，他忽然就「聞」到了一股莫名「芳香」。
這股香味極淡，淡得哪怕他用力地吸了幾口，也未使得香味濃郁上一分。
待走至井旁時，王憂頓時發現，這口井旁還殘餘著些許泥巴，零星地落在地面，看上去很是新鮮。
「難道這口井也是新打的？」
抱著疑惑的心態，他頓時探頭往井中一觀……
淡淡香氣中，王憂這才發現，井中的水竟然泛著藍色光芒！而且光滑得似是玉石的井壁上，也是泛著同樣的淺淺藍光，也不知是井水倒映，還是本身就帶著光芒。
「這口井還真奇怪。」他並未糾結這些，而是將井旁的水桶丟了下去，打了大半桶水上來。
「叮咚.……」
微微蕩漾間，井水竟在木桶壁上形成了掛壁現象，彷彿裡頭裝的不是水，而是油一般，一旦湧上來便落得極慢！
而隨著那桶水越來越離自己越來越近，王憂竟然產生了將這桶水一口喝下的離奇想法。
將這股莫名想法強行壓下后，他連忙提著水桶回到了屋中。
「師父，水來了！」
「嗯。」曹華佗接過水桶，從中虛空抓了一捧水球出來，投入面前芳香四溢的茶壺中，同時下巴努了努桌上的一方木盒，說道：
「沒事的時候，多泡些茶水喝，對你的修為增漲大有裨益。」
說話時，他手中忽然打出一道藍色火團，飛到玉白茶壺下方將其托起，隨著焰火涌動，茶壺中立刻傳來「咕咚」之音。
「知道了。」王憂掃了眼桌上木盒，便聞到：「師父，那口井是怎麼回事？裡頭的水為何是天藍色？」
「水？」曹華佗別有深意地瞥了眼王憂，輕笑道：「你覺得井中裝的真是水嗎？」
王憂搖搖頭：「不太像，倒是有點像油。」
煮茶間隙，屋中的茶香頓時就愈加濃郁起來，王憂同時竟發現自己體內的經脈中，又多了幾道精純靈氣！
好傢夥，自己啥都沒幹，體內的靈氣就蹭蹭往上漲，要是再吐納幾下那還了得？
「實話告訴你吧……」曹華佗手指一指，藍焰的火勢便小了許多，原本被蒸氣鼓得「叮咚」作響的壺蓋也消停下來。
「那口井中沒有一滴水，全都是精純無比的靈液。」
「啊！」王憂頓時大感意外，情不自禁地驚嘆道：「這麼屌？」
曹華佗聞言立刻瞪了眼他，目光中略有責怪：「修道之人最講究道心澄凈，怎可口出穢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