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回宗
當王憂丹田之中的所有靈氣全都變為紅色靈液的那一剎那,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算是成功築基了,可沒想到,這股寒流竟然在沒有靈氣存余的情況下,又攀附到丹田的界壁之上。
「這是在幹嘛?」
百思不得其解的王憂,愣愣地看著位於丹田最底部的藍色寒流如同氣旋一般,在自己的丹田之上緩緩轉動著。
隨著氣旋越轉越快,不僅將所有靈液一齊帶動,更在丹田最底部掛起一陣藍色旋風。
在這個瞬間,他只覺得一股鑽心寒冷通達全身,似乎寒流想要將他凍結一般。
但出於無奈,他也只能咬著牙齒死死忍著,望著藍色旋風月越轉越快,帶來的寒氣也越加深重.……
不消眨眼功夫,丹田的紅色界壁之上便凝結上一層如同白霜般的東西。
一時間,王憂內心中忽然升騰起一陣奇妙的感覺。
「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我的丹田似乎變得堅硬了許多?難道是我的錯覺嗎?」
由於現在條件不便,王憂雖有猜測但也無法證實,只能看著那股白霜漸漸地由白色轉為藍色……
看著看著,他竟發現那道原本宏大無比的藍色旋風,似乎慢了下來,體內的那股徹骨寒意也減輕不少!
再定睛一瞧,頓時察覺出藍色寒流似乎沖淡了許多,再不復先前那般濃郁。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令他驚奇的事情不僅如此,在他的眼皮底下,當丹田中的每一寸界壁都轉為藍色結晶狀的那一剎那,寒流所引起的藍色旋風立刻停止旋轉.……
儘管藍色寒流的體積數量看上去減少了許多許多,但這一小股寒流做完這些以後,便緩緩地升騰起來,往丹田的入口方向原路返回。
接著。
藍色寒流按照著靈氣周轉的方式,緩慢無比地在王憂體內運轉開來。
每至一處,王憂的那處經脈立刻結上一層淡藍色的結晶,藍色寒流也略微地減少一絲,那股籠罩在王憂身上的莫名寒意也減弱少許.……待寒流完全地運轉一個周天,來到頭頂百匯那一剎那,寒流的數量已經可以說接近全無!
此刻,王憂身上再也感覺不到寒冷。
他所能感到的,是一個全新的世界。
一股說不出來的通透感充盈在他身心之中,讓他整個人彷彿重塑血肉了一般輕盈無比,充滿活力。
「呼!」
正當他舒爽萬分地睜眼剎那,恰好迎上了清塵和尚的那張如沐春風的笑臉。
「挺好,恰好夠了,我先前還以為你不夠呢。」
此刻的王憂一邊回味著身上的舒泰感,一邊點頭應道:「確實剛剛好。」
清塵和尚點頭一笑:「恭喜你達成修道中人夢寐以求的天道築基,增添將近百載壽元。」
王憂一邊將自己的拳頭虛空握了握,感受著那股氣血十足的澎湃力量感,一邊緩緩搖頭,不以為然道:「同喜同喜。不過壽元什麼的於我而言並不是很重要,最重要的是,我現在覺得身上的力量似乎比先前強了不止百倍!」
說著,他虛空一吸,便將秋水劍從乾坤袋中攝取出來,緊緊地握在手中。
萬象劍訣!
隨著王憂再度調配丹田之中的靈氣縈繞在劍身上時,秋水劍上登時爆發出一股耀眼無比的奪目紅芒。
那是如同鮮血一般的紅色,紅得讓王憂都覺得心悸萬分。
若這一劍斬下去,會是怎樣的結果。
念及至此,王憂突然就想到了地灶房之中的那個九號草人,心想著回去一定先拿它試試手。
只是……自己雖然築基成功了,有靈石在手存活下去也不是問題,但……二十二年未免也有些太過熬人了吧.……
一想到這,築基所帶來的強烈喜悅感頓時被沖淡不少.……
清塵和尚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莞爾一笑道:「放心,破個小界對我而言簡直手到擒來。」
突聞這話,王憂大感詫異:「破戒?好端端的你這和尚想破什麼戒?」
該不會.……
這和尚成功築基一時難以壓抑心頭的喜悅之意,想找個地方發泄發泄?
他猛然間想到了這種可能,趕忙後退一大步,雙手捂在胸前,略有驚慌道:「和尚你冷靜點,我是個直男,真不搞基!」
「搞基?」
清塵和尚眉頭微皺,眼裡閃過一絲疑惑,雖不解其意但見王憂這副害怕模樣,立馬就反應過來,尷尬一笑道:「莫緊張,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先前想表達的是,我可以領著你破開天星淵的界壁,直接去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一聽這話,王憂這才鬆一口氣,瞪大了眼睛問道:「真的是任何地方嗎?」
和尚點點頭:「任何。」
「那好!」
王憂頓時喜出望外,應道:「你先領著我回仁德州一趟吧,我想回家看看爹媽。」
沒想到這話出口,和尚頓時連連搖頭:「這我雖然能夠做到,但我不能做。」
「為……」
王憂還未問完,便被他打斷道:「實不相瞞,我目前的情況也就比太初好上一絲,勉強領著你出去以後,恐怕不久便會真正地駕鶴西去,所以一旦將你強行地送到了仁德州,那時你再想來到知禮州.……」
「比登天還難。」
一聽這話,王憂心頭的喜悅感登時消散一空。
儘管他知道和尚的意思,但先前的喜悅來得太過美妙,猛然幻滅終究還是會有失落感。
但現在也不是抱怨的時候,只能微微點頭說道:「那好吧,我不去仁德州了,直接回凌楚宗吧。」
和尚點點頭,便抬起手,正要落在王憂肩膀上.……
王憂卻突然出聲:「前輩,天星淵外情況如何?」
滿目瘡痍的淵內無人存活這是不用想的,那碎石堆積的淵外呢?
回頭望去,儘管相距極其遠,但王憂還是一眼便清晰地瞧見那處谷口,依舊碎石如山,這裡的天搖地動般的動靜,似乎沒有讓那裡動搖哪怕一分。
清塵和尚順著王憂的方向看去,同時問道:「你問的是淵外那幾名元嬰境的修士嗎?」
「你看見他們了?」
回過頭去,王憂立刻看見和尚那雙縈繞著淡淡金芒的眼眸。
目光深邃,似能一眼萬年。
和尚點點頭,面無表情地說道:「那幾人表情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正拿各自本領猛烈地轟擊著結界入口。」
王憂登時眼睛瞪圓,問道:「你是說……他們沒事?」
和尚收回目光看向王憂,應道:「一共六人,全都沒有什麼大礙,只是靈氣損耗了不少而已。」
說著,他又搖頭一笑,無奈道:「何必呢?暗月他親手封的此界,以那幾人的本領哪怕在外頭不間斷地轟擊萬年,也只能是無濟於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王憂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裡的大石頭總算是穩穩落下。
此番天星淵之行,損失未免也太過沉重了,他實在是不想再失去李賀這個可愛的長輩。
這時,和尚見他這副模樣,不禁問道:「要不.……我把你送到那裡去?」
「不可!」王憂想都不用想,斷然制止道。
無論如何,貿然出現在那些元嬰大修的視線里都不是一件好事,不然到時自己是跟著李賀回凌楚,還是乘鶴去雲夢?
顯然,去雲夢不是他的心思。
如此一來,與此讓王牧野活著,還不如讓他悄然死去。
看著遠處聳立上天的石山,王憂輕輕一嘆:「直接去凌楚吧。」
「好!」
和尚再不多言,當即就把自己的右手,輕輕地搭在王憂的肩膀之上,接著,他攬著王憂,輕飄飄地往前踏出了一步.……
剎那間,王憂頓感一陣強烈的暈眩之意襲上腦海,接著便是眼前突然一黑。
漆黑、安靜、以及窒息。
一股腦地涌到王憂面前。
眼不能見物,耳朵里沒有任何聲音,口鼻皆不能呼氣,胃裡還如同翻江倒海。
一時間,王憂頓感整個人渾身上下沒一處是好受的!
不過,好在這種窒息的黑暗並未持續多久,只是幾息,眼前便刺入了一抹強烈光亮。
拭去眼角被強光照射所留下的淚水,王憂看向眼前……
白玉牌樓,青石廣場,百丈高台,連綿山脈一線天。
這不就是凌楚宗嗎?
就在他整個人大感驚奇之意,耳畔便傳來和尚的說話聲。
「和尚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所以就不在此多做停留了,還得趁著最後一口氣,將這小子送回摩柯。」
正說著,清塵和尚忽然抬頭,目光似看向遠處之上的高空,同時說道:「正好,你們宗有長輩似察覺到了什麼,正動身趕往這裡。」
順著他所觀的方向看去,那裡只有碧藍澄空,以及朵朵白雲。
雖未看見人影,但王憂還是對著和尚彎腰拱手,鄭重說道:「前輩恩德,晚輩自當銘記於心。」
和尚莞爾一笑,輕拍了下他的背上,說道:「好了,這些不重要。既然知曉了你是星尊的那關鍵一手,我自當沒有放任不管的道理。」
將王憂扶起以後,他又溫和一笑:「銘記還不如與這和尚做一場真朋友,那時對他也好,對你也更好。」
正說著,和尚身後的空氣忽然如同水波般蕩漾起來,接著便出現一個橢圓形的漆黑黑洞。
只見他沖著王憂擺了擺手,便後退一步,神情淡定地退入黑洞之中。
「下次再會。」
話音還未落下,黑洞便猛然一縮,王憂的底線里,除了蜿蜒階梯,再無和尚蹤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