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打人的草人
出來后，諸葛月凱便隨手關上了王憂房間的門，正當他要前往灶台準備做飯時，卻忽然發現今日這濃郁青煙，似乎消散得格外地慢。
屋中也顯得格外安靜，只能隱約聽見幾陣竊竊私語之音，再無先前那般熱鬧場景。
他皺起眉，轉頭四顧屋中，這才瞧見一干胖子們正眼巴巴地瞧著自己……甚至還有幾個胖子嘴巴翕動，似要張口欲言……
「我說過，不該問的別問！」
隨著諸葛月凱目光狠狠一瞪，那幾位師弟頓時面色一頓，還未出口的話只能化作苦笑，吞入腹中。
目的達到，他也不再言語，便穿過煙霧，來到自己灶台邊，開始燒火做飯……
正當諸葛月凱熟稔地將砧板上的靈豬肉塊切成一片片之時，身側不遠忽然傳來一聲訕笑。
「……大……大師兄……」
諸葛月凱一邊將手邊肉片丟入早已沸騰的鍋中，一邊側頭看向滿臉堆笑的韋二胖，沒好氣道：「沒看到我正忙著呢？啥事你直接說，別在我旁邊笑得跟個陰陽人似的。」
韋二胖嘿嘿一笑，也不生氣，只是走到他身側才斂起笑容，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大師兄，你有沒有發現小師弟這次回來，身上似乎有點不對勁？」
「哪兒不對？我覺得挺好的啊。」諸葛月凱面無表情地攪動鍋中，看著鮮紅肉片在鍋中浮浮沉沉……
「不是。」
韋二胖搖頭，靠得更近，附耳小聲道：「他身上靈氣波動很弱很弱……弱得近乎跟個凡人一般。」
……
與此同時。
王憂坐於案台邊，左手捏著一卷殘破竹簡，右手則是在眉心緩緩揉捏，平復著內心複雜心情。
從竹簡首行字來看，這本萬象劍訣似乎共有十層，而等王憂看到最後一字時，這才發現手中竹簡錄下的也只有前三層劍訣……
「三層啊……」
看著窗外遠處飄零的枯黃落葉，王憂不禁幽幽一嘆……
良久。
王憂才平復下心中鬱郁之情，將竹簡放到案邊，開始閉眼回想劍訣門道。
這卷劍訣殘篇寥寥數百字，卻蘊含著運氣、聚靈、化劍各種要訣。
劍訣前兩層，凝氣境的弟子便可修習，第三層則必須達到築基境，方可修鍊。每煉成一層，便可使用一門新神通。
第一層練成后，便可將自身靈氣，凝結到各種武器的表面之上，從而大大增幅武器的殺傷力以及耐用性。
而第二層修成后，能夠瞬間在皮膚上凝聚出一層防禦護盾，護盾的防禦力完全取決於自身的修為，以及靈氣的凝練程度。修為越高、靈氣越純粹者，護盾防禦力也就越強悍，反之則越脆弱。
至於第三層修成后，可以憑藉自身靈氣，在手掌中凝結出一道劍芒。與護盾一樣，劍芒也因施法者修為變化而變化。
此時，王憂整理好思緒，再才睜開了眼睛，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柄古樸長劍，自言自語道：「第一層，武器？」
難怪先前鄭師兄要將這柄長劍送給自己，想必是預料到了自己將會面對的局面……
王憂將長劍橫與面前，正欲拔劍一觀，可身後忽然響起「咚咚」之聲。
「小師弟，開門！」
王憂只好放下長劍，走向門前……
待門一打開，便見得諸葛師兄端著一個茶色托盤。
盤中，幾縷濃郁鮮香的白霧正從碟中升起，直撲王憂鼻腔而來……
「聞起來真不賴。」王憂輕笑一聲，便從師兄手中接過托盤，往桌邊走去。
「我一個不餓的人，都被這香氣勾起了饞蟲！」
「肯定啊！這可是靈豬肉炒的鮑靈菇，它能不香嗎。」諸葛月凱哼了一聲，隨手帶上了門閂，再才往桌邊走去。
「誒？」
諸葛月凱目光無意一掃，忽然被書案上的兩個物事所吸引，隨即便越過王憂，往窗邊走去……
待到他自顧自地拿起竹簡后，頓時眉頭一皺，不由得回頭看向正在夾菜的王憂，疑惑道：
「你為什麼會有這卷劍訣？」
王憂停下筷子，抬眼看向師兄，淡定地說道：「曹長老給我的啊。」
「真的嗎？」
諸葛月凱意味深長地看著一臉淡定的王憂，嘴角勾起一絲笑容，道：「曹長老身為堂堂一峰之主，會送這種尋常貨色給你？」
師兄的莫名目光，看得王憂心中一突，但只能故作鎮定地點點頭，道：「管他尋不尋常，反正我覺得挺好的。」
諸葛月凱搖頭一笑，也不再問，只是拿起那柄古樸長劍，握在劍柄處，準備拔出……
剎那間，王憂的目光不由得聚焦在師兄手上，他也很期待，那名氣度不凡的鄭師兄，究竟會送自己怎樣的「好劍」……
然而……
當一聲沉悶「鏘」鳴過後，王憂的動作，一如師兄那般--輕微地嘆了口氣。
劍，並沒有想象中那般鋒芒畢露。
不僅如此，黯淡的銀色劍身上，已經生出斑斑鐵鏽，三尺劍鋒上更是遍布大小不一的豁口……
一眼望去，這柄長劍就如同垂死的老兵般……滿身傷痕。
一時間，王憂很難相信，那名姓鄭的真傳師兄，竟然送了柄這樣的銹劍給自己。
……
內宗。
藏經閣一樓。
兩名身著黑袍的男子正相對而坐。
「師兄，你那兒明明放著好幾把劍，而且你又不是小氣的人，為什麼非要把那柄給他呢？」張浩不解地看向師兄。
「我這四把劍，他能用的只有兩把，其中一柄不僅能傷人，也能傷及自身……」「所以，我給了他聽話的那把劍。」
鄭方轉動著手中茶盞，悠然道：「習劍之始，一柄無法駕馭的好劍未必能比一柄聽話的劍來得妙。」
「也是。」
張浩點頭，再才從懷中取出古樸令牌，遞向師兄，道：「這段日子我得閉閉關。」
鄭方並未立刻接過，而是皺眉問道：「閉關是閉關，可你把這燙手山芋給我幹嘛？」
「我也不想啊，可師父剛剛說了，這些日子他要輔助師伯運氣，抽不開身，所以讓你替他主持咱們內宗賀壽大事……」張浩抿了抿嘴，將手中令牌遞向更前。
「那藏經閣誰來主持？」鄭方眉頭皺得更緊，仍是不願接過令牌。
「我也替你這麼問過。」
張浩苦笑一聲，道：「可師父當時就說宗門自會派人來替換你。」
此話一出，鄭方也只能一嘆，接過了這塊燙手令牌……
……
地灶房。
諸葛月凱促狹一笑，將銹劍收回鞘中，走到王憂身旁落座，打趣道：「看來這把劍也是曹長老送你的唄。」
王憂嘿嘿一笑，一邊撓著腦袋，一邊回應道：「正是！」
「行了，這些話你哄外人的話，定是一哄一個準。但是……」
諸葛月凱笑容更甚，頗為自得地說道：「想蒙我的話，你小子就別想了，我自小在宗內長大，怎能不知峰主手筆。」
言罷，他擺了擺手，從儲物袋中不慌不忙地取出一雙筷子，一邊夾菜一邊說道：「那曹長老就算是送你法訣，也絕不會送這卷近乎全宗人都會的萬象訣，更不會將那柄傷痕纍纍的劍送與你。」
此言一出，王憂笑容頓時一僵。
「既然你不願實說，想必也有苦衷，那我也不再多問。」
諸葛月凱拿起木托中的酒壺，先給自己倒滿后，又給王憂倒了一碗，囑咐道：「別光愣著，趕緊吃啊，涼了再吃容易傷經脈。」
王憂重新動筷時，不免心情複雜地瞥了眼師兄的從容模樣，不由得暗自苦笑，心道這師兄看起來心寬體胖，可沒曾想卻是個心思縝密之人……
就在這時。
諸葛月凱一邊緩緩夾菜，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不知你注意到沒，重建過後你隔壁多了個房間。」
「嗯，剛進來時我就看見了，就是不知道是幹嘛用的。」王憂點點頭，將一塊肥瘦適中的肉片送入口中，頓感入口即化，鮮香無比。
「幹嘛用的？」諸葛月凱呵呵一笑，道：「那間房對我們這些懶人肯定沒啥用，但是嘛……對你而言，可能有大用。」
「此話怎講？」王憂下意識地問道。
「那間房叫練功房，其實咱們地灶房建立之初，便有練功房。但是前幾輩的老人們都覺得練功太累，都不願練功……所以，久而久之練功房便閑置了下來，再往後，便直接取消了它。」諸葛月凱淺酌口酒道。
王憂皺眉，發出連連三問。
「練功房？裡面有什麼？怎麼練功？」
可一邊問著一邊手嘴還在大快朵頤……
沒辦法，一吃起來就感覺手嘴不受控制似的，根本就停不下來。
諸葛月凱用袖子擦了擦滿是油光的嘴，不以為意道：「裡面也沒啥，就是破草人而已。」
「草人？」
王憂輕笑一聲，不以為意道：「我還以為裡面有什麼練功道具呢。」
「有啊，那幾個靈稻草紮成的草人，不就是練功道具嗎？」
說著，諸葛月凱苦笑一聲道：「師弟你是不知道，那草人分兩種，其中一種只會挨打不會動；而另外一種一旦你打它，它立刻就被激活，倒是可就不好對付了！」
「前些日子，你十七哥當場就被一個會動的草人給打昏迷了！」
「啊，還有這事？」
一聽這個，王憂頓時就來了興趣，一邊吃著，一邊問師兄，那草人是如何能打人的？
可沒想到，無論他怎麼問，師兄也不肯說，只是說著吃完我帶你去看一眼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