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突入起來的莫名殺機
半晌過後,王憂再才整理好心緒,對著劉伯的背影問道:」前輩,您說的百宗大會又是怎麼一回事」
老者右腿一蹺,頭也不回地答道:「難道你那長輩送你來時,就沒跟你說起這些嗎?」
「沒有。」王憂苦笑一聲,如實答道。
「奇怪,既然要送你來,為何又沒有跟你說明這些呢?」劉伯疑惑地問過頭,皺眉望著王憂:「莫非是怕與你說明其中風險過後,你不太肯來?」
「誰知道呢?」王憂無奈地聳了聳肩頭,反正這會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乾脆就把手中碗筷放下,專心交談。
「好吧。」劉伯面有不解地點點頭,但還是如實說道:「所謂的『百宗大會』,便是世間除去天宗以外的所有宗門,無論大小都會派出一名將要築基的弟子,彙集於雲夢宗參加一場浩大比斗。」
說到這,劉伯頓了頓,輕微咳嗽兩聲以後,再才接著說道:「只有這場比試的奪魁者,才會得到前往天星淵築基的最後一個名額。」
王憂面色一呆,喃喃說道:「您的意思是,我不禁要去雲夢宗參加一場比斗,還得奪魁以後才能有資格前往天星淵築基?」
劉伯緩緩地搖了搖頭,否認道:「不是一場,而是很多場。」
「很多場?」王憂喉結滾動,「咕咚」一響,愕然道:「那得打到什麼時候去?要是再打上幾天,天星淵不就開放了嗎?萬一錯過怎麼辦?」
老者啞然一笑,別有深意地望了一眼王憂:「你這小娃還真是風趣得緊,你都知道天星淵開放將近,那麼其他人會不知道嗎?」
「所以?」王憂眼巴巴地望著劉伯,內心中忽然泛起一絲「不詳」的預感。
只見劉伯輕撫白須,沙啞說道:「所以,接下來你將面對的戰鬥,都是一場接一場的。」
車輪戰?
王憂頓感頭大:「中間不休息嗎?」
老者微微搖頭:「允許你調息盞茶功夫,不過這點時間完全可以算作不休息。」
說罷,他又補充一句:「放心,人人都是這樣,沒有任何差別,你若是挺不住了,別人想必也是強弩之末。」
聽見這話,王憂無奈一笑道:「怎麼聽起來跟個修羅場似的。」
「這話你說對嘍。」劉伯臉上忽的一笑,「天宗內,『安逸』二字輕而易舉便可獲得,而我們這些小門小道想都不敢想那兩個字,光是要想在這夾縫中生存,就需要我們自己咬著牙齒,一拳一腳打拚出來。」
說罷,他悠悠起身,將托盤雙手托起,往屋外蹣跚走去。
「走嘍,好生休息,明天你還得趕一天路。」
「吱呀」一聲,房門被劉伯順手關上。
不知不覺間,太陽已經完全落山,原本幽靜的房間里,隨著老人一離去,頓時再度陷入死一般寂靜。
王憂點燃了桌上油燈以後,也無可干,只好褪去鞋襪,坐在床上開始吐納起來……
但是,沒過多久,他立刻又停止了修鍊。
原因很簡單。
這個地方的靈氣,恐怕還比不得凌楚宗的半山腰,吐納了半天也沒吸入多少,簡直是浪費時間。
「哎,這也太無聊了!」王憂興趣缺缺地躺在床上,萬般無奈之下,只能準備夜會周公……
就在這時。
安靜的屋外,忽然響起了一陣極其微弱的說話聲。
第一時間,王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直至說話聲越來越近,他再才敢確認真的有人。
剎那間,百無聊賴的王憂立刻來了興趣,連忙起身走至窗前,看向說話方向。
借著朦朧月光,隱隱可見一大撥人群正從平台那邊,往這裡走來。
看著看著,王憂頓時就發現了一絲異樣,不禁自語道:
「怎麼這些人走路腳後跟一直在地上磨啊?」
隨著人群越走越近,那種靴子在地面上摩擦的聲音也就越來越響。
「刺啦.……」
「刺啦.……」
「刺啦.……」
若不是人群中偶爾傳來幾道說話聲音,王憂還真不敢確定這群人究竟是人是鬼!
待人群快要靠近時,他趕緊關上窗戶,以免自己被他人看見。
不一會,「刺啦」聲就來到王憂門外……
「刺啦.……」
一個人影走過去了,兩個人影過去了,三個.……
忽然。
一個人影忽然停在王憂門前。
「誒,李師兄……怎麼這間房裡燈還是亮的,難道裡面住人了?」
說話人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的,彷彿十天八天沒有吃上飯一般。
回答他的,亦是一股精神萎靡的腔調:「你管他作甚,白天幹活幹得還不夠累是吧?」
「累得我都快斷氣了還不累呢?哎,我也就隨口一問。」
話音落下,「刺啦」聲便再度響起。
爾後。
在一道道關門聲響起以後,四周立刻再度陷入一片安靜.……
接著,不到幾息,卻又「沸騰」起來。
「呼……」
「呼……」
似是打雷般的呼嚕聲,只是一會便在王憂耳畔此起彼伏,一方剛「唱罷」,一方又登台,好不熱鬧。
四周響亮聲響,讓王憂立刻想起了地灶房那些師兄睡覺時的響動,不禁啞然一笑:
「哎,真是讓人懷念.……」
但是,感慨之餘,王憂心中也泛起另外一種滋味。
原來,這些小宗門裡的弟子,竟然是如此辛苦勞累。
嘆息一聲過後,王憂便吹滅了桌上的蠟燭,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
不知過了多久,王憂模模糊糊間,似是聽見了一陣風聲。
起初他還未曾在意,但是漸漸地,那股風聲愈來愈近,最終好像停在了頭頂上方。
他連忙睜眼,看向外間。
天色朦朧。
接著,耳畔忽然傳來一道很是輕微的悶悶聲響,像是什麼東西落在地面一般。
奇怪。
大清早的,這是怎麼回事?
疑惑間,王憂不禁穿上鞋襪,起身將窗戶推開一道細縫.……
剎那間,他頓時看見劉宗主正往自己這邊走來!
「是他?」王憂眉頭一皺,心裡嘀咕著這大清早的,劉宗主這是去了哪裡?
就在這時。
「咚咚。」
一道輕微的敲門聲從外間傳來。
「牧野.……」
王憂連忙一邊整理衣冠,一邊小聲應道:「我在。」
「嗯,那就好。」劉宗主低聲應道:「收拾好東西,我們立馬趕往雲夢宗。」
昨夜王憂便將所有東西收拾整齊,此刻並不需要整理什麼,隨即就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咱們走吧。」
劉宗主眨了眨眼,並未馬上動作,而是滿臉鄭重地對著王憂說道:「不管你願不願意,但是,從此刻起到再到你進去天星淵之前的這段時間裡,你必須喊我師父,知道嗎?」
王憂立刻眉頭一皺,心裡很是抗拒,但細想過後,只得微微點頭,輕嘆道:「知道了。」
「師……師父。」
劉宗主點頭一笑,這才從袖中掏出一葉尺許大小的扁舟,拋至空中.……
待一道金芒閃過以後,扁舟立刻漲為三丈大小。
「別動!」劉宗主囑咐一聲后,右手便如同鐵爪一般,牢牢地抓在王憂肩上,帶著他一躍而起,穩穩落于飛舟之中。
這時。
劉宗主鬆開了手,一邊自顧自得走向船首方向,一邊說道:「一會飛遁時切莫起身,以免被罡風吹落,徒增麻煩。」
王憂點點頭,立刻坐下身來,沖著他的背影問道:「咱……師父,咱們什麼時候能到雲夢宗?」
劉宗主頭也不回,穩穩地坐於船首,悠然說道:「最晚日落之前。」
聞言至此,王憂不禁看向東方。
此刻,天色還是蒙蒙亮,太陽都未曾出山。
王憂見狀,不禁心道,乖乖,日落之前能到?這有多遠?
思緒間,扁舟「唰」的一下驀然升空,恍惚間便已升至雲彩上方。
身下扁舟雖不起眼,但是漸漸的,王憂也能感覺出這葉扁舟,與先前自己在宗門見過的那些,似乎不太一樣。
不僅是遁速遠超那些,而且飛遁時哪怕速度極快,迎面吹來的風也是極為柔和且溫暖,恍若春風拂面一般。
望著紅日初生,感受著微風輕拂,一時間,王憂略顯焦急的心情也被放緩許多。
白雲紅土,秀麗山河,繁華人世,茂密森林,蠻荒沙漠,盡在腳底一一掠過。
漸漸的,王憂趴在船舷上,望著腳下風景,思緒不禁飄向很遠的遠方。
雲夢宗,這個世間「暫時」的第一天宗,會是怎樣的波瀾壯闊?
就在日上中天之時,王憂忽然發現小舟的遁速似乎慢了下來,高度也越來越低,而腳下卻是一片毫無人煙的茂密叢林,他不由抬頭望向船首處:「師父,咱們到了嗎?」
劉宗主擺了擺頭:「才走了一半。」
「那你為何突然降速?」王憂皺眉不解地問道,心裡頭也不禁升騰起一陣緊張之感.……
這老頭,該不會是想在這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把自己怎麼樣吧?
就在他悄悄地將右手探向胸前之際,劉宗主瞥了他一眼,平靜說道:「慌什麼,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我這是看天色不早.……」
說著,他突然話語一停,面色一變,死死地盯住王憂方向.……
接著,他那滿是皺紋的右手猛地一揚.……
「呼呼呼!」
高速旋轉的光球,頓時在四周颳起一陣無比迅猛的疾風,吹得王憂坐都坐不穩,甚至險些被吹落船下!
但他依然不敢放鬆警惕,更不敢用手扶著船舷。
因為,劉宗主的話雖是那麼說,但他那雙老邁的昏黃雙目中,殺意卻是絲毫不曾掩飾!
一時間,四周的溫度似乎驟然降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