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莫提
靳師兄會怎樣教自己呢?
王憂一邊盤腿端坐床上,看著窗外月色,一邊聯想著明天場景……
是手把手的從基本功教起,還是直接與自己實戰對練呢?
若是實戰對練……
念及至此,王憂心裡頓時有些沒底,心道靳師兄的劍那麼快,自己又該如何招架?
思忖了片刻后,王憂輕微搖頭,講這個想法甩到九霄雲外,自嘲笑道:
「哎……想這作甚!輸給靳師兄又不算啥」
而後,他定了定神,開始專心打坐起來……
神識內視后,王憂發現這一天下來,自己雖有損耗,但對於自身龐大的丹田而言,被消耗靈氣的數量足以忽略不計……
此刻的丹田中,仍被紅色靈氣充斥大半。
而自身經脈中,尚存著部分靈氣還未運轉。
就在這時。
王憂突然發現,除開先前太初留下的紅色靈氣以外,經脈中竟然還多出了一些五顏六色的靈氣……
數量雖少,但來得蹊蹺莫名。
哪來的呢?
王憂一時心生疑惑,不過片刻間就回想起諸葛師兄先前說過,地灶房裡的飯菜不僅僅是果腹之用,更是純粹靈氣。
於是,王憂立刻嘗試著這一小團「新來的」靈氣,往丹田中緩緩運轉……
直到這一團靈氣平穩緩慢地進入丹田,王憂這才輕鬆許多……
然而,就在這時。
彩色靈氣剛一進入丹田,赤紅靈氣立刻開始躁動不安,彷彿一頭雄獅的領地被侵佔般,紛紛往赤紅靈氣奔涌而去。
而後,在王憂的感應中,彩色靈氣頓時寡不敵眾,如同被抽絲剝繭般被赤紅靈氣重組吸收。
不過眨眼功夫,那團彩色靈氣就消失……不,同化殆盡。
然後,赤紅靈氣再才平靜下來。
整個過程,不過匆匆一瞬,但王憂卻心知肚明。
經過同化后的那一團彩色靈氣,竟然差點就完全抵消了先前的靈氣消耗!
「乖乖,這還僅僅只是一頓飯!!!要是再多吃個兩頓……」
王憂這才明白,為什麼地灶房的師兄近乎人人都胖得跟個小山丘似的……
天天吃這麼多的靈氣下去……不胖才有鬼!
不過,越是這麼想,王憂也就越覺得那位靳師兄有點「不正常」!
為什麼他在地灶房,也能這麼瘦?
而且,為何自己先前沒見過他?
越是細細思索,靳師兄的「消瘦」身型,越是隱在濃濃迷霧中……
……
……
就在王憂靜心打坐之際,耳畔忽然傳來「噔噔」敲門聲。
「小師弟,開門,吃早飯了。」
乍一聽,來人是諸葛師兄,不過聲音聽起來卻不復先前那般渾厚……
王憂立刻終止修鍊,一睜眼這才發現天已大亮,連忙起身開門。
「來了來了!」
門一打開,他就瞅見諸葛師兄正頂著一雙熊貓眼,手裡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咋樣,你九師兄是不是忒無趣,話少得跟個木頭似的。」
說著,他越過王憂,步履緩慢地往桌前走去。
「還好吧……話不少了。」
王憂隨手帶上門。
然而。
就在他轉頭之際,正巧看見大師兄穩穩地將托盤放在桌上后,便長舒口氣,屁股跌坐在凳上,微微喘氣……
整個人彷彿累極了一般。
「大師兄,你這是怎麼了?昨夜沒休息好?」王憂走到桌邊,倒了杯涼水遞向師兄。
諸葛月凱半眯著眼,眼眶烏黑似沉沉欲睡,無精打采地接過茶杯,應道:「哪裡是沒休息好?昨兒個壓根就沒睡覺。」
「那你幹嘛去了?」王憂轉過身,走到洗臉架處拿起鹽杯,開始洗漱。
「還能幹嘛,……啊~~~」
說著,諸葛月凱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又接著說道:「不就是打坐吐納,運轉周天嗎?」
王憂一邊拿著毛巾擦臉,一邊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那你……怎麼不睡會……再起來。」
諸葛月凱又打了個哈欠,眼淚汪汪道:「我要是睡了,誰給你做早飯!」
「我自己可以做啊,況且我現在也不餓。」王憂擦乾臉,將毛巾搓洗乾淨,再才搭回鐵架上。
「呵……說得輕巧。」
諸葛月凱眼睛微張,緩緩轉過頭,看向落座於身側的王憂,冷笑道:「你以為我那口靈灶是那麼好掌握的?莫說讓你這種新兵Dan子去,哪怕讓你一眾師兄去,結果都是一樣。既不知火候,也不知方法,純粹是浪費大好食材。」
說著,他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也許是冷茶的刺激,他的眼睛又睜開些許,語重心長道:「而且你現在是關鍵時候,餓不餓一點都不重要,但是你一定得多吃。」
「只有這樣你才能多積攢些靈氣,到時候打坐也就只管運轉周天,根本不管吐納,如此下去,你的修鍊速度會提升很多。」
看著師兄憔悴不堪的模樣,王憂心裡不禁泛起一陣熱流,重重地點了點頭,道:
「有勞師兄了。」
「勞個屁……」
諸葛月凱眼睛又眯了些許,輕輕擺了擺手,然後撓了撓脖子,昏昏沉沉道:「別光顧著說話,你吃飯啊!」
王憂聞言,連忙端起碗筷,呼啦開吃。
諸葛月凱見狀,略微蒼白的臉上嘴角勾起,現出一絲笑容,問道:「昨晚的切磋,誰贏了?」
「切磋?」
王憂筷子一頓,停在空中,搖頭輕笑道:「嚴格來說……我跟他那也不算切磋吧。」
「怎麼……了?」諸葛月凱抬頭輕拍嘴巴,無聲地打了個哈欠。
「簡單來說,就是我出了一劍,然後靳師兄躲開了,然後讓我對著草人出了第二劍,僅此而已。」說完,王憂便將筷子上的肉片送到嘴中,細細咀嚼起來。
對面,大師兄聞言眼睛頓時睜開,猩紅血絲遍布的雙目中滿是質疑。
「就這麼簡單?難道他就沒指點你一二?」
聽到這,王憂一邊扒著飯,一邊點頭,心中卻是泛起了嘀咕,待口中飯菜全都咽下后,他忍不住問道:
「師兄你不是從外面進來的嗎,怎麼不直接去問靳師兄,而是跑來問我呢?」
「你靳師兄成天地見不著人,我怎麼問他?」諸葛月凱緩緩抬手,捉起桌上茶壺,跟自己又倒了杯涼水。
「見不著人?」
王憂木筷一緩,不由得打趣道:「看來靳師兄倒是個來無影去無蹤的神秘人……誒……然想起一個怪事,要不大師兄你跟我解惑一二?」
喝了涼水的諸葛月凱晃了晃腦袋,目中也清明些許,皺眉問道:
「哦……什麼怪事?你說說看。」
「據我目前來看,除了我以外,咱們地灶房的師兄們,貌似各個都是無比壯實的體魄,可….……」
說著,王憂嘿嘿一笑,小聲說道:「怎麼獨獨到了靳師兄那兒,就成了一個『弱不禁風』的乾瘦模樣呢?」
「嗨,這事啊。」
諸葛月凱輕笑一聲,一邊續著涼水,一邊解釋道:「其實,我們這些胖子並不是真胖,而是……」
說著,他一時語噎,眉頭緊緊蹙起,似在思索,喃喃著:「怎麼說呢……這會我腦瓜子不好使,嗡嗡疼,讓我想想啊……」
王憂點點頭,也不說話,只是安靜吃飯。
過了一會,只見諸葛月凱一拍腦門,道:「有了!」
驚呼一下過後,他抬起頭,對著王憂問道:「小師弟,你吃過羊肚包肉沒?」
王憂登時一愣,疑惑道:「羊肚包肉?就是那個先將羊胃吹成一個鼓球,然後再放肉進去,再烹飪而成的菜嗎?」
諸葛月凱連連點頭,道:「對對對!我們地灶房這些胖子,目前就是這個狀況。」
說著,他輕輕拍了一下肚子,發出「砰砰」悶響,道:「不過,我們體內的可不是一般的氣……」
「是靈氣!」王憂若有所思地接道,他好像明白過來,為什麼靳師兄是個瘦子了!
「對,正是靈氣!」
諸葛月凱無奈一笑:「烹飪之時,鍋中本來就不斷溢出食材所蘊含的靈氣,再加上我們吃的也是飽含靈氣的食物,兩者疊加,便有了大量的靈氣就在我們體內堆積……」
「但,你也知道,修鍊嘛……既枯燥又乏味還傷神,而且咱們地灶房啥也不缺,獨獨就缺爭鬥……久而久之,在這般安逸的環境下,漸漸地沒有人願意在勞累了一天後,還枯坐吐納,鑽研無用功法。」
「那靳師兄呢?」王憂夾起一片蘑菇,疑惑地問道。
「哎,你靳師兄說白了就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但凡只要是認準了一個理,那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主。」
諸葛月凱搓了搓臉,輕嘆一聲:「這麼些年以來,他雖然名義上是咱們地灶房的人,但除開做事吃飯睡覺的所有時間,全都是在外宗的事務院。」
「事務院?去那幹啥?」王憂雖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但還是有些頗為不解。
經他所見,尋常師兄們但凡是閑暇時間,便是三三倆倆地聚在一起,喝酒飲茶聊天下棋,怎麼這靳師兄就格外不同呢?
「他去那,只干一件事。」
諸葛月凱揉了揉眼睛,道:「砍樹。」
「為了砍樹?」王憂聞言有些哭笑不得,萬萬沒想到,這靳師兄竟有如此怪異愛好。
「笑什麼,你以為他砍的是一般樹木?」
諸葛月凱輕拍了下桌子,意味深長地說道:「這也是他人瘦的根本緣由所在,他砍的可是靈杉樹!」
「靈衫樹,這是什麼樹?」王憂一邊進行著飯菜的掃尾工作,一邊問道。
「這種樹從幼苗開始,每年長高一丈,十年後便不再長高,但是,隨著年歲增長,樹木開始逐漸變硬……」
「從第十一年開始,它的硬度就等同於一般青銅,而到了第二十年,它的硬度等同於鎢金!尋常刀劈斧砍根本無用,哪怕是我去,恐怕也斬不斷其中一顆!」諸葛月凱鄭重地解釋道。
王憂端起一碗蘑菇湯,點頭感嘆道:「想不到靈杉樹如此堅硬……可靳師兄為何又要去干這活呢?」
這時。
諸葛月凱深呼口氣,神秘道:「我跟你說了的話,你記得千萬別在你靳師兄面前提起這個!」
末了,他又補充了句:「無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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