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諸多疑惑
曹華佗的神識,在大殿中仔仔細細地搜查后,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難道是我多心了?
他睜開眼,狐疑地看了一眼王憂。
後者則是在好奇地打量著四周,鼻子還在不停抽吸著,聞著空氣中濃郁的莫名香氣。
並無異常。
眼前是一個極為陌生環境,四周威嚴空曠,看起來像是一座恢弘的宮殿。
不過奇怪的是,這寬闊的大殿中,竟沒有一點裝飾物,簡潔得令人髮指。
塊塊一尺見方的青玉平鋪在地面上,點點燭光點綴在光潔透亮的玉面上,如同繁星般。
除此之外,殿中只剩幾個高達殿頂的巨大木櫃,分佈在大殿四周,倚靠著牆壁。木柜上分列著一層又一層小抽屜,粗粗一看,抽屜恐有數萬之多!
也不知裡面所裝何物。
「這是哪?」王憂的疑問聲,在寬敞的大殿中回聲四起,很是空靈。
「我的道宮,乾火宮。」曹華佗的眼睛仍在殿中尋找。他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可是就是說不出來哪裡異常。
而讓曹華佗覺得怪異的始作俑者—太初,他並未搭理二人,而是將白嫩的小手負在身後,光著腳丫自顧自地在大殿中溜達起來。倒是顯得輕鬆自在。
……
見曹長老好像真的看不見太初,王憂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也不再四處張望,而是疑惑地望著身前的曹華佗,問道:
「乾火宮?之前我不是在地灶房嗎,怎麼跑來這裡了?」
「嗯…這個嘛……」曹華佗眉頭一皺,猶豫著如何跟王憂解釋,自己總不能說,因為你小子修鍊的動靜太過於驚人,所以我們決定把你這種「異類」遮掩一下吧。
其實,曹華佗之所以這麼小心,是因為其他天宗內,一樣有凌楚宗的暗線。
而凌楚,亦然如此。
自古以來,六大天宗互相忌憚,互相窺視已不是什麼秘密。
而王憂,將會是凌楚的秘密。
所以,曹華佗遲疑了會,才想好了一個託詞,道:「你小子能來我這的原因,還得拜張浩那小賊所賜!」
「張浩?」王憂皺眉,自己來這裡怎麼跟張浩師兄扯上關係了?
曹華佗一臉憤然地點頭:「那廝趁我不在,竟然來此偷走了我的百年靈爆菇,要不是跑去地灶房烹飪引發了天地異象,我還不一定能知道……」
說到這的時候,原本閑庭信步的太初,突然停下了腳步,看向了這邊,嘴角一勾,冷笑著說了句:「胡說八道。」
王憂側目,瞥了一眼太初。
後者嘴角依然冷笑,不過並未再言。
而曹華佗依然沒有察覺太初的存在,目中微紅,一臉怒色地繼續說著:「結果等老夫到地灶房時,那小子竟然已經把靈爆菇給炒熟了!當時老夫就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就是一掌過去…」
「可沒想到那小賊被我師弟授得一身精湛身法,竟是躲了過去!」
說到這,曹華佗對著王憂露出些許歉然眼神,道:「……老夫不小心沒收住…波及到你那兒了。」
話音幽幽而止,只問得曹長老嘆了口氣。
「一派胡言。」太初翻了翻白眼,冷哼一聲。
「原來如此…」
王憂雖然也發現了太初的異常,但還是點了點頭,十分配合地說道:「怪不得我剛剛修鍊時痛苦不堪,原來是被餘波所傷……」
「你並未受傷。」曹華佗搖頭,否認了王憂的說法,「當時我看你已經進入修鍊的關鍵階段,而我動手時又將地灶房周圍的靈氣不慎抽干……」
「為了不打斷你修鍊,老夫順手就把你給帶回來了。」
太初時不時的冷笑,雖然讓王憂有些懷疑曹長老所言是否真實,但他打心底其實還是對曹長老觀感奇佳,因為若不是青石廣場上曹長老對自己多加維護,恐怕當時身受重傷的自己,能否入宗都是個問題。
念及至此,王憂一臉肅然地看著曹長老,彎腰拱手道:「多謝長…」
「嗯?……」
這一彎腰不打緊,他竟發現了一個十分怪異的事情!
自己明明之前穿得是青衫,可此時身上竟然換了一件火紅色的道袍!
他抬頭,驚詫地問道:「曹長老……我身上的衣服?」
曹華佗一臉淡然:「你原先的衣服被餘波所毀了,所以老夫就賠了你一件罷了。」
「賠我的?」
王憂低頭端詳著自己身上所穿的赤紅長袍,感受著錦袍貼在自己皮膚上所帶來的絲絲涼意,舒適而又涼爽。
就在這時,太初的聲音忽然傳來。
「這衣服也就那樣,不過對現在你來說可是至寶。」
王憂抬頭,循著聲音方向看去……
但由於曹長老的身軀所擋,王憂並未看見太初的幼小身影,只聽見他空靈的聲音繼續說道:「這紅袍是靈冰蠶絲織就……算了,跟你說了你估計也不懂,簡單來說,就是一般劍劈刀砍,都無法傷及到你。」
這麼厲害?
王憂心中對曹長老雖十分感激,卻又有些疑惑。
為什麼這人跟自己無親無故,會對自己這麼好呢?
好得就像……長輩對晚輩的關懷?
難道是因為臻火靈體嗎?
念及至此,也許是曹長老親切而溫暖的笑容給了王憂不少勇氣,於是他壯起膽子問道:「曹長老,假如晚輩問您一個問題,您能否如實相告?」
聽見這話,曹華佗似是猜到了什麼,立馬斂起笑容,右手輕輕地撫動著鬍鬚,俊朗的面容上滿是凝重,沉吟了片刻后他點了點頭,道:
「能回答的問題,我會盡量回答。」
「嗯……」
有這句話,王憂已是心滿意足。
他握緊拳頭鼓足了勇氣,目光直視著曹長老那凝重的面容,輕聲問道:「曹長老,我不是五靈根吧?」
聽見王憂這句話,曹華佗先是面容一怔,瞳孔一縮。
然後撫須的動作,幾不可察地停滯了一秒。
太初更是停住了腳步,饒有興趣地轉過頭來,看著對坐的二人。
不過,在眨眼間曹華佗又化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他一邊繼續緩緩撫須,一邊揚嘴笑道:「是不是五靈根嘛……我無法確定,因為玄鏡已碎。」
「不過……我覺得你最應該是真靈根。」
那本《太上修道篇》已經註明,靈根分為兩類:
真靈根,偽靈根。
靈根數超過三種的,統稱為偽靈根。
而三種以內的靈根,則是真靈根。
至於臻火靈體,在那本書上王憂見都沒見過這四個大字。
曹華佗這種假話,足以瞞過大部分人,不過卻瞞不住太初。
太初在殿門處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目光玩味地看了一眼曹長老,撇嘴冷笑:「小狐狸,真會丟煙霧彈。」
其實不用太初說,王憂已經從曹華佗那一瞬間的驚愕中,知道了答案。
王憂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太初,然後對曹長老恭敬地答道:「好吧。」
既然知道是假話,他也不想在多問為什麼自己真靈根還入了外宗這種問題。
……
不過,王憂這莫名一問,卻是勾起了曹華佗的疑心。
外表平靜的曹華佗,此時心中還是泛起了陣陣漣漪。
難不成王憂知道了什麼?
不應該啊,宗內知道王憂天賦的也就幾個核心大修,絕不會有走漏風聲的情況啊?
百般念頭,不過一瞬。
只見曹華佗對著王憂溫和一笑,試探性地問道:「你小子,為什麼會問靈根這個問題?」
「因為先前有人告訴我,說他花了幾年才能從天地間,感受到一絲靈氣。而我……」王憂如實相告道:「我只吐納了一次,就吸入了靈氣。」
這句語氣十分平淡的話,落在曹華佗的耳中卻無異於天雷滾滾。
昨日他忙於煉丹,並未探知王憂狀況,現在猛然聽聞,無異於平地驚雷。
這是什麼概念?
在曹華佗的認知中,半年內能感受到天地靈氣的,已經是鳳毛麟角般的天才存在。
二日凝氣入體,這要是傳出去恐怕舉世皆驚吧。
儘管曹華佗知道王憂天賦異稟,可萬萬沒想到,王憂竟然僅用一日,就能吸入靈氣!
不過,他雖然心中驚濤駭浪,但面上依然古井無波,而且在這轉眼間,就已經想好了託詞。
「這個嘛……因為入宗那日,你體內受傷頗重,所以我就給你吃了一顆通髓丹。」
「通髓丹?」王憂目光疑惑,他並未聽說過這個丹藥。
就在這時,太初的聲音傳了過來,解釋道:「通髓丹是一種洗精伐髓,疏通體內經脈的丹藥,而且對治療內傷有奇效。不過嘛……」
「他在騙你!」
王憂掃了眼已經走到遠處的太初,並未作聲。而是耐心地聽著曹長老解釋的話。
說到底曹長老的意思就是,你小子之所以能這麼快進入凝氣境,全都拜我那枚神奇的通髓丹所致。
倒是惹得太初冷笑連連。
王憂雖心如鏡明,但也只能看破不說破,連連點頭,一副受教模樣。
……
見王憂一臉信服的樣子,估計已被自己「糊弄」過去,曹華佗心中這才安定許多。
而且,他越來越覺得任我狂的想法是對的。
只有將面前這個絕世天才好好隱藏,好好地磨鍊,王憂必將成長為一個擎天大修。
王憂自然是不知道曹長老的複雜心思。
他突然回想起張浩師兄先前說過的話,問道:「曹長老,我現在是凝氣境了吧?」
曹華佗點頭:「當然。你已經凝氣入體了,自然是一個凝氣境的修士了。」
「那……」王憂低下頭,低聲說道:「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點亮腰牌后,就可以進入內宗了?」
王憂記得清清楚楚,張浩師兄說過,只要凝氣入體後點亮那枚銅牌,就可以成為內宗的弟子了。
「嗯?」曹華佗疑惑瞥了一眼王憂,並未馬上作答,而是起身往殿門處走去,背對著王憂問道:「難道地灶房不好嗎?」
「不是……」
這時,王憂見曹長老邁著穩健的步伐,徑直往太初走去…
頓時眼皮一跳,心驚不已。
難不成,曹長老看見太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