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見小五
從先前的兩擊來看,這六號草人恐怕已盡全力。
雖然攻擊力著實可以,但是,尚在王憂的承受範圍。
如此一來,他對自己的實力也就有了些許底氣。
所以。
說話間,王憂鬆開右手,撤去了劍盾,緊接著便是一記模仿師兄的懶驢打滾……
不過,滾動的速度卻比師兄快上許多!
就在王憂身軀滾動之際,耳畔忽然傳來一道響亮而清脆的炸裂聲。
似是木板斷裂!
「咔嚓……」
爾後。
地板破碎,木屑橫飛……
然而。
王憂雖然堪堪躲過奪命一擊,但那六號草人一擊不中,竟是如同附骨之疽般陰魂不散……
眨眼功夫,便生出新的一招,從兇狠豎劈化為凄厲橫掃!
不待王憂起身,棍鋒便狠厲掃來……
剎那間,諸葛月凱驚駭之下,心臟彷彿都停跳一般,下意識地吼了一聲:
「小心!」
背後的陡生異象,王憂雖然無法得知,但是後頸處卻直升起一股冰涼寒意,讓他心中頓時一驚,暗道不好!
他連忙將劍身一揚,架在背後擋住……
但,為時已晚。
「鐺!」
一聲脆響過後,便是一記沉悶響聲。
「咚!」
緊接著,伴隨著一股龐然大力自背後襲來,如同怒濤席捲般!
巨大的慣性將他的身軀如同離弦之弩般,猛地推了出去!
隨著「咚」的一聲悶響,王憂便狠狠地撞在前方那堵透明的牆上,跌落下來……
就在王憂身體躺下之際,那六號草人立刻如同被抽離了靈魂般,再不復先前那般狠厲,只是木楞之下,便高高躍起,落回到激活前的站定位置,陷入沉睡,似乎在靜待著下一個「有緣人」。
諸多畫面,不過是一瞬發生。
諸葛月凱先是一呆,回過神來便是驚慌無比。
那草人最後的恐怖一擊,若是打在自己身上,恐怕自己已是殞命當場。
一時間,他看著遠處王憂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場景,一顆心直接跳到了嗓子間,腦海中一片空白。
愣了片刻后。
他伸出顫抖的雙手撐在地上,再度咬牙掙扎了幾次,這才強撐著站起身來,立刻踉踉蹌蹌地奔了過去。
然而。
當他心急火燎地跑到王憂跟前時,頓時眼前一黑,一口差點氣就沒順上來……
搖晃幾下后,便跌坐當場!
諸葛月凱萬萬沒想到,如此重擊之下……
王憂竟然……啥事沒有!
此時,眉眼俊俏的少年人只是平躺在地上,眼珠咕嚕咕嚕直轉,似在思考,嘴角還時不時露出一陣莫名笑容。
可面上雖無事,實際該不會是撞到頭了吧????
看著王憂「痴傻」的模樣,諸葛月凱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師弟,你沒事吧?」
……
這時。
心中已有盤算的王憂點點頭,嘴角笑意更甚,應道:「沒事啊。」
說著,他輕鬆地站起身,一邊拍了拍赤霓法袍上的灰塵,一邊看向師兄問道:「大師兄,這好好的你怎麼又坐下了呢?」
「還說呢!不就是因為你小子嗎!」
諸葛月凱喘了口氣,一邊拍打著緊繃的胸口,一邊沒好氣地瞪著王憂,道:「你要是早這麼躺下,不就沒事了嗎?」
「幹嘛還非得多此一舉地滾一下,搞得我還以為你小子出了啥事兒!」
王憂嘿嘿一笑,指了指身上衣服,笑道:
「有它在,那個草人奈何不了我。」
諸葛月凱瞳孔一縮,道:「這衣服……?」
「嗯,這件也是赤霓法袍。」
王憂點點頭,不慌不忙地道出緣由。
「先前滾那麼一下,是因為草人在上,而我在下,我既不想再用劍盾硬抗,也不好反手,所以想調整下位置,再伺機搏殺……」
說著,王憂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尷尬道:「只是沒想到這草人有新招也就罷了,動作速度還那般迅捷。」
「那當然!」
諸葛月凱白了一眼王憂,沒好氣道:「凝氣圓滿能不快嗎?真搞不懂你小子這麼拚命幹嘛,打不過那就趴下認慫唄。」
趴下認慫?
王憂搖頭苦笑,心道難道認慫的話,那些暗子就會放過自己?
難道認慫的話,那蟄伏於仁德州的混沌巨獸,便會放過此間世界?
如果趴下認慫真能解決問題,那「他」為何還要找來自己,直接趴下認慫不就行了?
這些話,王憂並沒有跟師兄言明,因為沒有必要。
王憂只是往前兩步,走到可愛的師兄面前,將他輕輕攙起,一邊架著他往門外走去,一邊笑著問道:
「大師兄,你說是六號草人厲害,還是葉小星厲害?」
此話一出,諸葛月凱當即步履一停,陷入了沉思……
片刻功夫后,他這才對著王憂鄭重說道:「草人攻擊雖然狠辣迅疾,但是若與葉小星整體對比的話……」
「恐怕還差得遠……」
「還差得遠?」王憂登時瞳孔一縮,沒想到這葉小星竟然如此棘手。
諸葛月凱點點頭,別有深意地說道:「葉小星雖然只是凝氣圓滿,但是……」
說著,他頓了頓,指向王憂身上,繼續說道:「他也有赤霓法袍,以及攻守兼備的秋水劍!」
「如此這般,你說是不是還差得遠?」
諸葛月凱凝望著王憂,希望他清晰地認識到其中差距,從而知難而退。
然而。
王憂只是點頭一笑,並不多言,只是再度架著師兄往房外走去。
僅僅是過了小會功夫,房間中無論是焦黑的草人,還是漆黑的坑洞,甚至是凌亂的木屑土渣,都已經恢復如前。
彷彿先前的激烈鬥法並未發生一般。
……
一走出練功房后,眾胖子一見諸葛月凱身型,隨即就跟炸了鍋似的,也顧不上切菜洗米,紛紛聚攏在王憂周圍,迫切地問著師兄怎會弄到如此境地。
然而。
回答他們的只有一句粗暴的話。
「滾,別嘰嘰歪歪地擋在前頭,妨礙老子回房休息!」
這話一出,胖子們頓時不敢說話,連忙作鳥獸散開,各做各事。
於是,王憂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一號房中,將師兄安頓好后,便走出門去……
就在關門之際,房間里卻忽然傳來大師兄聲音。
「你替我囑咐下去,就說今天內宗的晚飯菜單一切照常,只是我的那份,你跟你韋師兄說說,讓他幫我做了。」
王憂點頭道了聲知道了,正要繼續關門……然而,耳畔卻再度響起師兄細弱蚊蠅的聲音。
「要是有師兄向你問起我這狀況是咋回事……」
諸葛月凱躺在床上臉色微紅,道:「你給我留點面子……」
越說到後面聲音越小,到最後王憂只能通過唇形動作來理解師兄之言。
聽完,他不禁莞爾一笑,點點頭,小聲說道:
「大師兄,你儘管放心!要是師兄們問起的話,我一定把你說得跟個戰神似的!保證讓你掙足了面子!」
諸葛月凱一本正經地搖頭道:「不必如此誇張,隨便說兩句便可。」
說完,他才擺擺手,道:「行了,我這裡沒事了,你去吧……」
爾後。
當房門關好后,諸葛月凱頓時就笑開了花,自言自語道:「你倒挺會來事!」
……
一出來后,王憂的目光便開始在屋中四掃,在一干師兄中尋找那名面色黝黑的韋二胖。
就在這時。
那些個本來正在幹活的師兄一瞅見王憂孤身一人,頓時就放下了手中的活計,兩眼直放光。
不到片刻功夫,胖子們便在王憂聚成一排,七嘴八舌地問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其中就有韋二胖。
霎時間,屋中是一片哄亂。
好在王憂是早有準備,頓時就有條不紊地將一干胖子說得連連點頭。
一來二去,胖子們除了知道諸葛月凱如何奮勇鬥爭那六號草人至漸漸不敵;還「知道」了王憂這段時間究竟去哪兒這件事情。
「原來」。
上次自乾火宮歸來時,小師弟只是外傷痊癒,所以前些日子便被人接去乾火宮療養內傷。
至於有人問為何今日才回。
王憂只是無奈攤手,直言自己的內傷早就好了,但是由於曹長老太過忙碌,而乾火宮這段時日一直緊閉宮門,自己根本出不來……
直至今日,才得虧一位姓葉的師兄碰巧要來外宗,所以直至今日才歸。
此話一出,立刻引得金三胖恍然點頭,道,難怪他先前餵雞之時,也曾見葉師兄縱劍經過,似是返回內宗。而且當時還好奇為何葉師兄刻意地降低高度,深深地看了一眼地灶房。
原來如「此」。
王憂見大傢伙疑惑頓消,連忙趁著人多通知了大師兄囑咐的任務,還特地沖著韋師兄點頭致意,後者也是一臉笑容地點點頭,表示收到。
此間事了,王憂便趁著師兄們各自忙活之時,往正門方向走去……
……
金秋十月,秋老虎餘威尚存。
小五坐在前院涼爽樹蔭下,一邊用袖子不停地往自己臉前扇風,一邊吊著嗓子聲嘶力竭地咒罵道:
「王憂,你就是王八成精,烏龜附體!你要實在不敢與我們執事正面交鋒,你大可……」
忽的。
遠處那道已經閉了大半個下午的門,此刻不慌不忙地徐徐打開一道細縫……
爾後。
一道身著灰衣的「瘦小」人影,從門縫中走出,又順手關上了門。
但由於相隔太遠,小五根本無法看清那人面容。
即便如此,他也不願花費寶貴的靈力加持雙目,所以,他只是皺著眉,暗自嘀咕著:
「怎麼這遍地肥豬的地灶房裡,還能走出一隻猴精?」
這時,小五似是想起什麼,腦海中一張畫像一閃而逝。
與那群死肥豬相比,畫像上的王憂,不就是「瘦猴」一隻嗎?
頓時,小五也顧不上自己靈氣修來不易,直接從丹田中調出一縷,縈繞在雙目周圍……
剎那間,來人模樣一清二明。
黑髮、劍眉、星目、卧蠶、高鼻,這不就是畫中的王憂嗎!
不過,傳聞中王憂不是身著紅色赤霓法袍嗎?
為何現在是雜役弟子的服飾?
小五散去了靈氣,怔怔地望著來人緩緩走近的身影。
一時間,竟忘了叫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