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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盧家寨的晨

  「上仙……」

  盧野王怔怔地望著洞壁上那塊耀眼的光斑,握著強光手電筒的手直哆嗦,聲音也跟著哆嗦著,「這……這光,比……比太陽還……還亮!」

  「好了!」

  李岳微微一笑,關掉了強光手電筒,輕輕地拍了拍盧野王的肩膀,「記住怎麼用它了嗎?」

  「記住了!」

  盧野王這才回歸神來,連忙又低頭指了指手電筒的開關,「按這裡就可以了!」

  「對了!」

  李岳笑著點了點頭,「東西交給你了,晚上的時候你再把它交給欽差,還要教會他怎麼用,明白嗎?」

  「明白!」

  盧野王連忙答應了,眉宇間多了些自豪之色,「上仙您放心,俺一定能把這事辦好!」

  欽差又怎樣,還是不如俺跟「上仙」的關係近呢!

  「好!」

  李岳呵呵一笑,默念一聲「回去」,平地暴起一團璀璨的白光,白光轉瞬即逝,已經沒了李岳的身影。

  從篝火堆堆的原始社會的夜晚,到燈燭萬家的農業社會的夜晚,再到電燈閃耀霓虹璀璨的現代社會的夜晚,人類從未停下追尋光明的腳步。

  驅光是大多數動物的天性,也是人類的天性,正因為如此,李岳才選擇了一支強光手電筒作為送給大明皇帝的信物。

  他相信,即便是那位醉心木工的天啟皇帝也抵擋不住這支強光手電筒的誘惑!

  這些天,李岳在網上查閱了不少資料,終於知道米脂六月發生大雪災的這一年是天啟五年,也就是說,當今的大明皇帝正是那位醉心木工的天啟皇帝。

  同年,山東蝗災,秋禾盡毀,饑民賣兒鬻女……

  躺在床上,李岳很困,但是想起在網上搜到的那篇不知真假的文章,怎麼也睡不著。

  已經是天啟五年冬了,木匠皇帝就快掛了,那位不可一世的「九千歲」魏公公也快掛了,大明的天下就要亂了,我又該做些什麼做?我又能做些什麼呢?

  紛亂的思緒在腦海里翻騰,李岳在床上輾轉反側,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李岳開上新買的長城炮大皮卡出了農場直奔蓮花山村而去,家裡的苞谷應該能掰了,得回家幫爺爺奶奶幹活去。

  回到村中,太陽剛剛露頭,路邊的野草上還帶著露水,但爺爺奶奶早已在苞谷地里忙開了。

  世間三百六十行,要說最吃虧的還得數農業,又苦又累還不掙錢。

  小時候,李岳也很皮,李劍鋒教育他時常說,「還不用功讀書嘛,長大了就只能回來打牛溝子了!」

  後來,李岳讀書很用功,只是沒想到如今卻幹起來農場。

  李岳把車停在了苞谷地旁,看著兩個老人在苞谷地里忙碌的景象,不覺有些心酸。

  「小岳回來了啊?」

  陳表嬸背著一背簍苞谷從另一片苞谷地里出來了,看到李岳的車有些驚訝,「你什麼時候買的車啊?」

  「昨天買的,」

  李岳呵呵一笑,「我爸讓買的,回來幫爺爺奶奶掰苞谷!」

  說罷,李岳轉身鑽進了自家苞谷地里幫起了忙,不多時便被露水打濕了衣袖庫管和鞋襪。

  不顧爺爺奶奶的勸阻,李岳頂著日頭幹了一天,收穫不小,但人也累得腰酸背疼了,晚上也沒有回農場去。

  就這樣連著幹了兩天半,終於把一畝多地的苞谷掰完了,望著階沿上堆得跟小山似的苞谷棒子,兩個老人眉開眼笑,李岳卻在暗自嘆息。

  下種、施肥、澆灌、除草、收穫、晾曬……人都能累出病了,也就能收兩三千斤苞米,一塊一二的收購價,能換三千多塊錢……這是在為誰辛苦為誰忙呢?

  苞谷棒子收回來了,接下來就是晾曬,晒乾了再用脫粒機脫,其間還要三五天的工夫,李岳就先回了農場。

  回到農場之後,好好地睡了一夜,但第二天依舊渾身酸痛,李岳只得忍痛開車去了鎮上,菜種要買、塑料薄膜也要買……

  他說要讓盧野王他們在過年時吃上自己親手種的蔬菜,不能說話不算話。

  順便在鎮上吃了午飯,拉了滿滿一車塑料薄膜和種子回了農場,李岳又去農場掰了些苞谷棒子,忙到入夜時分便關上了農場大門,開始往冰箱里搬東西了。

  要是搞快一點還能趕上盧家寨的早飯,好久沒有吃盧春娘做的菜油拌飯了,還真有些想念!

  「喔喔喔……喔喔喔……」

  雄雞報曉,盧家寨在薄霧縈繞的晨光中蘇醒了過來。

  「姑……」

  盧野王家左廂房的炕上,小姑娘盧綰綰從揉了揉眼睛,翻身撲倒了睡在一旁的盧春娘身上,一張睡得紅撲撲的小臉蛋兒上笑容燦爛,「俺們家的大公雞叫得真有勁兒……比阿虎哥哥、小猴子、冬梅、冬雪……反正比其他人家的大公雞叫得都有勁兒!」

  「對對……」

  盧春娘有些寵溺地摸著小姑娘的小腦袋兒,「整個寨子里,就數俺們家的大公雞叫得最有勁兒了!」

  對於這個自幼就沒了娘親的小侄女兒,她一直都是當作自己的親閨女一樣來待的。

  「姑,」

  小姑娘卻突然神情一黯,「你說上仙姑父今天會來嗎?俺都有好幾天沒見著他了!」

  「你這丫頭……」

  盧春娘那張剛睡醒本就紅潤的俏臉越發紅潤了,就好似抹上了一層醉人的胭脂,有些嗔怪地瞪了小姑娘一眼,但看到她那副鬱郁的神色,頓時又語氣一軟,「上仙今天肯定會來的!」

  說著,她輕輕地扒拉開了趴在自己肩頭的小姑娘,坐起身來,為小姑娘紮好了被子,自己卻披上有些破舊的棉衣,翻身下床去了,「天兒冷,綰綰再睡會兒,姑姑先去燒火熱水……」

  「俺也不想睡了呢!」

  小姑娘連忙也翻身坐了起來,扯過同樣破舊的小棉襖,麻利地穿了起來,一副能幹的小模樣兒,「俺這就去山上看看,說不定上仙姑父今天來得早哩!」

  「你這丫頭……」

  盧春娘只能無奈苦笑,「都給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許再叫上仙姑父……」

  「姑,」

  小姑娘嘻嘻一笑,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樣,「還說哩,俺一叫上仙姑父,你就笑!」

  說罷,小姑娘便一個閃身,麻利地衝到了門后,拉開房門就跑了出去,徒留盧春娘怔立當場,俏臉通紅,但那笑意卻已經悄然在嘴角蕩漾開來。

  小姑娘跑出了院子,直奔村南口而去,小臉上笑容燦爛,眉宇間飄揚著得意之色。

  俺家的大公雞叫得最有勁兒……

  俺姑也長得漂亮,連上仙都喜歡……

  俺也這麼聰明,比阿虎哥哥、小猴兒、冬梅……反正,比寨子里的所有小孩子都要聰明……

  「慢點……」

  小丫頭一邊得意地想著,一邊朝葬月溝的方向跑去,剛翻過一個小山樑,迎面便有個人影慌忙地叫了一聲,「綰綰,別跑絆了!」

  「上仙姑父!」

  綰綰連忙剎住了腳步,定睛一看,迎面而來的正是自己的上仙姑父,頓時笑開了花兒,「俺就說你今天可能一早就要過來嘛!」

  說著,小姑娘連忙又小跑到了李岳面前,望著李岳肩上扛的一卷塑料薄膜,滿臉好奇,「上仙姑父,你肩上扛的那是什麼?」

  「好東西,」

  李岳呵呵一笑,輕輕地揉了揉小姑娘的小腦袋,「怎麼連頭髮都沒梳就跑出來了?」

  「呵呵……」

  小姑娘一愣,訕訕而笑,「俺想見你啊……可想了!」

  「小丫頭!」

  李岳有些寵溺的拂了拂貼在小姑娘那張小臉上的亂髮,「回去喊你爹找幾個人去搬東西,順便讓你姑把我的飯也給煮上。」

  「好嘞……」

  話音未落,小姑娘已經轉身朝寨子跑去了,小小的身影在晨風中飄蕩著,單薄、柔弱,卻生機勃勃!

  怔怔地望著小姑娘遠去的背影,李岳目光柔和,笑容溫暖。

  這裡真好!

  能來到這裡、遇上這些人,真好!

  這一刻,李岳只覺渾身都是勁,扛著一大捆塑料薄膜,步伐鏗鏘,直奔盧家寨的方向去了。

  「上仙,」

  剛到寨外,盧野王便帶著十多個青壯過來了,一見「上仙」竟然親自扛著東西過來了,連忙快步迎了上來,誠惶誠恐,「俺來扛!快讓俺來扛……」

  李岳沒有拒絕,掰苞谷留下的後遺症還沒有完全消除,扛著塑料薄膜走了這一段山路,正有些遭不住呢!

  「上仙,先去寒舍坐坐吧!」

  盧野王接過李岳肩上那捆塑料薄膜連忙招呼李岳去自己里休息。

  「好啊,正好在你家吃早飯!」

  李岳笑呵呵地跟著盧野王去了。

  「兄弟們,」

  目送著李岳和盧野進了寨子,侯天明滿臉崇敬之色,「看到沒,這才是上仙啊!真正心繫天下蒼生的上仙啊!」

  「是啊!是啊……這才是上仙呢!」

  「可比廟裡那些菩薩要好哩!」

  「多仁慈的上仙啊,可是廟裡咋就沒有他的金身塑像呢?」

  十多個青壯一邊議論著,一邊朝葬月溝方向去了,議論聲漸漸飄散在了晨風中。

  李岳自然沒有聽到這些議論聲,他跟著盧野王進了寨子,便被隨後趕過來的小姑娘盧綰綰拉去了自家院里。

  盧野王家的院子正是李岳上次過來吃飯的那座小院,只是,此時的院子里只剩下了一口大水缸、一個如花似玉的年輕姑娘——盧春娘。

  「春娘見過上仙,」

  見李岳進來,盧春娘連忙從灶房裡迎了出來,手中端著個木盆,笑得好似一朵盛開的雪蓮花,「洗臉水剛燒熱呢,您先洗洗吧!」

  「好……好的……」

  又見佳人,李岳依舊還是有些心慌,聞言,連忙快步走了過去,已是眉開眼笑,「有勞春娘了……」

  「噗嗤……」

  見李岳那副模樣,盧春娘忍俊不禁,旋即又覺得有些失禮,連忙沖李岳做了個萬福,「春娘先去給您倒茶水……」

  說著,盧春娘便有些慌亂地轉身朝堂屋去了,但俏臉通紅,眸子里卻笑意盎然。

  哪有他這副模樣的上仙嘛!

  眼見盧春娘步履匆匆地進了堂屋,李岳這才戀戀不捨地收回了目光,卻見盧綰綰那小丫頭正在笑眯眯地望著自己,不禁老臉一紅,連忙低頭洗起了手臉。

  「上仙,您先進屋坐,俺再去葬月溝看看……」

  李岳洗完了手臉,盧野王才扛著那捆薄膜進來,沖李岳歉然地笑了笑又出門去了。

  李岳自去堂屋裡坐了,茶水正溫,不燙不涼。

  「這究竟是啥法器呢?」

  「肯定了不得呢!」

  不多時,十多個青壯便扛著薄膜和菜種進了院子,個個步伐矯健,笑容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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