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十成十的秋水
「確實是長生院。」
諸葛月凱點頭附和道:「自打你開始練劍,長生院那邊便連夜送來了大量食材,再等你開始與靳九對練那天起,更是每天都會有人送來許多食材。」
聽見這話。
王憂先是大為感動,但是細細想來以後,立刻生出一股怪異之感。
這一切,未免也太自然而然了吧
自然得彷彿有人在自己身邊窺探一般,越是這麼想,王憂就越覺得心底發寒!
就在這時,他腦海中忽的響起一道空靈聲音:
「不就是被人神識鎖定了嗎,又不是第一天這樣,你慌啥?」
王憂聞言頓時一愣,閉眼心道:「你這話的意思是……」
太初道:「是的,從你第一天入宗起,便一直有一道還算強大的神識籠罩在你周圍。不過你放心,那道神識應該並無惡意。」
「強大的神識?」
王憂心中劇烈一抖,警兆大生道:「你從哪兒看出那人沒有惡意?」
太初嗤笑一聲:「你都入宗倆月了,不是屁事沒有嗎?」
「那人若真想殺你,恐怕只需動動念頭,你便會爆體而亡。」
「好吧……」
雖有這話,王憂卻仍是覺得十分不自在。
這時。
耳畔傳來諸葛師兄關切話語:「小師弟,你這是怎麼了,為何露出這般怪異面容,難道哪兒不舒服?」
王憂隨即睜眼,微微搖頭道:「沒……沒啥。」
「對了,大師兄,我們先前說到哪兒了?」
說話時,王憂不由掃了一周練功房,除去雨雲沉沉、寒風四起外,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諸葛月凱愣了少許,下意識地接道:「這才多大會,你怎麼就忘了呢?」
王憂深呼口氣道:「先前想起某些事,突然走神了。」
「哦。」諸葛月凱皺眉應道:「先前咱倆說到長生院給你加餐這事上。」
王憂點點頭:「我現在心裡頭有些亂,也就不轉彎抹角了。這塊靈石大師兄你還是拿著吧……」
說著,他側頭看向已是沉默了有一會的靳九,鄭重道:「靳師兄,我希望你能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繼續與我對練。」
這話出口時,王憂望著面色淡然的靳師兄,心中萬分忐忑。
因為,他知道對練實在是一件特別麻煩的事情,不僅靈氣消耗巨大,而且人也吃虧。
但是,對練卻能讓實力大幅提升。
只見靳九面色平靜地點頭應道:
「好。」
王憂面容一滯,不敢置信地問道:「師……師兄,你就這麼答應我了????」
聽見這話,靳九反而露出疑惑面容,道:「有哪裡不對嗎?有人出錢幫我加餐,還要做我的磨劍石,這種好事我為什麼要拒絕呢?」
「呵!老九,以前我咋沒看出你的反應速度這麼快?我這邊靈石都還沒收下,你那邊就這般肯定這塊靈石是為給你加餐而出?」諸葛月凱似笑非笑地打趣道。
靳九目光一轉,看向諸葛月凱,輕笑道:「若非如此,難道這塊靈石是打賞師兄你手藝好嗎?」
「為什麼不能?」諸葛月凱白了一眼靳九后,又拿起靈石,捧在手心中哈了口氣,而後又拿起袖子在靈石表面上狠擦幾下。
靈石晶瑩剔透,藍芒閃閃,煞是好看。
「哎,都多少年沒見過這種極品貨色了。」諸葛月凱一臉感慨地說道。
見此場景,王憂不禁搖頭一笑,打趣道:「不就是塊靈石嗎,瞧給你稀罕的。」
說著,他從儲物袋中一手取出一塊靈石,遞向大師兄道:「這兩塊靈石,就當師弟我孝敬你的。」
「使不得,使不得!」諸葛月凱登時將手中靈石收入懷中,又起身後退一大步,道:「你先前才說秋水劍損耗巨大,我怎麼能要你的靈石呢?」
王憂撓撓頭,咧嘴笑道:「師兄放心,我這裡多得是靈石。」
諸葛月凱頭擺得跟個撥浪鼓似的,臉上肥肉甩來又甩去:「靈石再多,我也不要。」
說著,他話鋒一轉,露出一副莫名笑容,接著說道:「等你從天星淵回來,那時再孝敬也不遲。」
「別啊,師兄你是不是嫌少?」
說話時,王憂面上帶笑,可心中卻是輕輕一嘆,能否從天星淵活著回來,自己實在是沒有太多底氣。
「別別別。」
諸葛月凱連連擺手,擺出一副打死我都不要的態勢,一邊轉身一邊說道:「時候不早了,我該叫那些傢伙們起來幹活了,你倆聊著,你倆聊著……」
望著諸葛師兄腳步匆匆的模樣,王憂不禁笑嘆一聲,只好順手取出秋水,又取出幾塊靈石,一一在劍身上陳列開來。
剎時間,秋水劍上藍光大方,一閃一滅間,頓時掩下了房間中的所有燭火光芒。
靳九也不禁湊上前仔細觀望,問道:
「這便是你先前所說的『充能』?」
王憂點點頭,感慨道:「這柄劍那可是「燒油」的祖宗,充滿一次起碼要二十多塊靈石。」
「燒油的祖宗?」
靳九眉頭皺起,不禁問道:「哪來的油?」
「嘿嘿……一時口誤,一時口誤……」王憂乾笑兩聲,連連擺手道:「我的意思是,這柄劍對於靈石的耗費未免也太過巨大了。」
靳九一邊埋頭賞劍,一邊沉聲應道:「靈氣越是耗費得多,越能說明它的威力小不到哪裡去。」
說罷,他忽的抬頭,目中現出莫名興奮之色:「小師弟,要不待會秋水劍充能好了,你斬我一劍?」
「啥!?」王憂登時一驚,有些轉不過彎來。
這是什麼要求?
前腳才肯定秋水劍威力不凡,後腳就要自己斬他一劍?
狂妄?還是無知?還是自信?
這時。
靳九眼中興奮完全不減,竟起身說道:「都說秋水劍威力超凡,我還是很想看看,已經重鑄為靈器級別的它究竟如何超凡。」
王憂本想直接拒絕,但望著師兄鬥志昂揚的雙眼,不禁苦笑一聲:「要不這樣,待會我先拿那個四號草人試試水,到時師兄你視其具體狀況,再言其他如何?」
「也成。」靳九握緊雙拳,興奮點頭道。
哎……真搞不懂你怎麼這麼興奮。
王憂頗感無奈地搖搖頭,也站起身,從儲物袋中取出無鋒劍,指了指地上藍光閃閃的秋水道:
「時間緊迫,這充能不是三言兩語的事,咱們還是邊打邊等吧。」
靳九微微點頭,從身後拔出三尺青鋒后,便率先往房間中央而去。
王憂連忙緊隨其後。
爾後。
練功房內頓時響起呼喝連連,寒光閃爍間,犀利無匹的劍氣在房間中肆意縱橫……
……
約摸盞茶功夫過後,正當二人激戰正酣之時,本處於上風的王憂忽的停手,大聲呼喝道:「師兄且慢!」
靳九連忙止住反攻的劍招,皺眉問道:「怎麼?」
說話時,兩行水漬順著他滿是汗珠的黝黑面龐,直直往下淌落。
王憂用嘴努了努房間一角,正是二人來時方向。
「那邊都沒有光了,想必是靈石中的靈氣已經消耗殆盡,我先去更換一批。」
靳九聞言這才往向王憂所指方向,這才發現秋水劍那邊,已是毫無亮光……
劍身上,先前那幾顆光芒閃耀的靈石,此刻恍若尋常石頭般,黯淡無光。
「你去吧。」靳九劍尖杵地,平靜說道。
王憂嗯了一聲,將無鋒劍收好以後,便向秋水那邊快步走去。
這時。
望著師弟迅疾的背影,靳九不由在內心深處嘆了口氣。
沒想到,剛才小師弟竟然能在那般激烈的狀況下,表面上輕描淡寫也就罷了,竟然還有閑暇顧及遠處靈石。
而自己哪怕是全身貫注,才堪堪做到防守得當。
念及至此,靳九忽然覺得心中意有些難平。
這才半月不到,王憂便能有如此進步!
而自己呢?
風吹雨灑,經年不斷,整整十年有餘,才有今日之實力。
原本還以為自己於凝氣境內罕有敵手……
可笑!
萬千思緒,末了終成一道嘆息。
「哎……」
這時。
王憂正好返回靳師兄跟前,恰好聽見那聲嘆息,不由疑惑問道:「靳師兄為何嘆氣,莫非想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
「沒。」
靳九微微搖頭,右手一抬,便將長劍「嘣」的一聲,從地板中抽出,望著王憂音調猛地一高,道:「再來!」
王憂點頭一笑:「來就來!」
……
歷經四次打打停停以後,王憂的神識忽感秋水劍中已是充滿靈氣,他連忙停下手中劍,興奮道:「充滿了!」
靳九聞言連忙停止揮斬,不禁側頭望去……
正當這時。
一股無比駭人的恐怖氣息,恰好直衝靳九面門而來。
他忽然覺得,牆邊彷彿並不是一柄秋水,而是一頭茹毛飲血的上古凶獸!
但是。
一眼望去,寂靜無聲的牆邊,只有一汪深藍靜靜躺在地面。
忽的。
原本平和的藍芒忽的一抖,一聲細弱蚊蠅的「嗡」響過後,靳九隻覺得眼前猶如點亮了一輪藍色太陽般……
疼!
心中大感不妙的靳九,連忙抬起衣袖阻在面前。
然而。
他動作雖是極快,但雙眼還是猶如被針扎一般,淚水四溢劇烈生疼。
哪怕靳九此刻已是閉上雙眼,藍芒依然在他眼前殘留下的一輪黑色陰影……
這……便是秋水嗎?
此刻,他抬起的手臂正在不可抑制地微微輕顫,四肢百骸更是僵硬無比。
就在這時。
他的耳畔忽然傳來一道關切聲:「靳師兄,你沒事吧?」
不知為何。
王憂問話之後,靳九眼中的劇烈疼痛感,忽然就消散一空!
這是怎麼回事?
靳九並未著急答覆,先是抬袖拭去眼角殘留的淚水后,再才問道:「難道你剛剛沒有看見秋水劍上爆發出的光芒嗎?」
「有啊。」
靳九眨了眨淚眼朦朧的雙眸,這才看清王憂那張全然無礙且滿是疑惑的臉。
「不就是有點亮嗎,怎麼把你搞成這副模樣?」
「僅僅是『有點』亮!?」靳九音調猛地一高。
他不禁小心翼翼地轉頭又匆匆一瞥。
這一眼下去,秋水劍雖依然光芒奪目,但與先前相較卻柔和了太多太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