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你看我敢不敢殺你
「肅靜!」
真巧!
早不肅靜,晚不肅靜,偏偏我一還手你就肅靜上了。
王憂縱使心中不滿,但也只能恨恨地用秋水杵在地面。
而那髯漢則是咧嘴一笑,臉上儘是一副得意神情。
森林中,所有修士全都站起身來,望著同一個方向,靜靜地等候著玄墨道人的發言。
很快,「嗖嗖」涼風之中,再度傳來玄墨道人的悠揚聲音。
「此番百宗大會的名次順序,只有一個判決標準。」
「那便是……」
雖不見其人,但響亮的聲音穿梭於茂密森林中,使得每一處角落都能清晰聽見。
「誰拿到的銘牌越多,則他的名次也就越高。」
銘牌?
頓時,四周所有修士都驚呼一聲,似乎都沒有預料到今年的規矩似乎變成這樣了。
往年不都是通過比斗來決定名次嗎?
王憂也是眉頭一皺。
萬萬沒想到,大會的規則竟然這樣奇特,他原本還以為要通過擂台對決的方式來決定勝負歸屬。
停頓幾息后,玄墨道友的悠揚聲音繼續說道:
「至於如何拿到銘牌,你們是互相搶奪也好,亦或是贈與也罷,老夫對此不作出任何限制。」
「但是,有幾點我可以提醒你們。」
「一旦老夫說出『大會』開始剎那,這個森林的邊緣便會亮起一道結界。」
王憂聞言不由看向遠方,但是除了灌木草叢以外,並沒有發現任何結界的痕迹。
他周圍的一眾修士們,目光也是四處尋找,但同樣是一無所獲。
「大家不必驚慌,這道結界並不會對你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是.……」
「如果沒有必要的話,老夫還是奉勸你們,離結界的界壁越遠越好。因為無論是誰,一旦被界壁碰觸到,都立刻會被結界排斥出森林之中。」
「如此一來,那人也就隨之失去比試資格,再也不能踏入森林一步,而屬於他的那塊銘牌,則會直接出現在位於森林正中間的石台之中。」
此話一出,頓時引得一干修士們側目連連,一雙雙灼熱的雙目,似乎能洞穿層層樹木直接望見森林深處的石台一般。
但王憂卻截然不同,仍是怔怔地望著來時方向,心裡頭悶悶的,像是被籠上了一層薄紗般。
不知怎麼,他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但具體哪裡,他又說不上來。
「好了,你們稍加準備一會,一炷香后大會便正式開始。」
話音落下。
四周人眾隨即行動如風,爭先恐後地往森林深處飛跑而去,彷彿跑得第一名便能直接奪魁一般。
僅是眨眼間,森林邊緣就只剩下王憂在內的寥寥四人,其中就有那名先前沖王憂出手的墨眉髯漢。
另外兩人一男一女,分別站於王憂左右兩側,皆是一副年輕模樣。
男子身形修長,高鼻鳳眼,滿頭烏髮整齊地束在腦後,恍若一副俊朗的書生模樣,只不過,他那雙眼眸正死死盯在王憂身上,目中似帶些隱隱敵意。
女子則是身著獸皮,兩隻泛著油亮的黝黑右臂裸Lu在外,交叉於胸前,正一臉警惕地望著外間方向。
與此同時,王憂似是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不由收回目光,往左側看去……
書生立刻轉動頭顱,裝作無事地看向別處。
但是,在他轉頭一瞬,王憂還是從他的眼眸中捕捉到了些許敵意,不由心頭一愣,暗自詫異道:這好端端的,自己還沒動作呢,怎麼就平白無故地多出一名敵人?
難道?
王憂疑惑地看向旁邊不遠處的濃眉髯漢,隨即發現對方也在死死盯住自己,虎目中的敵意沒有隱藏半分。
這個虎背熊腰,那個瘦若竹竿,一個粗狂醜陋,一個文質彬彬,無論橫著看還是豎著看,他倆也不像一夥的啊。
哎,倆神經病。
既然大會還未開始,王憂暫時懶得搭理他們,搖頭一嘆后,便要往森林中去,準備尋一處「狩獵」的上好場所。
倏忽間,目光卻掃見那名獸皮少女的怪異動作。
頭顱上下左右不停轉動,似在看些什麼,眼神也是飄忽不定,鼻翼還在不停抽吸.……
像極了一隻尋找食物的狗。
一時間,王憂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疑惑,沖著女修好奇問道:「你在找什麼?」
獸皮女修微微搖頭,也不看王憂,一邊抽動著鼻子,一邊皺眉說道:「那裡的氣息,似乎一直蔓延到了森林深處。」
氣息?
「什麼氣息?」王憂也學著對方模樣,狠吸幾口空氣后,卻並沒有聞到任何氣味,但是心裡頭不知怎麼卻有些惴惴不安。
女修再度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那道強大氣息的起源,便是這個森林的最外圍。」
外圍。
蔓延到深處。
王憂陡然瞳孔一縮,好像想明白了什麼,但思緒還未理清,便聞得一聲悠揚聲音響徹森林。
「開始!」
一聲落下,四人立刻動了起來。
墨眉髯漢踏著沉重步伐,手裡拖著黑色巨斧,直衝王憂而來。
「嗤嗤!」
正當斧刃拖在滿是落葉的地面劃出一道深深溝壑之際,書生卻後退幾步,果斷走入森林中,而那名女修則如同化身叢林豹一般,雙掌撐地,四肢輕輕一躍便消失於灌木之中。
沒有了旁人的窺伺,王憂再無任何束縛,握緊秋水便要讓這名不知死活的髯漢,知曉知曉馬王爺是長著三隻眼的。
三步。
兩步。
一步。
王憂嘴角一揚,秋水也隨之一同揚起.……
就在這時,耳畔忽然響起玄墨道人的聲音。
「對了。老夫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忘了告知你們了。」
「鏘!」
斧劍相交,頓時在空中炸開一記明亮火花,一股犀利氣浪也隨之爆發,吹得地上殘枝落葉如雪般亂舞。
爾後。
王憂架著劍鋒紋絲不動,而莽漢則拿著那柄一人高的重斧連退不止……
「嚓嚓嚓嚓.……」
凌亂的步伐頓時踩得殘葉與泥土紛飛。
最終。
莽漢「咚」的一聲撞在三人環抱的巨樹之上,這才悶哼一聲,停下步伐。
就這?
望著對方紙白的臉,以及嘴角正蜿蜒淌下的一行猩紅,再配上那張寫滿不服的神情,王憂拍去額前落葉,不禁輕笑一聲。
「要打待會再打,先聽聽玄墨前輩要說什麼。」
髯漢雖目光血紅,吭哧喘氣,但重咳幾下后終究還是沒有動作.…… ……
與此同時,玄墨道人的聲音隨著微風一起,徐徐傳來。
「那一點便是,誰若拿到屬於落星宗王牧野的那塊銘牌,可抵十倍之數。」
話音落下剎那。
森林中忽然爆發出陣陣驚呼,有遠有近,頓時驚得林中鳥雀橫飛。
這還不算,玄墨道人又補充道:「此人,便是王牧野。」
說話間,原本萬里無雲的澄凈蒼穹忽然風雲變色,不知從哪兒飄來許多七色雲彩,聚在一起翻雲滾動,雜糅匯合……
眨眼功夫,雲彩便以天穹為幕,活靈活現地勾勒出一幅巨大影像,籠罩在整個齊天森林之上方。
立刻。
森林中所有修士都反應過來,先前於邊緣地帶所見到的年輕後生,不就是玄墨道人口中的王牧野嗎?
乖乖,這一個年輕後生,竟然能抵十個銘牌?
於是,立刻就有人反應過來,怪不得先前那名髯漢不說二話便要拿下王牧野,原來是想佔得先機!
而後,明白過來的眾人也不再向森林中心靠近,而是立刻調轉船頭,直逼外圍而去!
與來時的速度相比,一干人眾回去的速度更是迅疾如電,像是生怕王憂被他人搶先一步一般.…… ……
此刻。
王憂怔怔地望著懸在天穹中自己的浩瀚畫像,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怎麼好端端的又沒幹什麼,自己的身價為何就比別人高上十倍了呢?
若是放在地球上,王憂樂都樂不及,但是,在這齊天森林裡,十倍身價顯然不是一件值得吹噓炫耀的事情,而是一道實實在在的催命符。
倏忽間,王憂像是有所感一般,也不再看天穹,而是低頭看向不遠處跌坐在地的髯漢,疑惑問道:「你是不是在進來之前,就已經知道這事了?」
「憑多廢話。」髯漢狠啐一口,噴出一口猩紅唾沫砸在地上,獰笑道:「知道怎樣,不知又如何?」
王憂的指尖在秋水劍鋒上輕掠而過,靈氣也隨之運轉而來,他平靜地望著髯漢,輕聲說道:「知道的話,我說不定會讓你多呆一會。如果不知道嘛.……」
秋水如游龍一般在王憂身前舞到身後,綻放出奪目銀花。
「可能你以後就沒機會說話了。」
不大的聲音傳到髯漢耳朵里,卻如同陰間煉獄吹來的寒風一般,登時引得他心頭一顫。
他咽了口腥甜唾沫,強行定了定神,故作鎮定道:「家師乃渡虛宮宮主,我還真就不說了,你敢拿我怎樣?」
「公主?」王憂挑眉一笑,不以為然道:「哪怕你有國王親爹.……」
說著,他丹田中靈氣暴動,靈風步法運轉如飛,三息之間便橫跨數十丈的距離來到髯漢面前。
「你看我敢不敢殺你。」
說話時,髯漢的墨色長須被凌厲氣流吹得如同鋼針一般往後扎去,還未落下,秋水劍便如同電光一般,已經架在髯漢的脖頸之上。
「知道,還是不知道。」王憂手上加上一絲氣力,秋水便不費吹灰之力破開對方護身鐵甲,嵌進黝黑的表皮之中。
猩紅血液順著肌肉分明的脖頸緩緩淌下,沒入鐵甲之中消失不見。
髯漢面如霜白,顯然沒有預料到王憂的實力竟然恐怖如斯,他甚至都來不及反應,就已經成了對方砧板上的魚肉。
而且很顯然,對方可能還未盡全力。
脖間的輕微痛楚正提醒著他,要是再不說的話,自己頸上頭顱可能馬上就要在這滿是殘葉的地面滾動一番。
形勢比人強。
權衡再三以後,他終究還是咬牙說道:「知道。」
王憂心裡咯噔一響,皺眉喝道:「仔細說來!」
髯漢苦笑一聲,重嘆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